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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午膳倾城觉得很怪异,让她觉得怪异的并非宁芷兰,是宁芷兰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香琴,倾城发现,香琴的眸光总是似有若无的在打量玉漱,眼中还带着一丝怒意。
这让倾城觉得有些好奇,照理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玉漱是自己的丫鬟,而香琴是宁芷兰的丫鬟,她们两个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啊。
这让倾城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宁芷兰是顾不上这些的,虽然宝哥儿有奶娘,但是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情,宁芷兰是不用奶娘去做的,两岁多的宝哥儿被宁芷兰教的不错,吃饭的时候,竟然可以一个人独立用完整餐饭,虽然会弄的很狼狈,但是比起同龄的孩子,真的是早熟了不少。
倾城微微叹息着,一般来说,像宝哥儿这么大的世家小公子,哪一个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偏生宝哥儿这么伶俐,却不得父亲的喜爱,真是造化弄人啊。
于是,倾城不顾宝哥儿满身的油渍,直接将他抱在了怀里,疼惜的抚摸着宝哥儿圆鼓鼓的小脸。
宝哥儿也吃完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凤倾城,说道,:“姑姑,宝哥儿身上脏脏,等宝哥儿换好了衣服再来抱姑姑好不好?”
倾城听着宝哥儿甜软的童音,看着宝哥儿乌黑圆润的大眼睛,真的是将这孩子爱到了心尖子上。
她对一旁的奶娘说道,:“服侍小少爷梳洗一下,在抱过来。”
奶娘恭敬的要接过宝哥儿,宝哥儿并不用奶娘抱着,从倾城怀里下了地,蹬蹬蹬的跑了。
娘娘生怕有个闪失,忙跟了上去。
倾城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她都回来几天了,竟然还不知道宝哥儿的大名,只是拿。乳。名混叫着。
倾城这才笑着问道,:“兰表姐,宝哥儿的大名是什么?我这个做姑姑的还不知道呢。”
宁芷兰似乎也是刚想起,忙说道,:“大名叫做凤誉祁,是父亲起的。”
倾城点头,宝哥儿这一辈里,男孩子从誉,女孩子也从玉,只是音同字不同。
“父亲起的自然是极好的。”
正说着,宝哥儿有跑了回来,圆滚滚的身子,直接扑到了倾城腿上,小嘴一撅,:“姑姑,抱抱。”
倾城的心都快要化了,忙抱起宝哥儿放在自己的腿上,对着他胖乎乎的脸亲了又亲,好像怎么也亲不够一般。
此刻玉漱已经带人在收拾饭菜,香琴正好端着茶准备服侍宁芷兰用茶。
也许是手滑了一下,或许是故意的,香琴的茶碗正好尽数合到了玉漱手臂上。
这原本就是滚开的茶水,玉漱几乎痛的喊出了声,她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她旁边的盈秀眼疾手快,忙拉开了玉漱的衣袖。
饶是盈秀是暗卫出身,也忍不住惊呼了一下,玉漱和珊瑚都是从小跟在倾城身边,深的倾城的喜爱,也是娇养这长大的,更是没受过一点苦楚,现今她白嫩的手臂上全都是红色的小水泡,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竟也是十分的恐怖。
盈秀很是生气,这几年来,倾城不在,她,盈绿,珊瑚,玉漱,的关心很是亲密,而且玉漱的性子是很好相处的,即便言语直爽了些,可完全没有一点坏心思,而且最重要的是,别人大概看不出来,但是一向训练有素的盈秀却看的到,香琴这明明就是故意的。
香琴见状,忙惊慌失措的跪在了地上,连声说道,:“奴婢不是故意伤到玉漱姐姐的。”
香琴低着头,虽然认着错,但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
宁芷兰微微蹙眉,斥责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这丫头一向挺稳重的,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香琴下跪认错,一时间,谁也不好在责怪她了,毕竟她和玉漱一向,都是一等大丫鬟,香琴这般的低姿态,谁有挑她的错处呢?
盈秀轻咬着贝齿,知道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发作了,因为满屋子的人只有她自己看出了香琴的险恶居心,其他的人不一定看的到,如果她贸然开口,可能会让自家小姐很难做,毕竟,还有世子夫人的面子在。
玉漱虽然痛的不得了,但她也以为香琴并不是故意的,所以并没有半分的责怪之意,反而摇着头道,:“香琴姐姐,你快起来,这可真折煞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涂些药膏子就好了。”
倾城看着玉漱这样子,心疼的也不得了,她自然看的出来香琴是故意的,但却同盈秀一样,无法发作,只得说,:“赶紧的下去,让府医来瞧瞧,女孩子家家的,别再留下疤痕。”
盈秀自然明白倾城话中的意思,忙将玉漱拉了下去。
宁芷兰也有些过意不去,她是知道倾城和玉漱的情分很深,而且这事,的确也怪香琴。
宁芷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不料宝哥儿却一鸣惊人,:“香琴是故意的。”
一语让宁芷兰登时顿住了,然后宝哥儿软软的声音再次响起,:“香琴是故意打翻茶杯的,她是故意的。”
宝哥儿就稳稳的坐在倾城怀里,十分的淡定的说道。
香琴已经吓得大惊失色,几乎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道,:“小少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啊。”
宝哥儿一眼都没有看香琴,只是将头靠在倾城的肩头,不在说话了。
倾城心知肚明,其实人人都说童言无忌,殊不知,小孩子的眼睛才是最清明的,看到的东西,往往是大人看不到的。
宁芷兰完全呆滞了,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尴尬的场面,倾城叹了口气,看来,兰表姐真的还要继续历练啊!
“宝哥儿困了,抱他去睡吧。”倾城淡淡的说道。
宁芷兰这才反应过来,忙接过宝哥儿,宝哥儿神色恹恹的,趴在宁芷兰的身上。
宁芷兰这才借着这个由头,带人离开了。
回到凝晨轩。
凝晨轩原本是凤訾宸在后院的居所,宁芷兰过门以后,也没有太大的改动,只是将名字换成了凝晨轩。
进了正房,此刻宝哥儿已经睡着了,宁芷兰将宝哥儿交给奶娘,安置到西稍间里。
跟着进来的,只有香菊和香琴,其他的小丫鬟,都在外头伺候着。
宁芷兰的脸色很难看,香琴眼中带着泪,直接跪倒在地。
宁芷兰指着香琴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点。”
宁芷兰的性子一向很温和,很少会发脾气,但今天是动了真怒。
香琴此刻已经是花容失色,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即便是这般模样,仍旧能够看得出来,香琴也是一个颇具容貌的女子。
甚至也不再玉漱之下。
香琴自己也是委屈的要死。
她原本是齐氏身边的二等丫鬟,换名莺歌,因为心思活络且伶俐,很是得齐氏的喜欢,所以,在宁芷兰出嫁前夕,就将她指到了宁芷兰身边,改了名字香琴,且提了做大丫鬟。
香琴长了一副好容貌,在丫鬟中,也是十分出挑的,齐氏也有自己的打算,香琴是家生子,一家子身契都在她手里,她将香琴给宁芷兰,也有几分预备着以后给姑爷收房的打算,这样捏在手里的丫鬟,才是最有保障的,不会生出了僭越之心,一辈子都给主母当牛做马。
当然,有不是母亲也都会给女儿的陪嫁里,准备一两个貌美的丫鬟,为的就是这个。
香琴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她也是存了给大姑爷做通房,然后一步步做姨娘的心思的。
香琴的确是很聪慧,她知道自家小姐性子好,若是自己能笼络住小姐,以后即便是做了通房,姨娘,也只有享福的份儿。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姑爷是块冰山,宁芷兰入门三年,凤訾宸愣是没有再正房歇一晚,连自家小姐都没有入了姑爷的脸,就别说她这样的丫鬟了,连沾边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就已经让香琴够委屈的了,幸好宁芷兰一举生了个哥儿,否则,香琴会觉得,自家小姐说不定会直接被休回家去。
慢慢的,香琴也熄了心思,就这样不咸不淡的伺候着宁芷兰过日子。
她比宁芷兰大一岁,今年也十八岁了,再过一两年,她就打算求宁芷兰开恩,将她放出去配人了。
这不,今个儿,她陪自家小姐到二小姐那边去玩儿,结果想起宝哥儿的东西没有带全,于是回去取。
去不了回来的路上,竟看到世子爷跟玉漱那个贱人,亲亲热热的在说话,当时香琴就气炸了,恨不得直接出去,撕了玉漱那张狐狸精一般的脸。
她不敢离的太近,只是偷偷的看了一会儿,仿佛世子爷对玉漱的态度很是温和,竟然还让她给自己缝衣服。
真是不要脸,世子爷的衣服就是轮几轮,也轮不到这个小贱蹄子来缝补吧。
香琴几乎快要呕死了,她盼了这样久,就是一心想给世子爷做通房,只怕世子爷连她的鼻子眼就没看清的,却被这样一个贱人后来居上了。
看世子爷那个神情,只怕不久后,就会像二小姐开口了。
一想到这些,香琴恨得牙根直痒痒。
只是此刻香琴不敢在胡思乱想,只是一心向着怎样跟小姐交待。
“你说话,你这今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宝哥儿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故意打饭了茶碗儿去泼玉漱的!”宁芷兰的语气凌厉的几分。
香琴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平静的说道,:“是,没错,奴婢就是故意的。”
宁芷兰登时呆住了,她没想到香琴竟然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小姐,您先别生气,奴婢这样做,也是有缘故的,您先听听奴婢的缘由,在怪罪奴婢不迟。”香琴分辨道。
宁芷兰抿了抿唇,说道,:“你且说说吧。”
香琴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娓娓道来,:“小姐,今儿奴婢回来给小少爷取东西,回去的路上,刚好看到玉漱和世子爷很亲密的站在一起,那个贱蹄子竟然还给世子爷缝补衣袖,而且,玉漱走了之后,世子爷还很恋恋不舍的看了好久,她这般不知羞耻的勾引世子爷,奴婢岂能容了她!”
这一次,宁芷兰才是真的傻了,彻底的傻了,恍若被一道惊雷劈中了,整个人都没了魂魄。
香琴原本也不是为宁芷兰出气,她就是自己咽不下这口恶气,她又怎么会看出宁芷兰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小姐还把二小姐当做是知心人,说不住这件事情,就是二小姐授意的,否则她一个小丫鬟,怎敢去勾引世子爷,夫人在家时就说话,二小姐心思深沉,一肚子的算计,小姐绝对不是二小姐的对手,让奴婢一定要帮着小姐,这不二小姐一回来,就给小姐上眼药啊,给小姐添堵了。”香琴喋喋不休的说道,她此刻恨不得让自家小姐跟二小姐闹翻了,自己好不用受罚了。
宁芷兰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有仿佛什么都听进去了,但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呆呆愣愣的。
香琴还不打算住嘴,:“小姐还是听奴婢依言吧,您瞧二小姐对您的称呼,还叫表姐,您现在可是她名正言顺的大嫂,还生了小少爷,难道还不值得她叫一声大嫂的,她这般,根本及时没把您当做嫂子看待!”
“小姐您在她面前,还处处隐忍着,哪里有小姑子教嫂子如何管理中馈的,她根本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小姐您也可要早拿个主意啊,否则任由玉漱那个贱蹄子勾引了世子爷,小姐您的处境就更加的艰难了!”香琴一脸的担忧。
宁芷兰的神色还是没有半分的变化,也不说话,仍有香琴在这儿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香菊皱着眉,她虽然也是齐氏挑选的人,但却是从小伺候在宁芷兰身边的,情分上自然比香琴深的多,香琴这点小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透!
这个香琴只怕也是对世子爷存了心思,一直未等如愿,看到玉漱得了世子爷的眼缘,才会迁怒到玉漱身上,什么都不顾及了,众目睽睽之下,就对玉漱报复起来。
现在无法收场了,就开始挑拨少夫人和二小姐之间的关系,为的就不是自己不受罚。
香菊知道夫人将香琴送到少夫人身边是一片好意,可是这个香琴太工于算计,太精明,少夫人这样的性子,未必能拿捏的住!
但看她方才对少夫人的称呼,一口一个小姐,这不是明摆着,再攀旧情吗?
幸好世子爷没有看中她,否则的话,这样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定当着面奉承少夫人,一转脸就给少夫人使绊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香琴,你先下去吧,让少夫人静一静。”香菊的口气有些不悦,带着坚定。
香琴虽然还有些话要说,但是却也不敢十分违逆香菊,毕竟在宁芷兰心里,她的地位是远远比不上香菊的,所以,香琴有些愤愤然,却也退了下去。
宁芷兰仿佛真的被香琴的消息震住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香菊叹了口气,斟了一杯茶送到宁芷兰手里,低声道,:“少夫人,您且喝杯茶,定定神吧。”
宁芷兰伸出了手,接过了茶杯,却不小心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少夫人,您没事吧。”香菊一便尖叫着,一边给宁芷兰擦拭,这也滚烫的开水啊,香菊慌忙解开宁芷兰的衣衫,也看到了一片水泡,比起玉漱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芷兰却好似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不哭不叫,仿若成了木雕人。
香菊顿时心疼的要命,因为是伤在前胸,也不好找府医来看,香菊忙让人进来先伺候宁芷兰换衣服,自己去寻了府医,说了一下症状。
正好有先前玉漱的例子,府医很快就调配好了药膏子,让香菊拿了回来。
香菊忙给宁芷兰上了药,如此闹腾了一阵子,宁芷兰的神色才慢慢的转了回来。
“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啊?”香菊到现在还心疼的不得了,她真的是从小陪着宁芷兰长大的,和宁芷兰的情分自然是没得说,说亲如姐妹也不为过,她自然是一心都为宁芷兰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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