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后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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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这么多是……”

“我是来道别的,上次我为你算的那一卦,你的劫还未去,留在蔷薇宫哪儿也莫去,就此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你要保重。”

“等等,你……”

“你莫要挽留,我决心要走便不会回头。”拍了拍他肩膀,大步离去。

“我是说……唉……不说也罢。”那人早已走远,他搁在喉咙的话也不知该不该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第二日离去的人却不是何思,而是何忆。

张至深顶着一双包子眼开了门,睡眼惺忪:“一大早便找来,何思他不在我这里。”

那人却道:“我就是何思。”

张至深的哈欠打了一半,揉揉眼,即便毫无差别的脸,这满脸焦虑的就是何思:“你不是走了么?”

何思道:“小忆走了。”手里拿着一封信。

张至深抢过那信,只是寥寥几字:错不在兄,龌蹉为弟,走之,勿念。

“他听见了。”

何思颓然道:“他应该听见了,守山弟子说昨晚走的。”

“那你可松口气了,是他对你存了龌蹉心思,千般玩弄你,现在走了,你再不用害怕。”

“是啊,我再不用害怕了。”他低低道了一声,接过那信纸,再仔细看了一遍,“一切都是他的错。”

何忆一走,何思并未高兴。

大家只当他们兄弟情深,正当师兄弟们不断宽慰何思时,却传来张至深自杀的消息,于是师兄弟们又抛下可怜的何思去宽慰那更可怜的张至深。

为情所苦,方为真苦。

众人不由感慨情之一字,伤心伤身也,张至深却莫名地望着众人:“你们这是作何?”

为首的白无忧道:“至深啊,即便为情所伤,也无需这般想不开不是?”

师兄弟们齐齐点头。

张至深道:“师父,我只是不小心掉到湖里,你们无需这般担心。”

“真的只是不小心掉湖里?”

张至深无辜点头。

白无忧一双锐利老眼扫过众人,一弟子犹犹豫豫地站出来:“当时我、我也没看清,就以为师弟这是想不开。”

张至深无辜地道谢:“多谢师兄挂心。”

白无忧道:“既然无事,你便好生歇着,大家也都散去罢。”

张至深拢了拢新换的衣,打个哈欠又沉沉入了睡梦。

大家正松一口气时,第二日又传张至深自杀的消息。

何思忧心忡忡,白无忧恨铁不成钢,指着那绑了伤布的手腕:“这次你又做何解释?”

张至深指着桌上削了一半的苹果和带血的刀:“谁知那刀竟如此锋利,手一滑竟割了手腕。”

“受伤了你为何不叫,这么大口子,要等血流干么?”

“……我当时受到了惊吓,忘了叫人。”

“真是如此?”

“真的,师父,你看我如此爱惜生命,怎会轻生?”

白无忧与他真诚的眼对视片刻,道:“罢了,何思今后便看着他,这种事莫要再发生,否则蔷薇宫不好向张家交代。”

何思道了一声是,白无忧这才捏着衣角离去。

何思紧盯着张至深,张至深频频叹道:“都是俩苦命的人。”

何思不睬他,却还是处处小心:“你不准做傻事。”

如此这般,张至深便好好活在蔷薇宫,照常上早课习月术,下山的路他再无走过,也不提关于山下、美人的任何事,好似他从未下过山,不曾遇见那人,刻骨情爱,不过旖旎空华美梦,大哭一场,随那春雨散了、落了,无影无踪。

何思悄悄松了口气,却又时常想那离去的何忆,那样不堪的秘密。

这日张至深走入何思房间道:“饿死小爷了,可有吃食?”

那房里站着的赫然是弓路,瞧着他笑道:“师弟精神不错。”

张至深捂着肚子:“错过了饭点,小思这儿一般都有吃食。”

弓路道:“你跟他关系真不错。”

张至深早已寻得角落盘子里的馒头啃了起来:“自然不错,与弓师兄的关系也不错。”

“干吃馒头,可需要配些其它的?”

张至深喝一口水,道:“不需了,只是这馒头味道怪怪的。”

“可是隔夜变味了?”

“好像不是……我头晕,想睡……”便软软倒了下去。

“师弟,师弟?”弓路接着他,叫了两声都无反应。

何思入了屋,瞧见张至深竟躺在自己床上,弓路坐在一旁,问道:“他怎睡到我床上了?”

弓路道:“不知,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何思忽然拿着桌上馒头问:“这是谁吃的?”

弓路一指床上的张至深:“他吃的,正吃着就睡着……”

“这个张笨蛋!”何思大骂,“那是哥哥我放在角落的耗子药,重剂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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