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黑太子(2 / 2)
我打赌如果她现在状态良好,我们定然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就跑到那位暗精灵王子的身前,然后对他说:“嗨,阁下,停下你的马来,乖乖跟我回去。”然而饥饿使得她失掉了力气,她仅能以比他们稍快的速度紧紧追赶,逐渐接近——据我估计这个“接近”的过程得持续上半个小时——而这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铺面而来的寒风令我不得不眯起眼睛,但我还是能够看得清前面几个人的背影——其中一人是约瑟芬无疑,而另一人则拥有一头银发,只是已经失去了光泽。他似乎一边奔跑一边流血,血迹与地上的泥水混作一处,变成了深深的褐色。其他三个家伙则是宅邸护卫——他们现在动作僵硬,身子挺直,像是受到了某种控制。
我们的距离实在太远,远到我还没法将几个咒文简短的魔法施展出来。但只要再接近他们三十米,我就有七种以上的法子令他们动弹不得。只是要命的魔法可不能用……尽管那位老子爵已经被我证实变成了一个魔法傀儡。
在第一次见到那只黑妖精以后我就察觉到这宅邸里有内奸——虽然我的心里已经因为之前的疑惑而确定了一个人,却不得不继续做出愤怒且毫无头绪的样子。
我集合了府里的仆人与卫兵大加询问,而在此期间那只黑妖精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我的举动并且将所有的信息都通过某种方式告知了南方的那位黑暗女王。
而那个“某种方式”,指的就是史蒂芬?马第尔一等子爵。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胸前有一道长长的刀口,但他的衬衣却完好无损,这证明这刀口是在他穿上衬衣之前留下的。我又仔细地查看那伤口的血肉与裂痕,然后发现这伤口应当是形成在十几天或者更早之前。
接着他告诉我他的肚子里生了一个肿瘤,而他的医生曾经试图用新方法为他进行外科手术,但以失败告终了——这刀口就是那次失败的治疗留下的产物。而我在他的血液和呼吸之中闻到了极其轻微的香料味儿……如果不是因为伤口开裂,我想我一定不会发现这一点。
恺萨在我审讯仆人的时候从那位逃走的医生的房间里找到了尼麻、被切割过的宝石,还有香料……这令我愈加肯定珍妮的父亲已经陷入了到了一种极其悲惨的境地之中。
但对于发生在他身体上的一切,这位老子爵都一无所知——就同古鲁丁的艾舍莉一样。他们在平时都处于拥有“自己的记忆以及想法”的正常状态,只有在被需要的时候才会被“激活”——例如艾舍莉施展储存与身体之中的法术召唤恶魔,史蒂芬将那只黑妖精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米伦?尼恩。
这也是我至今为止唯一搞不懂的事情——她究竟通过何种手段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是何种方式可以令他们距离如此遥远,却可以频繁地通信?若非我还需要通过史蒂芬的嘴巴向米伦?尼恩传递一些可以迷惑到她的虚假信息,我真想对约瑟芬使用几个魔法,然后从他的嘴巴里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来。
而那位逃走的医生,他也绝不会仅仅是一个“医生”那么简单。我毫不怀疑他是一个将自己隐藏了起来的法师或者魔法傀儡——等到我的那位死灵骑士抓住了他,我就可以从他的口中问出更多的秘密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只要再有十几米我就能用“蛛网术”缠住约瑟芬的马腿。但此刻他们也正要跑到枯树林当中,而后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在树林的边缘出现——是那只黑妖精
黑猫身上的“刺青铭记”令我立即就感受到了她的气息,而后那只黑猫轻巧地跳上了树林前方一块裸露出地面的花岗岩。接着,黑猫的身体忽然像是充了气,瞬间暴涨,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双眼深黄的黑豹
而它身上的那只黑妖精也随着那只黑豹变大——一直变成了普通人的大小。
接着这只黑豹仰天长啸,声音暴虐凄厉,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将那五匹马吃进嘴里。但我已经听到了约瑟芬兴奋的大吼:“我亲爱的妹妹,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跳出来?”
“如果不是你这个蠢货被他抓住,我们早就完成了母皇的嘱托”黑豹背上的女孩用那种歌唱一般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回敬了她,然后驱策着胯下的猛兽纵身一跃,稳稳地截断了我们的去路。
我立即抱住了独角兽的脖子令她在高速的奔跑中停了下来,而更远处的十几个追击的骑士胯下的战马则因为那只黑豹的怒吼而发出惊惧的嘶鸣,无论如何驱策也不肯前进半步。
这个家伙……竟然也是一个暗精灵么?只是她的发色完全不对劲儿——从她尖尖的帽子里倾泻下来的长发是纯净的黑色,而暗精灵本该是银色
“又见面了,阁下。”她稳稳地坐在那只巨大的黑豹的脖颈部位,而后者则凶狠地盯着我胯下的独角兽,呲着牙发出恐吓似的咆哮。
那我座下的这位美丽的女士似乎完全不畏惧那只黑豹的挑衅——她微微低下头用那支尚未发育完全的独角对着那只黑豹,前蹄轻轻地刨打地面,像是随时都准备听从我的命令扑上去然后戳穿它的肚皮。
“原来你是暗精灵……那么,你是那位落魄逃走的王子殿下的妹妹?”我皱起了眉头,令几个法术从意识之海当中浮现到意识表层,随时准备诵念咒文,发出魔法。
“您应该称他为‘黑太子’……实际上他在南方一带挺有名气——以愚蠢和暴虐著称。噢……原谅我在背后说我这位兄弟的坏话——然而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就不会蠢到在宾客面前公开举行婚礼的地步……几天的时间,足够让那个女人的身上怀有暗精灵的高贵后代了。”她不屑地笑了笑,然后轻轻挥舞她手中的短柄法杖,“您是打算继续追击他的,还是让我们离开呢?”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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