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流光逝(1 / 2)
张至深第一眼看见这里的景致时便觉不对劲,却说不上哪里的不对劲,只觉得那样的景致存在得太不真实,现在早已是六月的天,可这里是桃花飘零柳条新发的景致,那满地的阳光金灿灿地撒下来,整个就是一副春风三月的艳阳天。
南箓说,这里是他的家。
张至深再想,毕竟是妖怪住的地方,奇怪点也很正常,好在没有住在山洞里。
南箓用一张黄色的纸折了一只纸鹤,那纸鹤便扑腾着翅膀活了过来,他将那枚追音蛊放入纸鹤背上,手一扬,这小小的纸鹤变成了一只欢腾的喜鹊,扑腾了几下叫了几声便冲窗外飞了出去。
张至深看着这变戏法一般的南箓,两眼崇拜地望着他:“箓儿,这些都是跟谁学的,我要拜那人为师!”
南箓道:“跟我爹学的。”
“令尊大人现在何处?箓儿跟南华姐姐都长得仙人似的,想必箓儿的爹也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辈!”这马屁拍得真好,张至深暗道。
南箓道:“他已经过世了。”
“啊,这……真是太可惜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南箓道:“喜鹊已经飞出去了,应该能引开那道士一段距离,我们这就离开。”
“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怎样?”
“我可不可以将这把琴带走。”
“不可以。”
南箓又变成了大白趴在地上:“拿好我的包袱,快点上来。”
张至深忽然得意道:“小箓儿应该说‘请主人骑上我的背’才对。”
大白道:“我可以再插你一刀,这次用真的。”
“……”张至深闭嘴,默默爬上了大白的背。
他们出了门,张至深才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疏花淡柳的更远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望不到头,有雾的地方不应该阳光如此明亮,而这明亮的阳光并没有如它所见那般带着炙热的温度。这里的一切,飞花垂柳,明湖翠草,再加那间精致的小屋都似一幅画般,如此的不真实。
张至深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小屋,问:“南箓,这里太不真实了,这还是在人间么?”
大白道:“你抱紧了。”
张至深才俯下身抱紧它的脖子,大白猛地往前一跃,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看已是烟雨蒙蒙的天,远处几户人家安静地淋着六月的细细小雨,稻田绿油油地排了一大片,山水安然,这才是真正的凡尘烟火。
他再往后看时,哪里还能看见那满地金灿灿的阳光,那精致小屋,一树桃花,几处垂柳都好似过了一场梦般,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他能看见的只是绿油油的一片稻田,烟雨缠缠绵绵地下着,却打不到他的身上。
“箓儿,刚刚的房子呢?怎的就不见了?”
大白道:“那只是结界,你看不见的。”
“你们妖怪还要将自己的房子弄个结界藏起来?”
大白想了许久一般,就在张至深以为它不会回答时,它低低道:“只是个牢笼罢了。”
“……”张至深立马闭上狗嘴,这妖精玩深沉了。
此时天色大概是下午模样,南箓跟张至深回到玲珑镇时早已华灯初上,即便是雨夜,这里的灯笼都显得格外明亮而温暖,张至深从大白背上下来时,才真正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就连那细细绵软的雨水打在身上,他也觉得特别亲切。
正是晚饭时分,张至深进入芙蓉客栈时,只见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楼下大堂里还新添了几张桌椅,那挂在墙上的红色招牌也显得暗淡了几分。
张至深正想拉着一个跑堂点菜,那娃娃脸小二倒是眼尖,如同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冲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张至深,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全了。
“张公子啊,您可总算回来了啊!可让小的担心死了啊!您若是再不出现,我们都差点报官府去了啊!”
张至深道:“好了好了,小爷我知道你想我,不就是走了一日么,看你这夸张的。”
小二瞪着眼道:“张公子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您可是走了两个多月!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可东西都还好好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两个多月!”张至深一听便愣了,摇着小二道,“现在是几月了?”
小二道:“客官,今日是八月十四,您都消失两个月零九天了,小的可是天天都掰着手指头等您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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