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西域(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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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远赴异国破敌谋 西域万里振天声(中)

转眼又是一个秋去冬回时节,算来任是非在此谷已住了一年多。他生性飞扬跳脱,要他一个人独居幽谷,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每一念及心上人柔情款款,不忍她有遗憾,才咬紧牙关,挺了过来。

这晚任是非和往常一样,为了驱寒,不停运功。睡至中夜,只觉浑身上下暖烘烘的,舒适异常,他梦中运功,已成习惯,当时睡意正浓,也未在意。一觉睡醒,才感觉到,周身奇经八脉,无不炁机充盈,大是奇怪,微一运气,内息流转于奇经八脉,无不如意,就是以前不能行到的地方,也能意到气到,心念一动,心道:“老子打通生死玄关了?”把内息运至会阴,决无阻碍,过会阴而入督脉,沿督脉上行,暖和一片,如沐春guang,过百会下泥丸宫,入任脉,凉爽一片,如凉风醺身,好不畅快,归入丹田。

生死玄关已通,任是非决无怀疑,大喜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玄关初通,内息正盛,一举一动,无不威力惊人,笑声传将开去,直震得山谷轰鸣,嗡嗡之声不绝,如雷霆霹雳,隔洞马羊已是抵受不住,悲鸣乱蹿起来。任是非内息旺盛,于隔洞情形,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未目睹,宛如历历在目,立时惊觉,停口止啸,饶是如此,马羊并未立时静下来,直过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任是非大喜之下,双脚在地上一点,他不知,玄功大成,身轻如燕,一点之下,竟腾空三丈,犹未衰竭,额头撞在洞顶上,撞下好大一块石头来。惊觉之下,忙使千斤坠功夫,落下地来,如柳絮一般,轻轻巧巧落在地上,点尘不起。摸摸额头,并不觉得疼痛,玄功初成,浑身上下,无不炁机充盈,一遇外物,立生反应,护住了额头。

运了一阵功,用过早点,把羊马赶到谷中吃草。往常一出山洞,寒风吹在身上,刮面生疼,难忍难捱,今天大不相同,吹在身上,如习习凉风,舒适异常,一点难受感觉也无。

盘膝石上,运功调息,运功一个时辰,站起身来,拔出短剑,随手一挥,剑芒暴长四尺,往常只有两尺来长,已是内力转盛时,今天随手一挥,竟有如许剑芒,万万想不到,任是非一呆,跟着又喜,明白上清真气大成,功夫已更上层楼。凝神练剑,初时,剑芒只有四尺来长,到后来,人剑渐渐合一,内力转盛,剑芒越来越长,最后竟有五尺长。任是非知道,剑芒有四尺长的高手,古往今来,屈指可数,达五尺长者,更是廖若晨星。听师父说,师祖晚年,有此功力,不意自己小小年纪,竟有此神通,禁不住阵阵得意。

任是非得天独厚,不仅天生神力,还是一块练武的极佳材料,十年苦修,根基已固,内力积聚已厚,再在冰天雪地居住一年多,寒气袭体,难挡难捱,不得已,只得日夜练功,竟是练成了上清真气。狼居胥山,人踪灭,鸟飞绝,冰雪堆积,不知几千,还是几万年,甚或万万年,寒气之盛,远胜寻常寒气,与之抗,其难度可想而知,在此练功一年,抵得他处数十载之功。阴阳寒暑,相生相克,善用之,不失为练功妙法,这道理极是简单。只不过,世间有几人有任是非和琳钰居次二人胡闹,居然想到在极寒之地牧羊,误打误撞,练成了玄功。

练了半天拳剑掌功夫,内力丝毫不见衰竭,更是旺盛,任是非更显精神,心道:“他奶奶的,老子就去爬插天峰,能不能上去?”任是非在山谷中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爬上插天峰,再也按捺不住,收好短剑,展开轻功,一溜烟般去了。他轻功本就不错,玄功大成,更是精妙,如一缕淡烟,要是寻常人见,最多只疑眼花,绝不会想到是人。

来到插天峰下,脚尖在地上一点,一拔三丈,势尽下落,双臂一振,又升高两丈,左足在壁上一点,飞起三丈。星掷丸跳般,穿入云端,虽在峭壁上攀登,竟是如履平地,丝毫不显疲累。来到昔日攀登最高处,向上望了一眼,又向上攀去。也不知其峰有多高,出得云雾,眼前景色一变,和他处截然不同,绝无冰雪,阳光明媚,草木葱茏碧翠,山花烂漫,景色之美,不下江南,不得不感叹,造物之奇。任是非要不是身处其间,说什么也不相信,插天峰上,竟有如此人间胜景。

向上一望,再有一百丈,就到峰顶。展开轻功,继续上攀,不几个起落,就到了峰顶。峰顶有一个平台,可容数十人,中间有一块岩石,矗立其间,足有三丈高。任是非在峰顶远眺,千峰万壑,尽收眼底,他玄功大成,目力之强,当世无双,数十里方圆的山水沟壑,树木花草,无不瞧得清清楚楚。拔出短剑,在岩石上刻下“插天峰,任是非留”七字,心道:“只要后人能到此处,定会知道老子捷足先登。”

身处孤峰之巅,极尽空旷,不免心旷神怡,忍不住一声长啸,身在绝峰之上,声音能及远,数百里皆闻。他生死玄关已通,内力大进,一啸之威,非同小可,飞禽走兽,无不惊飞奔蹿,就是虎豹熊罴豺狼,也是不免。

一啸之后,心胸一畅,雄心大起,心道:“老子在山中住了一年多,不知狼居胥山有多大。要是不知道,太也羞人,老子这就瞧瞧去。”仰天一声长啸,展开轻功,落下峰来。上时如履平地,毫不费力,下时如鹰隼,无惊无险,不一会儿,就来到峰脚。

来到峰脚,略一辨方向,展开轻功,向北而去。一路提气疾奔,到后来,内力转盛,无处渲泄,情不自禁地长啸。内力悠长,轻功佳妙,长啸不绝,宛若龙吟,滚滚北去。

一路狂奔,比奔马还迅捷,比无鸟还快,有峰即过,有涧就越,千峰万壑,竟是不能阻挡他前进。一个时辰后,来到狼居胥山北部边界,记得伊人约定,不敢出山一步,略一停顿,又向南奔。回到主峰,天色尚早,又向南奔去。来到南部边界,不敢有违伊人之约,只得向回奔,回到主峰,堪堪天黑。狼居胥山绵旦数千里,他竟一夕往返,轻功之佳妙,内力之深厚悠长,足以傲视宇内,睥睨千古。

把马羊赶回山洞,弄点野味吃了。往床上一躺,双眼望着洞顶,想起问题来了,心道:“老子上清真气练成了,不用再怕嬴复老乌龟。等钰妹上山,老子跟她说,让老子出山,把嬴复老乌龟宰了,给她爹爹报仇。钰妹知道了,定会开心,让我下山。”一想到可以下山,不用再呆在人迹不至的不毛之地,很是开心,一心盼望着伊人快点上山。

他玄功大成,已不用凝神运功,抵御寒气,心思得空,这一夜好不漫长。胡思乱想了一通,一会儿想想伊人,一会儿想想师父,想想琳儿,师叔,皇帝大哥,蒙面人,水成海等人,还想到了爹爹妈妈。想到爹妈,孝心大动,恨不得立时飞到父母跟前,尽孝于膝下。如此一来,这一夜加倍漫长,难熬难过。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和往常一样,把马羊赶到谷中吃草,练起功来。今日练功,没有往常兴头足,玄功已成,只要加以时日,功力自会增进,用不着象往常一样,勤加练习,自是没有了兴头。把功夫温习了一遍,再也提不起兴趣,往石头上一躺,叼着一根草,眼望浮云,想着心事。

日复一日,转眼又到十五。早早起床,把马羊赶到谷中,到山下等候伊人。不多久,伊人倩影出现,大吼大叫,有心去接,记得伊人之约,只得在此相候。琳钰居次驱马来到近前,小鸟依人般,*,温存一番,才上山。

正是天寒时节,朔风寒气,令人无法忍受,任是非怕伊人冻着,握着伊人玉手,输送内力,帮她驱寒。任是非上清真气大成,内力深厚,沛不可挡,琳钰居次一点也不觉冷,任是非运功助她驱寒,本是常事,她一颗心全放在郎君身上,也不以为异,竟不知个中变化。

直到快到山谷,琳钰居次才发觉有异,柔声道:“你不冷?”要是在往时,二人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二人今天竟是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任是非道:“不冷。”琳钰居次不信,道:“真的?你不是骗人?”任是非道:“当然不冷。我上清真气已练成,这点寒冷,算得了什么。”言来甚是得意。琳钰居次惊道:“你练成了上清真气?你骗人,这怎么可能?”任是非一掌拍出,地上积雪,给他内力一激,飘了起来,五丈方圆内,飞雪迷漫,目难见物。琳钰居次练过上清真气,知道不假,喜道:“真的。”一双妙目,含情脉脉地着情郎,道:“我们再也不用怕嬴复了。”

任是非道:“是呀。我们现在就去把他宰了,给你爹爹报仇。”琳钰居次大喜,在任是非脸上亲了一下,道:“多谢非哥。”旋即幽幽地道:“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你要是现在就下山,约言一破,定会回中原,去找你的琳儿,记不得我这番邦女子。”任是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会忘记你。”琳钰居次道:“非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任是非浑身热血如沸,大叫道:“当然了,那还用说。”琳钰居次道:“非哥,我也急着报仇,但你一去,约言一破,定是不能再见你,就三年后再去报仇,好不好?”一双妙目着任是非,很是紧张。任是非本想就此溜下山,算盘早就打好了,事到临头,竟是行不通,一颗心直往下沉,有心不答应,又不忍伊人伤心,只得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来有些心不在焉。琳钰居次双眼一红,眩然欲泣,道:“我,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哪把人家放在心里。人家是你亲亲师妹,我这番邦女子,自是及不上她。”伊人楚楚可怜,妩媚动人,任是非胸口一热,哪里还顾得上山中岁月,是不是难捱,握着琳钰居次的玉手,道:“钰妹,你放心,嬴复这老乌龟跑不了,我们以后再去找他也不迟。”说得甚是真诚。琳钰居次嫣然一笑,欢然道:“非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把人家放在心上。”脸上还有泪痕,宛如梨花带雨,更显娇艳。这一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琳钰居次得任是非之助,不再怕冷,不急着下山,天天陪着任是非说说笑笑,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兴之所至,任是非带着伊人上插天峰,眺望远山群峰,或携着伊人,纵横于狼居胥山千峰万壑间。琳钰居次见郎君功力之高,独步天下,报仇有望,芳心大慰。

二人久已未有如此之乐,竟是忘了山中岁月,直到下月十五已过,琳钰居次才收拾好任是非换洗衣裤,下山而去。

伊人一去,任是非无以遣日,大觉无聊,只觉时光漫长,难捱难过,当真度日如年,天天盼着伊人归来。

一天晚上,任是非睡至中夜,听得羊群乱叫,咩咩之声不绝,不明所以,仔细一听,竟有狼嗥,大是奇怪,心道:“怎么有狼?”翻身起床,开了洞门,向羊洞行去。刚行得几步,眼前黑影一晃,一物扑来,任是非运足目力一瞧,是一头灰狼,张牙舞爪,噬向面门。任是非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的畜牲。”一掌拍出,灰狼一声惨嗥,直飞出五丈开外,跌在地上,已是气绝。任是非玄功大成,一掌之威,无异于千钧之重,灰狼又如何承受得住。

任是非正要向前走,嗥嗥三声,黑暗中蹿出三头灰狼,向他扑来。任是非浑不当回事,心道:“还不是照样收拾。”向三狼各拍出一掌,出掌轻飘飘的,浑若无力,实则一掌之威,当今天下能够接下的,廖若晨星。三狼不知厉害,继续前扑,被掌风扫中,翻扑在五丈外,气绝身亡。

嗥嗥之声不绝,又有十几头狼向任是非扑来,任是非或出掌,或出指,一一料理。陡然间,嗥嗥之声变得凄厉刺耳,远处亦有嗥嗥之声相和,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竟不知有多少头狼。

任是非暗暗心惊,心想要是成千上万只狼齐集于此地,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能保得羊群安全。他倒可一走了之,要是羊群损折殆尽,出山无望,固不待言,如何向心上人琳钰居次交待。星月下,一队队,一群群狼,不断向山谷奔来,饶是任是非足智多谋,机变百出,处此困境,也是束手无策,焦急不已,猛敲脑门。

狼群来到山谷,在离任是非三十丈处停了下来,前足支地,蹲在地上,排成方队,整整齐齐。任是非大是纳闷,心道:“他奶奶的,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向老子进攻?”展开轻功,掠了过去,借着微弱的星月之光,只见狼群正中有一头青色巨狼,身如牛犊,双睛似电,发着幽幽蓝光,口中嗥嗥不已,似在发号施令,狼群俯首听命。

任是非大是奇怪,疾向青狼扑去,一掌拍出,直击过去。青狼似是识得厉害,嗥的一声大叫,疾向后滚,避了开去。旁边蹿出一头灰狼,挡在青狼之前,代受了一掌,立时气绝。任是非玄功大成,身手何等迅速,竟是给它避了开去,大出意外,咦了一声,两掌连环拍出。青狼避得了前掌,避不了后掌,危急中,蹿出两头灰狼,代受了掌力,才幸免于难,远远地逃了开去。

任是非两击不中,好胜心大起,岂能容它就此逃脱,展开浮光掠影身法,追了过去。任是非身法何等迅捷,三两个起落,就追了个前脚挨后脚,再一掠,追到头里去。青狼奔跑甚速,收足不住,差点撞在任是非身上,吃了一惊,人立起来,就欲向后翻滚,逃开去。任是非哪会放过这等机会,手一长,抓住青狼脖子,青狼被制,动弹不得,提了起来,手腕一振,就要摔出去,狼群涌了过来,把任是非围在核心,却不向任是非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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