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毒相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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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深踏着轻松的步子上了弛山,心想,要在蔷薇宫磨蹭个十天半个月才下山去,没有钱的南箓,看他怎么过活。

师父对他下山修习的成果还算满意,同门的师兄弟们对于将如此神圣奇妙的月术用来给山下那般俗人算命的事都很不屑,只有张至深乐此不疲,他愿意窥算那些命数,也乐于在看不破命数时当一名资深神棍。

这是他从小的梦想。

白无忧捋着长长的白胡子道:“你此次下山大有长进,看来确实该多锻炼锻炼,明日继续下山去,半个月后回来。”

张至深毕恭毕敬:“徒儿能有长进,都是师父教得好。”顿了顿,“许久没见师兄弟们,徒儿想跟他们好好切磋切磋,过几日再下山。”

“好,好,是该切磋切磋了,什么时候下山都随你。”

“是,师父。”

其实张至深在蔷薇宫的弟子里资质并不算好,根本不可能成为月殿长老的嫡传弟子,顶多就是拜一个年长的前辈为师。

但是张家有钱,大把银子哗啦啦地砸下来,白无忧再不收他到门下就实在对不起那成堆的银子了。

还好他算是努力,虽然有些富家子弟的脾性,也算讨人喜欢,只是成日里穿着华贵,打扮得跟个花狐狸似的,有些亮瞎他老人家的眼。

“狐狸回来了。”

一出门就遇上俩男子,碧竹色衣裳,墨发飞扬,身量偏瘦,十*岁的样子,两人衣着打扮一模一样,容貌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打招呼的是弟弟何忆,张至深走过去,笑道:“你消息倒是挺灵,我刚一回来就知道了。”

孪生哥哥何思道:“能不马上赶过来,若让你跑了,这最后一盘棋局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下完。”

“好说好说,此次回来就没打算马上走,这盘棋怎么说也要下完了才走。”

“那好,现在就去。”

“这……我还没吃饭,等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吃什么吃,下完了再吃也不迟。”何思拉着他就要走。

何忆体贴道:“狐狸,你就先跟哥哥下着,我去给你备饭菜。”

“还是小忆体贴乖巧。”

三人说着就往后殿里去,何思跟何忆是月殿白元门下的弟子,何思嗜棋如命,他总说这棋局就如命局,懂得下棋的人,也就懂得了如何算命。他棋艺确实不错,月术也很好,只是这蔷薇宫里,月术比他好的人不少,棋艺比他好的人没有。

杀遍天下无敌手的何思,唯独只有张至深才能跟他对上两局,于是经常拉着人家陪他下棋,连着何忆,三人关系最是不错。

上个月留下的残局保存得好好的,这一局下完,又到了半夜,张至深回到房里时,倒头就睡,第一夜,毫无感觉。

第二夜睡得早早的,他开始觉得身边缺了熟悉的体温,有点不习惯,都是南箓,可恶的南箓,他在心里扎小人诅咒他也睡不着。

第三夜,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南箓好看的容颜总是浮现在眼前,冰冷的,魅惑的,煽情的,想着想着,身体就微微发热了,菊花还有点痒痒的,于是他在心里更加猛烈地扎小人诅咒他也睡不着。

第四夜,张至深开始魔障了,不论他怎么地扎小人诅咒南箓,还是忍不住地有点思念,对,只是那么一点点。于是辗转反侧,日夜思服,夜不能寐,日思夜想……

终于,天还微微亮他就收拾东西迫不及待的下山了,又留下一盘未下完的残局给何思。

从蔷薇宫到十陵镇需要小半日路程,张至深到许院时,那四月的阳光透过新冒的桃树叶撒下斑斑点点一地的金辉,几只黄鹂清脆地啼叫两声,稍微偏僻的院子显得格外安静。

他轻轻推开院门,想好好吓一吓南箓,放轻脚步靠近屋子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一男一女的声音,男声明显是南箓的,甘醇好听的嗓音让人难以忘记。

莫非南箓在他不在时叫了别的女人,想到他那旺盛的精力,难道他不在时就让女人来满足他,想到这里,张至深的火蹭地一下蹦得老高,冲上去就要一脚踹开门。

停在半空的脚停住了,其实,还是先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女人道:“早该动手了,怎会拖到现在。”看吧,都情急了,催着早动手。

南箓道:“不急,他留着还有用。”

“你已经将他压下了,留着还有什么用。”顿了顿,“南箓,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南箓似乎带了笑意,依然是冷冷的声音:“多少年来,才遇上一个如此有趣的猎物,自然要慢慢地折磨,迷惑他的心智,控制他的灵魂,然后再慢慢地去皮,抽筋,削骨,一层层地,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要好好折磨,这样,才有意思。”

带着嗜血的笑意,那声音轻缓而好听,如同缓缓飘落的三月桃花瓣,却让张至深出了一身冷汗。

那女人也笑了:“原来是这样,真好,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说说你要怎么布局。”

“这个我早已想好了……”

后面的张至深已经听不到了,他轻手轻脚离开院子,拔腿就跑,好似身后有无数的猛兽毒蛇在追赶,用尽了所有力气,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到了脚底板,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直到了弛山脚下,那驻守的弟子问他怎么了,他才敢回过头去,还好没追来,一放松,发现衣服都湿透了。

南箓要杀他,从身到心,从里到外,要狠狠地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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