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来跳楼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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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流氓大队长,官不大,在这山高无人管的山沟里,是养成了作威作福的脾气的,稍有不顺,便会对妻子薛婉婷拳打脚踢。至于小杂种方羽,那个流氓也是棍棒相加,常常把方羽打的昏死过去,若非薛婉婷死死护着,若非方羽从三岁便开始练武,身体结实,也许这条小命早就丢了。

暗地里,方羽更是苦练爷爷教给他的武艺,他希望自己以后不被欺负,也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婉婷姐姐。薛婉婷本想把方羽托付给自己的父母,然而父母却因她的事,双双郁郁而亡。二年多后,方羽跳级入了初中,到镇里去住读了。每个月,薛婉婷都会偷偷的来看他,偷偷的塞给他生活费。方羽不负她所望,连连跳级,四年后,以十四岁之龄考入湘南医科大学,是那个镇立高中建校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接到大学通知书的方羽,高兴的去见薛婉婷,而那个大队长正为多年来老婆没有为他生一娃半崽而恼火,仗着酒意殴打薛婉婷。推门而入的方羽见此情景,新仇旧恨让他红了眼,也失去了理智,没有想过自己学自爷爷的武艺都是战场上的必杀技,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的方羽扑上去,手臂一夹一拧,咔和一声,这个流氓大队长象战场上的敌人一样,被拧断了脖子。

流氓大队长没吭一声便断了气。方羽和薛婉婷两人都吓呆了,好一会儿,还是薛婉婷先清醒过来,让心慌意乱的方羽带了点钱赶紧离开。方羽离开了,薛婉婷忽的似变了一个人,变得坚强镇定起来,先把现场弄乱了,把方羽来过的证据抹去,然后带拢门,前往镇上的乡派出所自首去。她却不知道,法盲的她这样一弄,使得坐实了方羽的故意杀人罪。

方羽在逃往镇上的路上渐渐静下心来,细细一想,便知若是自己逃了,必定是婉婷姐姐自己前去顶罪。方羽便又转身去寻薛婉婷,路上二人相遇,方羽给薛婉婷磕了三个头,趁她不注意,一掌将她敲昏了,把她送回了家中。方羽自己进了乡派出所自首。后来,因为他是未成年人,又是自首,以故意杀人罪判了个死缓。

死不死的,对方羽来说无所谓。后来的方羽常常想,自己多愁善感的忧郁性格,更适合当一个诗人而不是一个军人。可命运却让自己当上了军人,一种很特殊的军人。

对于这个判决结果,薛婉婷是无法接受的,她觉得是自己这个不祥的女人害了方羽的一生。本性善良懦弱的她,变得极为坚强。她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债台高筑,一次次的上诉,一次次的上访,只为寻一条可以救出方羽的路子。

煎熬的日子让她那一头青丝变成斑斑白发,当初那倾倒众生的红颜也变得憔悴不堪。然而,律法无情,触犯了法律,又怎能够因为可怜他而网开一面呢?

瘦弱的薛婉婷长时间的求告无门,在绝望中累垮了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了。那一天,薛婉婷把最后的一点钱买了一点好吃的,去狱中看望了方羽,那一天,方羽记得,天和日丽,婉婷姐姐脸上带着笑容,一次次叮嘱他要好好保护自己的的身体,安心的接受改造,争取早日出狱,也希望他以后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可以为任何事哭泣。方羽一件件答应了,他不知道,那是他与薛婉婷的最后一面。

那一头曾经很美的青丝,如今的斑斑白发,在方羽的泪眼中,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印象。

第二天,薛婉婷带着血书,在安县百货大楼开业的那天,从楼顶跳了下来。她要以自己的生命,挽救方羽的一生。她却不知道,她这一跳,挽救了方羽,却让方羽此生因负疚而关闭了自己的心灵,变得冷漠而嗜杀。

方羽的同学收殓了了薛婉婷的遗体,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方羽。闻讯的方羽没有流泪,煞白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一直喃喃着:“也好,也好,不用再受这世间的罪了。”

薛婉婷的跳楼事件在安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正在参加安县百货大楼开幕式的一位老将军目睹了这件事,当他得知方羽的杀人手法时,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位老部下,那个老部下就是那个山村的人。

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喜欢怀念自己的老战友,更喜欢回忆那硝烟弥漫的战场。当他得知方羽是那位老部下的孙儿时,为了战友之间的那种香火之情,一生正直无私的老将军,做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以权谋私的事情,把方羽招进了z国特战队,几年后,方羽成为世界级的狙击和近战的双料王牌。

方羽从特战训练营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调查了了薛婉婷从前的一切。当他查到第一个污了薛婉婷清白的人后,他二话不说,找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当时已成为h省城的黑道大佬,方羽在这个黑道大佬与手下小弟聚会的时候闯了进去,将那黑道大佬的手下全部诛杀,并折磨了那个黑道大佬七天七夜才送他一命归西。

为了这件事,老将军顶着很大的压力,把方羽派到了联合国缉毒组织中去。从此,一个代号“龙牙”的国际特警以他那比杀手更冷酷的手段,谱写了一段少为人知的传奇。

十年前,方羽终于遇见了他的父亲,这位无良的父亲已是世界级的贩毒走私的大佬,可谓坏事做尽。方羽冷酷的用他手中的枪,结束了他父亲罪恶的一生。

这件事后,亲手杀死父亲的罪恶感在方羽的心里留下深深的阴影。方羽申请了退役,他想平平静静的生活,想常常陪伴在薛婉婷的坟前,听那风声中传来婉婷姐姐在天堂里对他的絮絮私语。但长期的杀人生涯,让他总有一种杀人的冲动,最后方羽选择了杀猪这一行业,因为杀猪与杀人,在某些方面还是相通的。

杀猪的人可能会杀人,杀人的人又何尝不可以杀猪。

沉浸在回忆中的方羽,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他不知什么时候,天台上多了四个人,四个穿着黑西装的外国人。

一个人用英语对方羽说道:“我是黑手党西勒家族的人,我敬你是一个英雄,但你杀了我们的族长,我不得不为他报仇,龙牙,对不起了。”

那人掏出一支手枪,朝方羽的心脏开了一枪,在无声手枪的硝烟飘散中,方羽倒了下去。

“他真的是那个龙牙,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另一个人道。

“任何人醉了十年的酒,都会变成他这个样。”先前那个人冷冷的回了一句。

“愿主保佑你,能够升入天堂,阿门。”先前那人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朝方羽鞠了个躬。

另外三人迟疑了一下,也朝方羽鞠了个躬,然后四人退入了黑暗中。

方羽躺在地上,双眼望着无尽的星空,生命的光彩在他的眼中渐渐消散。

婉婷姐姐!

夜风吟咏着轻唱,仿佛婉婷姐姐在他耳边的声音:

画楼杨柳幕帘风,

云随月影捧玉盅,

花开两径春风路,

十年入梦酒杯中。

青梅落,两情浓,

辗辗转转转成空,

当初桃面今在否,

一曲离歌各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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