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徐晃雪夜下阳翟(1 / 2)
第十八章徐晃雪夜下阳翟
只有一面旗,那就意味着城中只有一营黄巾军,按照黄巾军的一般编制,每一营都有两三千精壮的兵勇,加上三五千既可以当兵丁使用,又可以当役夫使唤的小卒,总数约有七八千之众。自然,每一营的黄巾军士兵,还可以裹挟、支配两三倍于己的流民,基本上,这就是黄巾军最基本的部队建制了。如果只是分兵攻略城乡的话,这样的一支部队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了。
如果仅有这么这一营的黄巾军的话,徐晃自忖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达成奇袭阳翟的目标。但是,如果情报的有误的话……
徐晃又转身站在营垒上,向城中张望了几眼,此时,他的内心甚至有一种冲动——改扮装束后混进阳翟城里去探一探虚实。然而,随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此举风险太大,一旦被黄巾军识破了行踪的话,那任他有三头六臂,也别想从城中拼杀出来。
而且,就算徐晃小心谨慎,不被黄巾军识破行踪,这也不代表他在城中就不会出事。黄巾军占领下的阳翟城,社会秩序极为混乱,徐晃作为一个陌生人,贸然进入城中,将会面对种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比如,黄巾军巡逻的士卒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后,可能会借着查问的名义,前来索贿,如果徐晃给钱,他们就会把徐晃看成是一头肥羊,从而向其勒索更多的钱财,甚至直接图财害命;如果徐晃不给钱,那么黄巾军士卒在失望之余,很可能恼羞成怒,将徐晃抓起来泄愤。
何况,眼下黄巾军正在满颍川的抓壮丁补充兵力,如果有人看中了身材魁梧的徐晃,照样也会将其抓走。
就算黄巾军的士卒不来找茬,那也还有遍布城中各处的流民。如今黄巾军举数万之众在长社与汉军相持,粮草的供给显得十分紧张。因此,阳翟城中被裹挟来的流民,其粮食配给,纵然比广宗城中的百姓稍好一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因此,这些流民如今还是饥民,为了能搜寻到一点吃得或者值钱的物什,他们是不惮于围攻、杀死任何一个单身的陌生人的。
所以,改装潜入阳翟,虽然是个十分诱人的计划,但是风险太大,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给陷进去。因此,徐晃叹了口气,转而望向了那名黄巾军的士卒,但是,他立刻又摇了摇头——刚刚被自己俘虏过来,进行了一番踢打的贼人,又怎么可能马上就投靠自己,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所用呢?到时候进了阳翟城,他只需一声大喊,自己的身份立刻就会暴露,比起自己单身潜入阳翟,风险更大。
罢了,能探查到的都已经探查过了,也该回去仔细谋划了。徐晃看了那名黄巾军士卒一眼,觉得此人的身上,应该还有榨取情报的余地,因此,徐晃一挥手,道:“把他捆上,一起带回去。”
徐晃一行人刚踏入阳城境内,就见两队侦骑迎了上来,看清了是徐晃一行人之后,领队的什长喜道:“徐校尉回来了!裴司马正想带人越境去找你呢!”
骑着侦骑让出来的坐骑,徐晃抢先回到了城中。他把阳翟的情况,向裴定细细讲述了一遍,道:“仁基,如果真如那名被俘的贼人所言,城中只有一营贼军的话,那我便有八分的把握,能将阳翟城拿下。只是不知道这名贼人所说的,到底有几分是实……”
裴定嘿嘿一笑,道:“公明勿优,城中尚有几名积年老吏,交给他们,保证让那贼人老老实实的招供一切。”
徐晃摇了摇头,道:“如果那贼人经不起拷打,为了避免受刑,信口乱说,那我们便更无从判断阳翟城中的真实情况了。”
“放心,我去叮嘱他们一番,让他们吓唬吓唬便可。”裴定道。
审讯进行的非常顺利,那名黄巾军的士卒一看见面前摆放着的刑具,立刻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道的情况,供述了个一清二楚。
然而,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一名普通的士卒,而且还是刚从裹挟的流民转正为士卒的那种,自然没法了解到更加核心、有价值的情报。
只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至少在“城中只有一面太一黄天旗”这个问题上,此人并没有说谎,然而,万一是他只看到了一面,或者是黄巾军的武备不齐,导致某个营没有军旗可用,那这个情报可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好在,当听说这名黄巾军士卒经常参与搜刮粮食以及护送粮食的任务时,裴定灵机一动,别辟蹊径,向这名黄巾军士卒详细询问了阳翟城中粮草出纳的状况,以及最近以来黄巾军上下口粮供应的变化。当得知阳翟城往外输送粮草数目,远远多于从各处搜刮来的粮草,而最近十几天以来,士卒的口粮已经被扣减了将近一半的消息后,裴定得出了一个结论——阳翟城的兵力,确实不多,否则这么少的存粮,很难供给得起。而且,阳翟城中已经出现了缺粮的迹象,士卒们的口粮被削减了一半,这样一来,即便是阳翟城的兵力较多,其战斗力也已经大打折扣,不足为虑了。
与裴定商议了一番之后,徐晃终于痛下决心,决定突袭阳翟。在这之前,徐晃先命裴定亲自督促,为全军准备三日的口粮。由于已经是冬天了,而且突袭的途中不能生火造饭,所以必须为全军置办足够食用三日,而且便于携带的熟食。这就比单纯的准备够吃三天的粮食要费时费力得多。
随着裴定一声令下,城中各家各户都被征召了人手,开始制作炒米、炒面、胡饼、米糕等食物,一时间,整个阳城的大街小巷,四处飘荡着米面的香味。
徐晃则将全军集合起来,宣布了突袭阳翟,讨伐贼军的命令。听到这个命令之后,将士们虽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畏敌心理,但是对于自己这么一点人前去攻打阳翟城,还是有所顾虑。
徐晃见状,扬声激励道:“诸位,贼军的渠首波才,已经率领贼军主力,去了长社,阳翟城中,不过只有两三千人马而已,而且防备极为散漫。为什么贼军敢如此疏于防备?那就是因为他们不把我们阳城的这支汉军放在眼里,认为我们都已经被他们打怕了,吓破了胆,只知道缩在阳城里防守,根本对他们没有威胁。所以,他们才敢放心的把部队全都调往长社,而让诺大的一个阳翟城,防御形同虚设。诸位,贼军觉得我们没胆,那么你们认为自己有没有胆量?”
众人听到徐晃说阳翟城中不过才两三千人马,顿时壮了胆气,而胆气壮了之后,他们自然对黄巾军的藐视感到羞辱,一个个义愤填膺,大声叫嚷道:“徐校尉,我们不是那等没胆的怂汉!”“徐校尉,我们愿意跟着你去把那些贼军杀他个人仰马翻!”“贼军欺人太甚,竟然如此小觑我辈,徐校尉,我们愿随你出城杀贼!”
“好!既然诸位有胆量与贼军一战,那便各自归营,磨快你的刀剑,擦亮你的盔甲,等军粮置办好之后,立刻随我去阳翟城杀贼!不过,为了避免贼军得到消息,这几天,全军上下所有的将士,没有我的手令,一律不许出军营一步!”徐晃喝令道。
然而,当最后一批军粮还在阳城各家各户的锅中,没有做熟的时候,当晚,光合六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飘飘洒洒的降临到了人间。
望着连天的鹅毛大雪,裴定眉头深蹙,苦笑道:“还真是天不遂人愿,我军出发在即,上天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降下一场大雪来。公明,只怕我们要推迟上几天了。”
徐晃嘿嘿一笑,道:“仁基,你觉得是天不遂人愿,可依我看来,却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公明,你莫不是心中郁气,失心疯了?都说起胡话来了!”裴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嘁,我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失心疯了呢。说白了,我只不过是守御一地的偏裨之将,只要守住阳城不失,任谁也别想怪到我头上来。这阳翟能打下固然是好,可是真要打不下,我又有什么损失?”徐晃笑谑道:“不过,这场雪对于我军来说,的确是上天赐予的助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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