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 / 2）

阿诺德不过花了两三个小时就从克莱斯特又回到了教廷，只不过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多带了一个人。

路西亚惊讶地看着和阿诺德一起出现的人，虽然疑惑但还是有礼地招呼道：“夏契斯校长，您好。”

阿诺德早在一开始就蹭到了路西亚身边，在夏契斯和路西亚互相问好之后，轻声向路西亚解释道：“夏契斯校长从乔斯林那里听闻了教皇陛下的事，想要来看望看望陛下。”当然阿诺德隐去了亚尔维斯也想跟来结果被拒绝的事，现在西加尔的国王已经病入膏肓，那家伙儿不赶快回都城米斯特就算了，居然还想让他带他来见哥哥，真是妄想天开。

等阿诺德说完，夏契斯难掩担忧地对路西亚问道：“不知道卡桑德拉现在情况如何？”

“虽然喝下了圣水，但陛下体内的元素暴动并没有平息，只是稳定了许多。”路西亚神情严肃地说道，注意到夏契斯神色中的担忧和焦急，开口提议：“夏契斯校长，请随我去看望一下陛下吧，想来陛下见到您心情会很愉悦的。”

“那就劳烦你了。”夏契斯朝路西亚笑了笑，说道。

路西亚向侍从问清卡桑德拉的位置，就带着夏契斯过去了。路上路西亚将最近教廷调查到的关于魔族的事都告诉了夏契斯，并且也将教廷对这些事的态度摆了出来。路西亚叙述的时候，夏契斯一直眉头紧锁，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走到书房，透过半掩的窗户，三人可以看见卡桑德拉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卷羊皮书正聚精会神的研读，脸上安宁而平静，如果不看他泛着黑气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估计谁都不知道他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路西亚看到这一幕感觉心里酸涩不已，这个善良慈爱的老人实在不该经受这样的磨难。

三人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书房门口的侍从看到路西亚都纷纷行礼问好。可能门外的动静让卡桑德拉听见了，他温和慈祥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是路西亚吧，进来，我的孩子。”

闻言路西亚带着阿诺德和夏契斯走了进去，一进去，路西亚就快走到卡桑德拉身边，关切地说道：“陛下，您应该好好休息，看书费神。”

卡桑德拉开始并没注意到还站在远处的夏契斯和阿诺德，他看着路西亚俊俏的脸笑着说：“看书打发时间而已，哪会费什么神，”这样说着却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别太担心。”

路西亚不赞同地开口：“您要是真的不想让我担心，就更应该多休息休息。”

卡桑德拉笑着应道：“好，我一定会注意休息的。”眼神一偏，就看见了慢慢走过来的两人，失神地盯着那个依旧矫健的身影，不禁低声喃喃道：“夏契斯。”

夏契斯听见卡桑德拉的声音，脚步一顿，没再继续往前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卡桑德拉。记忆中的他和眼前的他逐渐重合，那些本以为已经埋葬的记忆却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那些本以为已经消散的情感也尽数袭上心头。他们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青葱美好的岁月年华，最终却只能分道扬镳，各自离去，错过了终究还是只能留下遗憾。

卡桑德拉和夏契斯两人相顾无言，等了一会儿，路西亚只能尴尬地对卡桑德拉说道：“陛下，夏契斯校长知道了您的事情，特意过来探望您。”

路西亚的声音让卡桑德拉和夏契斯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两人默契的同时移开了视线。卡桑德拉站起身，笑着对夏契斯说道：“你来了。”他的笑容中是怅然也是释然。

“恩，我来了。”夏契斯下意识地接道，说完却愣住了。还记得那时两人都还是克莱斯特的学生，他是教廷尊贵的大主教，他却只是一个平民穷小子，两人相识相知、互相欣赏，渐渐滋生了不容于世的禁忌情感，两人都太过年轻、太过稚嫩，最后相互远离，慢慢渐行渐远……

夏契斯想到当年的事情，不由得长叹一声。但有一件事也是时候告诉卡桑德拉了，“当年我和乔伊之间只是契约婚姻，她不想联姻，迫于家族的压力找上我帮忙。”夏契斯上前两步，直视着卡桑德拉的眼睛，说道：“而我，只是怯弱了。”

年轻的他困于对卡桑德拉的感情之中，却最终没能鼓起勇气面对，而是选择了逃避。等他终于想明白的时候却被告知卡桑德拉已经回到教廷成为了新的教皇，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卡桑德拉的一生被染上污点，最终选择了留在克莱斯特，留在了那个有两人回忆的地方，再也没有离开。

卡桑德拉听了夏契斯的话，嘴角的笑容苦涩了两分，“我以为……”未尽的话却始终没能说出口。半晌，只是叹息一声，轻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也都老了。”

夏契斯看着卡桑德拉布满皱纹不复俊美的脸庞，最终不再纠结在这些往事上，而是问出了现在他最关心的问题，“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有找到办法治好吗？”

“在发生暴动的时候我就喝下了圣水，保住了性命。现在虽然痛苦点，但是身体里的魔力还算稳定。”卡桑德拉一脸淡然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