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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喂,你爷你奶呢?你叔你婶呢?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大姑看唐甜甜久久没有吭声,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唐甜甜45°明媚忧伤地仰望天空,她能说唐家爷奶都在村子干活,而唐二和他婆娘都被自己弄到了衙门里吗?不对,唐二和他婆娘已经被发配去采石场干活了,算算日子,再过两三年也该回来了,对吧?

“大丫头!”唐大姑一声大吼,终于把唐甜甜给唤了过来。

“在家呢。”最终唐甜甜没有把实情告诉她。其实,说起来,唐甜甜并不认识这人,对于唐大姑的记忆仅仅是来自于原主的。而且,即便是原主,自从八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唐大姑了,她能把眼前这人跟记忆里面的重合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大姑没好气地想要推搡了唐甜甜一把,却被那两个丫鬟挡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俩人谁呢?对了,你母亲还在当牙婆?”

唐大姑离开唐家村的时候,她大弟唐大已经去世了,唐小丫也出生一年了。那个时候,唐老娘因为家里的生计困难开始给甄牙婆打下手,帮着下乡收些孩子赚点儿钱。

“不当牙婆了。”唐甜甜莫名地有些心虚。从原主的记忆里,她只当这位唐大姑其实心地蛮好的,只是脾气有点儿暴躁,当初唐大刚过世的时候,唐老太婆拿走了家里几乎全部的银子和粮食,要不是唐大姑帮衬了一把,说不定唐老娘根本就熬不到生下唐小丫来。

“怎么问一句答一句的?小时候你嘴皮子不是挺利索的吗?”唐大姑不耐烦地瞪了唐甜甜一眼:“走,去大姑家里。”

亦步亦趋地跟着唐大姑,她家其实就在庄子的南面,只是那边唐甜甜不常去,她来庄子上的时间都很少,一般也就在宅院附近逛逛。不过说起来,唐小丫应该经常在庄子里玩闹才对,唐大姑不可能没见到过唐小丫吧?

“大姑,你见过小丫吗?她在这里住了一年了。”

“你傻啊!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她才一岁!就算她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得!”唐大姑不屑地瞪眼,转身却给唐甜甜倒了一杯热水,还放了两勺红糖:“喝吧,你以前不是老讨着喝糖水吗?”

那段记忆是从原主那里继承的,唐甜甜记得不是很深刻,但一些事情提起来了,她却是有印象的。伸手接过红糖水,唐甜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不是因为小时候没东西吃吗?”

“哼,还不是你嘴馋?”唐大姑没好气地又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这儿收人吗?你母亲不干牙婆了,你却干上了?”

“嗯。”弱弱地点头,唐甜甜心里是知道这位唐大姑没有恶意,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答话,毕竟她并没有真正地跟唐大姑相处过。好在唐大姑离开的时候,唐甜甜也才八岁,过了那么多年,陌生了些也是正常的:“咦?大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不是说女大十八变吗?难道这唐大姑有火眼金睛?

“就你这熊样,我能认不出吗?你跟你母亲当初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唐老娘嫁给唐大的时候,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且唐老娘那时候是养在闺阁中的小姐,身量又纤细了一些,确实跟现在的唐甜甜长得差不多。

“大姑,你怎么会在这里?”干坐着实在是有些尴尬,唐甜甜只能没话找话。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唐大姑对她还是很不错的,经常偷偷地塞给她一些米面之类的,偶尔还会塞给她一颗糖。可是,偏偏这人……

“哼,是不是你爷奶又跟你们说我的坏话了?是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叫你们不用惦记了?”唐大姑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那老虔婆死了没有?”

“咳咳。”唐甜甜差点儿被红糖水给呛到,抚了抚胸才心虚地开口:“没有。”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唐大姑往脚下啐了一口,又低声咒骂了两句。

对于唐大姑的这种行为,唐甜甜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唐大姑曾经也算是有一个不错的家了,虽然对方长得不出众,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但对她却是没话说的。不但地里的活儿全包了,而且一有空就上山打打猎砍砍柴,想尽一切办法让家里好过起来。

其实,原本唐大姑家是不用那么辛苦的。

“那……阿梅还好吧?”唐大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唐甜甜眼珠子乱转,却最终还是回答了她的话:“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唐大姑竟然没有惊讶,反而松了一口气:“让她入土为安了吗?”

“嗯。”

“唐二那混蛋呢?有没有给阿梅上香?还有他那婆娘!”

“不知道,大概没有吧!”唐甜甜很是无辜地开口,那些事情她真的不清楚。

当年,唐二看上了唐大姑夫家的妹子,那妹子名唤小梅,据说是梅花盛开的时候出生的。可是,唐二看上了小梅,却不代表小梅也要看上唐二。那个时候,小梅虽然还没有定亲,但其实已经有了心上人。

偏偏那唐老太婆仗着自己女儿是小梅的嫂子,硬要干预小梅的亲事,完全不顾小梅的反对,就把亲事定了下来。结果,成亲当日,小梅偷偷地溜走了,却被唐老太婆带着人堵在了村口。非但如此,她还把小梅捆了起来直接送到了洞房里。

第二天,小梅疯了。

初时,只是呆呆地傻笑,到了后来却是到处乱咬人又打人。唐老太婆吃不消了,就把小梅扫地出门。唐大姑的丈夫是个老实人,却在那一次发了火。跟唐二狠狠地干了一架,却被村长劝了下来。最后,唐家出了一笔钱,而小梅则是回了娘家。唐大姑的丈夫到底是想治好妹子的疯病,可花光了所有的钱,病也没有治好。

再后来,在唐甜甜八岁那年,唐大姑的丈夫因为操劳过度生病过世了,而唐老太婆得知这一情况后,却非要唐大姑改嫁。唐大姑原本是不乐意的,却架不住娘家人的逼迫,最后唐家立下字据,愿意养小梅一辈子,而唐大姑改嫁。

改嫁也是有聘礼的,自然那笔钱落在了唐老太婆的手里。可是,根据原主的记忆,那小梅在唐大姑改嫁半年后就死了,死在一个大雪天,被村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冻得生硬了。

“唐二那混蛋一定会遭报应的!”听完了唐甜甜的详细说明,唐大姑一脸扭曲地咒骂着。

唐甜甜弱弱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干的好事告诉她。

“你干嘛这副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个……那个我把唐二和他婆娘弄到牢里去了。”唐甜甜低头对戳手指,一脸忏悔的表情。

唐大姑懵了一下:“什么?牢里?”

“嗯,他家二小子拿刀子捅我,结果捅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然后,衙役来了,把他们俩都抓去了,但是二小子没事,他跟爷奶在一起。”唐甜甜把事情尽可能地说得简单一些。

唐大姑一时间愣在那里,好久才消化了这件事,不过她倒没有责怪唐甜甜,毕竟她也知道唐二那家子都是什么货色。

瞅着唐大姑似乎心理承受能力挺强悍的,唐甜甜放心了。想了想她也把唐老娘改嫁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没说嫁给了谁,只说唐老娘改嫁了,前不久还生了儿子。

“也在这个庄子上?走,带我去看看你母亲!”唐大姑是个行动派,走起来是英姿飒爽,特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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