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爹没娘（2 / 2）

比起何家那满眼银钱的家主和趋炎附势至极的长老们，何轩那份人性的光芒从小便在秦阳的心中留下了深深地刻痕。如今这般情景之下，秦阳还愿意留在这个屈辱的地方，除了面前这深情款款的女孩之外，何轩的那份无以报答慈爱也是至关重要的理由。

“丹雪，现在天色也有点晚了，你还是回去了吧。”望着天边血一般殷红的晚霞，秦阳默然转过了身去，眉目间尽是说不出的茫然与愤怒。

秦阳正欲要走，一只滑腻的小手却是突然从身后握住了他：“哥哥，让我陪你走一会儿吧。”

“丹雪？”秦阳疑惑地转过了头去。

“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吗？再过二十天就是家族的成年大比了。”何丹雪仰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颇有些急切的说道。

秦阳又怎会不知这成年大比，其中厉害更是了然于心。每年阳春，家族都会展开本年度成年的族内青年的比试。排在比试末尾二十人都将被赶到何家的田产和商铺里打杂，今生将再无成为修炼者的机会，今生也再不能踏足何家主府的大门

“那又怎样？”秦阳装着不懂的样子，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痛苦。

何丹雪却是显然装不住自己的心事：“哥哥，你还不明白吗，我的修为平日里大家都知道，到那天根本不可能放水。等到比赛结束之后，哥哥就会离开这里了，那之后，妹妹即便是想见你一面，都……都会有多难啊。”

听着何丹雪那近乎是哽咽的声音，秦阳再也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豁然张开了双手，瞬间便把何丹雪那娇小的身躯给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哥哥是不会放弃的，为了丹雪你，哪怕是豁出了这条命去，我也要挤出倒数二十。”

“我当然是相信哥哥的。”何丹雪的小脑袋抵在了秦阳的胸膛上，轻声呢喃着。

尽管在理智上，何丹雪对于未来的灰暗可谓是一清二楚，可不知是为什么，此刻的她仍旧对秦阳的话深信不疑，一如他们十年前那些无忧无虑，四处追逐时的日子。

“哥哥你站着，快把糖还给我！”

“就不还，傻妹妹追不上我，就别想啦！”

“臭哥哥，我要到爷爷那里告你！等着打屁股吧。”

“好妹妹，哥哥这不是开玩笑吗，可别给爷爷说啊。”

“那哥哥你得再给我买一份。”

…………

夕阳的余晖在地面上拉出了二人长长的影子，正直青春活泼时节的两人却是再没有童年里那份相互追逐的兴趣了。

一个是家族当下翘楚之人，希望之星，简直就是整个何家的掌上明珠；另一个却是废物一个，恰似那年三十的凉菜一般，可有可无。

再长的路也会走到它的终点，二人也不知牵着手走了多久，秦阳所在的屋舍已然是渐渐映入了二人的眼眶。与何丹雪那单人单间的豪华卧房不同，处处遭受鄙夷的秦阳眼下也只能住在这穷迫的木房之中，和家族的杂役厨娘们同吃同住。

正准备挥手告别之时，秦阳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脸温温一热，却是何丹雪那瓣柔软的嘴唇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或许是黑暗给何丹雪带来的勇气吧，黑暗之中的秦阳自是看不到何丹雪现在那红得通透的脸庞。

“哥哥你不用担心的，无论怎样，丹雪都是不会离开你的。”似是在自言自语，何丹雪的这番轻唤，就连身旁的秦阳也没能听清。

抹了抹在月光下有些晶莹的泪珠，何丹雪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哥哥再见，晚上要好好休息，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秦阳也深知这段感情在何家那位家主眼中是绝对的混蛋，就连悄悄见上一面都已经变成了异常奢侈的事情。

望着何丹雪远远飞去的身影，心如刀绞秦阳不禁仰天长啸，一手敲在了身旁的崖壁之上。但那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到秦阳的手上，反而是整块岩壁都发出了阵阵不断炸裂的声音。

“我的天王老子啊！没有这么倒霉吧！我该不会是把山给打塌了吧。”听着石块碎裂的声音，秦阳的心都飞到了嗓子眼上，一双腿却又如灌了铅一般，想挪都挪不动。

所幸这响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响声的停止，此刻展现在秦阳面前的，却是一处完全深不可测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