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8)渠州故人(1 / 2)
陈璞在驿馆客堂里一等就是差不多两个时辰。茶都换了三壶,商成依旧没有回来。提督不见人影,柱国将军又坐在堂上不走,包坎和苏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紧要事情,既不能问又不敢打听,急得就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没办法只好一拨接一拨地派出人手去寻找。可京城那么大,繁华热闹的地方又那么多,急忙之间想要找个人,简直就和大海里捞针一样困难……
更交三鼓了,派去老相国汤行的府邸还有另外几家大臣私邸打问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但是,谁都没有带回来提督的消息。
苏扎把陪着陈璞说话的包坎叫出客堂,让包坎拿个主意,现在该怎么办?
包坎嘴一咧:这还能怎么办?继续找!
苏扎咽了口唾沫,瞄了客堂里的灯光,小声问:“包卫尉,陈大将军这么夜了来找咱们督帅,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包坎眼睛一瞪,说:“你问我,我去问谁?你把人都给我派出去,分头寻!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得把督帅找回来!”
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包坎和苏扎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商成正在西蓬最大一间茶坊的雅室里谈笑风生。
他是带着一肚子对陈璞的火气离开长沙公主府的。说实话,对于狂僧禾荼的出言不逊,他其实并不怎么生气。他怎么可能生这种人的气?他知道,这世界上总有禾荼这样的人,因为宗教信仰、生活环境、成长经历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对生活形成了固执和偏颇的狭隘认识,从而对周围与自己不同见解的人存着偏见、歧视甚至是仇视,有时候还会和别人产生观念上的矛盾,进而引发激烈的冲突。这种人是可悲的,他们不知道,生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永远都是不同的,别人不可能也没有义务遵循他们以为正确的人生道路前进;狭隘的观念更是限制了他们的思想,让他们缺乏包容和博大的胸怀,也失去了仔细观察周围社会的眼睛……
他气的是陈璞!
那是她的家,她是主人,就算他只是个平常客人,她也该站出来制止那个癫狂的和尚!可她却偏偏什么都没有做,不仅没有阻止那和尚,甚至还用笑容来鼓励那条疯狗乱咬人!
这就是长沙公主府的皇家礼仪?这就是陈璞的待客之道?难道她就天真地以为,她想把自己当枪使的那点小伎俩,自己会看不出来?
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所以他才不顾礼貌摔门而去,并且在临走之前狠狠地刺了陈璞一句。
出了公主府,他并没有马上回驿馆,而是带着两个护卫去了西蓬。前些天,他曾经委托西蓬的一家大书肆替自己预备几套史书和物色几本好点的字帖,眼下他快回燕山了,就想过去看看书肆准备得怎么样。
他在半路上遇见了两位熟人一一上京平原府大商号永盛昌的大掌柜袁澜和他的堂兄弟袁池。
他没看见袁家两兄弟,但是袁池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袁澜更是二话不说,滚下马车当街就给他行大礼,唬得他跳下马搀住袁澜。他就是在给王义的信里顺手替袁澜说了几句好话,又不是多大的恩情,哪里敢受这种礼?
袁家兄弟当时就邀他去家里少坐,可他死活不答应。开玩笑,他现在这身份去袁家,那还不把别人一家给折腾得鸡飞狗跳?袁澜没办法,只好改口说请他喝茶。这就没问题。反正书肆早早晚晚都能去,可能和袁澜这样的老熟人见面说话的机会却不多,所以他马上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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