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蒙古大局定(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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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里图一带有许多小的湖泊,常有大雾,这一天的雾更是格外的大,太阳出来好半天了,一直未散。趁着大雾,八旗兵对托里克图完成了包围。

巳时过了一半,大雾才渐渐散去。察哈尔人发现雾气缭绕中,有旌旗飘舞,营寨相连。

草原同海上一样,时常出现海市蜃楼的奇观,一些士兵见状高兴地喊道:“看呐,鬼影。”

众人顺着这几个士兵所指方向看去,果然是空中鬼影,不禁欢呼起来。

一个老兵看了半天,大声骂道:“别他娘的叫唤了,是八旗兵,咱们被包围了。”

一位士兵笑道:“胡说八道,这里哪来的八旗兵?”

那老兵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娘的醒醒吧,没闻到烤肉的香味?”

被老兵一提醒,众人忙深深吸了口气,一品顿时吓坏了:真的是肉香!

坏了,咱们真的被包围了!一众察哈尔兵人人惊惧。越来越多的察哈尔人发现了将他们包围的八旗兵,一下子全乱了,整个营中到处都是惊叫声。

“不好了,女真人把咱们给包围了!”有侍卫反应过来第一个跑过去向额哲报信。

额哲从大帐中闻报跑了出来,只见八旗兵已将托里图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额哲顿时慌了神,他冲左右骂道:“你们这些废物,这么多金兵围上来,竟一点没察觉?光睡觉了?”

这时,帐外有人大声喊道:“额哲,我是你舅舅南褚,大金国统兵大将军多尔衮现就在这里,要见你和你母亲。”

额哲顺声望去,模模糊糊的,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他惊喜地喊了起来:“南褚舅舅,真的是南褚舅舅!快,快,请舅舅进来。”

南褚是随昂坤杜一起投奔的后金,不知是谁将南褚来了的消息告诉了苏泰,苏泰早以为自己这个亲弟弟已经死在乱兵之中,哪里知道他竟然还活着。激动万分,跌跌撞撞地从帐中跑出来,边跑边喊道:“南褚,是南褚吗?”

南褚这时已来到帐前,他也激动的叫道:“姐姐,是我,我是南褚。”姐弟二人在他乡相逢,不禁抱头大哭。

哭了一会,南褚站起来指着身后一员年轻的将领说道:“姐姐,这位是大金国统兵大将军多尔衮。”

多尔衮?!

苏泰一惊,这才注意到南禇身后有个年轻的金将,她仔细观看,见多尔衮十分的年轻,虽长相并不英俊,但却胜在一脸微笑,比起他那个胖得跟头猪似的哥哥皇太极相比,当真是好看几倍,顿生好感,但仍心怀警惕,见女真人没有大举进攻,这才心下稍安,她冲多尔衮行了半礼,冷冷道:“不知大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将军见谅。”

多尔衮右手抚胸,回礼道:“多尔衮拜见太后。”

“不敢当,不敢当,额哲,还不快拜见大将军。”苏泰自知自己以前是可当得这太后之称,现在却绝对当不得了。她示意儿子向多尔衮见礼,心里猜测多尔衮此行八成是来劝降的。

额哲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并不愿上前与多尔衮见礼,多尔衮却是十分主动,上前与额哲行了抱见礼。额哲不情不愿的与他行礼后,向后退了两步,呆在母亲苏泰太后的身边。

“请大将军帐中坐。”

来者是客,金兵又未攻打,苏泰便请多尔衮入帐。多尔衮进入帐中坐下,再一次右手抚胸拜道:“汗王闻听太后和额哲贝勒东归,便立即派我等前来相迎,本将军替汗王问候太后和贝勒。”

听了他这话,闻讯赶来的鄂朵斯和脱脱罗脸上顿时露出不快,暗道多尔衮一个金国娃娃,竟敢称呼我家少主为贝勒,岂有此理!

但额哲和苏泰却没有什么不满之色,尤其苏泰脸上更有几分期盼之色,鄂朵斯知道不妙,便悄声对脱脱罗道:“竖子不可辅也,你在这与他们周旋,我去帐外调几个人来。”

脱脱罗微一点头,鄂朵斯借口有贵客来当准备酒水款待出了大帐。

多尔衮年幸存鄂朵斯出帐,知道他想干什么,心中冷笑,嘴里却说道:“太后、额哲贝勒一路从青海走来,十分艰辛,本将军特备羊十只,酒五坛,以示慰问。”

闻言,南褚忙一摆手,随他们来的几名金兵立即将礼物抬了进来。

苏泰太后一想起青海流亡的日子就浑身发抖,见多尔衮并没有相逼之语,还带来了礼物,心下暖和,已是打定主意要归金了。她流着泪道:“承蒙大将军馈赠,哀家与额哲在这里谢过了。”

囊囊太后的离去让额哲已经没有了什么雄心壮志,颠沛流离的日子对他而言也实在是苦,便问道:“大将军此番前来,将何以教我?”

多尔衮笑道:“女真与蒙古衣同服,信同教,女真即蒙古,蒙古即女真,双方历代姻亲,已成一体。如今蒙古各部均已归金,中原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请太后和额哲尽早决断,结束这颠沛流离之苦。”

额哲听后低着头,没有立即表态。苏泰太后则是目光闪烁,心下已然决定了。

脱脱罗知道不好,唯恐苏泰答应投金,便喝斥多尔衮道:“住口,我察哈尔乃成吉思汗之嫡传,天潢贵胄,你们女真算个什么东西。我蒙古人历来恩仇分明,你们夺走了我们的部众,抢走了我们的牛羊,占领了我们的草原,逼得我们大汗流亡青海,客死他乡,吾蒙古与你们女真誓不两立,不共戴天,想让我们归降,办不到!”

听了脱脱罗这番话,南褚也是大怒,一心维护主子,起身便骂道:“脱脱罗,你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辱骂我大金国的大将军,你活得不耐烦了。”

多尔衮正襟端坐,脸上看不出喜怒之色,对脱脱罗道:“老大人此言差矣,我大金与察哈尔何来的不共戴天?与察哈尔不共戴天者非我大金,乃明国也。昔成吉思汗、忽必烈、窝阔台大帝横扫中原,一统天下,何其雄也。然明朱元璋兴起,大元败北,被朱元璋赶回了大漠,明国才与察哈尔不共戴天。将军不思为祖宗报仇雪耻,相反以我大金为敌,请问大人,你这是什么恩仇分明?”

“一派胡言!”

脱脱罗一时被多尔衮驳得语塞,不知道如何驳他,只能瞪着眼睛望着他,嘴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多尔衮占了上风,心下自得,嘴上继续说道:“林丹汗客死他乡,非我大金之过,乃其自身之过也。想当年,察哈尔崛起于千里草原,远近各部无不仰视,以为蒙古中兴有望矣。然而,林丹汗虽有善始,却不能善终,国力稍强后便生骄奢之心……”

听到这里,脱脱罗忍不住打断道:“我家大汗岂是你这小儿可以妄言的!”

多尔衮却表现得十分有耐心,他不紧不慢,面带微笑道:“老大人请不要动怒,要想弄清我大金与察哈尔之间的恩怨,难免要涉及一些往事,还请见谅。老大人,本将军有个问题,想请教于大人,不知大人肯赐教否?”

脱脱罗哼了一声:“随你。”

“那好,请问,本将军以身上这副银甲,换你一千匹马,如何?”说完,多尔衮朝身上所穿银甲指了指。

脱脱罗不知多尔衮要干什么,但一幅甲换一千匹马,这买卖无论如何也是不划算的,他当即反驳道:“岂有此理?你就是金甲也不值一千匹马。”

多尔衮摇头笑道:“如果本将军没记错的话,十六年前,正是你脱脱罗奉林丹汗之命,以一副铁甲强换了阿禄部的五百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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