第33章 织书吃苦(2 / 2)
疏澜有趣的扬了扬长眉。
严匀匀大吃一惊,呐呐道:“这些动物长得好奇怪啊,把它们放在门口,不会突然逞凶伤人吗?”
不同的人看问题的视觉大不相同,疏澜笑道:“这家主人既然敢将它们放在这里,便有本事驯服它们不伤无辜之人吧。”
果然,引领她们的门房带着几分骄傲的插嘴道:“是呢,小的家主人对驯兽颇有高招呢!”
她们还未走过石板路到达灯火辉煌的正厅,一个身材颀长,风姿俊秀的红衣女子快步从内迎了出来,高声叫道:“来人可是莲王殿下?小民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这声音有如珠玉相击,好听已极。
她出现的一刻,两个门房迅速低着头默默退下去了,现场就只剩下她们三人。被认出了身份,疏澜并无任何异色,只是微微点头:“你可是方小姐?”
年轻的红衣女子躬身道:“正是方某。”
疏澜呵呵一笑:“听闻方小姐府上奇事万端,妙趣横生,小王与这位小友便不请自来,冒昧造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严匀匀听到疏澜提及自己,连忙端出软软笑容,礼貌道:“方小姐,你好。”
方旭红立即回以一礼,含笑:“小姐好。”
方旭红当然不会相信堂堂一国殿下,只是刚好凑巧的走进了她家。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做谦虚道:“殿下谬赞了,殿下大驾光临,实是小民之福!”
她伸出一条手臂,纤白的手背在红袖衬托下别具绮丽,玉指对向敞开的大厅,热情道:“请殿下与小姐入内安座,给小民一个机会,奉些粗茶。”
“想必方小姐家的粗茶,也比别处粗得有意思些。”
疏澜平常就是与这些聪明人打交道,从容自适的受着,果然移步向正厅行去。严匀匀也不知道她们需要铺垫多久才能谈及正题,一路跟着疏澜行事。
大厅之明亮,几乎让严匀匀以为回到了有电灯的现代,可是仔细一扫,却发现这是比电灯还奢侈百倍的事,房顶四角共嵌着四颗大小和亮度都堪比灯泡的夜明珠。与之相连的梁檐上,每隔半米距离就镶嵌着一颗较小些的珠子,密密麻麻,珠光四溢。
这位方小姐炫富炫得太有节奏了。
难道她既不怕贼偷,也不怕贼惦记么?
疏澜却对这一屋子当蜡烛用的夜明珠视而不见,姿势优雅的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茗,阖着盖沿轻抿一口,眼角透着一丝笑意:“此茶有趣,小王只知其香,却也说不出门道来。”
严匀匀好奇的大喝一口,唇齿含香,更加说不出门道。
方旭红不敢高坐主位,与她们分东西而坐,她上头仍虚空一个位置,正和严匀匀相对,见着她的豪饮就是一笑。
听到莲王殿下之言,立即笑着解释:“殿下过谦了,此茶乃是极北寒山国终冷山上的一种韧草,在那苦寒之地长青不枯,本也不为人知,没有名字。后来被困在附近的山民偶然采得,她本想以此熬一碗热汤,支撑下山。饮后不仅清香滋润,更是遍体生温,精神大震。便多采了几棵下山问医,方知这是一种食之可以抗寒的珍稀药草,长期泡茶来喝,可以治愈冬日畏寒之症。”
单听这番来历,严匀匀就知道她刚才喝的这口水该有多值钱了。
疏澜听了,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笑:“既然这样,小王这小友严小姐身子比一般女子娇弱畏寒,索性不好意思的向方小姐讨要一些吧。”
方旭红:“……”
严匀匀立即摇头摆手,急切撇清:“不不不,这个茶这么珍贵,而且我又不懂茶道,平时吃得饱穿得暖,用不着的,用不着的!”
疏澜就笑道:“既然匀匀用不着,就不要方小姐破费了。”
方旭红:“……”
方旭红幽幽的饮了口茶,做为一个豪爽闻名的商人,大方笑道:“不。殿下与严小姐都是极有识见又极为尊贵的客人,方某必须以礼相待。方某以前有个规矩,但凡造访鄙舍,且与方某投缘的贵客,方某都愿以一宝相赠。而今是殿下与严小姐屈尊降贵,方某能入二位金眼,实在是有幸,便不该方某自己做主,而是冒昧请问,方某家中,二位看得上什么拙物?”
严匀匀心中一动,这个方小姐真真太识趣了。
疏澜果真放下茶盅,直接开口道明所需:“相赠不必,小王想请方小姐割爱一尊玉光碎璃镂花扫雪瓶,不知六百两是否合适?”
六百两?!严匀匀倒抽一口冷气!
方旭红想的却是这莲王忒也计深,不问她愿不愿意割爱,而是直接让她割爱,甚至连心理价位都抬出来了,这样她根本无从转圜。
方旭红蹙了蹙眉,疑惑道:“殿下也要此瓶么?”
这个“也”字莲严匀匀也听得分明,不由问道:“难道也有别人跟方小姐讨这个扫雪瓶?”
方旭红面色略带奇特,笑道:“正是,前日有一个浑女人,闹到我府上来说要出三百两,求这玉光碎璃镂花扫雪瓶!二位知道方某的规矩,需是有缘,方会甘愿馈赠。此人来意昭昭,方某自然不喜。谁知此人极能纠缠,苦苦哀求,说要以此瓶营救至亲性命,而且只有三天时间,方某将她拒之门外,她居然一下就在门口跪了下来。”
方旭红皱眉接下去道:“世人皆知方某性喜结交善缘,岂能对一人跪在门口视而不见?奈何此人始终如石头一般不听规劝,倒像是赖上方某了……方某虽然愿通情理,可也不是那等任人宰割揉捏之辈,一下也被激起了脾气!”
疏澜面无异色含笑听着,严匀匀心中隐觉不安,惊问道:“那后来呢?”
方旭红眉间划过一丝厉色,笑道:“既然此人喜欢下跪,且性情坚韧,方某便想瞧瞧她到底顽石至何种地步!”
严匀匀的手指紧紧扣着木靠,揣测道:“她是不是姓……傅?”
正说到重点被人打断,方旭红还是很好脾气的仔细思索了一下,不甚确定的点头:“好像是。”
严匀匀一下从椅中直立起来,大声喝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这一下气势勃发,声色俱厉,难免惊到了对面的方旭红,不由一呆,讷讷的指向厅外兽苑,犹疑道:“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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