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醋（1 / 2）

历经翻脸、劫持县令夫人、围寨谈判，古青寨终于和乌川县握手言和，答应开寨修路。

事实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现在被族里抛弃，只能选择最后的大树乌川县。

陆息彻负着双手，站在寨中最高的主楼上，望着下方碌碌的寨民，心中不由得意。如今乌衣族和蓝衫族已归顺于他，剩余两族得到消息后，估计会马不停蹄求着他收留他们罢。

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这次要让他们出点血，才知道他这位县令大人的厉害。

“哎呀，嫂子你太客气了，我有的是吃的，你们留着自己吃罢。”

楼下，卫鱼正带着碧珠正在往箱子里装东西，她才在山寨住了一个月，便已经和所有人混熟了，寨民得知她即将下山，一窝蜂前来送行，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还送来吃食或是物件，卫鱼的箱子都快装不下了。

用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寨民们手工做的，有竹篓子竹篮子竹簸箕，连棒槌和捣蒜用的蒜臼子都有好几个，吃食便更丰富了，一串串的糍粑堆在箱子最底，上头盖着米粉和桂皮，龙眼干杨梅干等水果干洒在上头，让人眼花缭乱，几乎要溢出来了。

“啊啊呀呀咦……”

寨主夫人今日也带着她的小儿子过来了，小孩眼角挂着泪，脸红扑扑的，两只胖胳膊高高抬起，攥着卫鱼的裙脚死活不肯松手。

卫鱼弯下腰，伸手揩去小孩的泪水，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说道：“等你长大了下山来读书，以后便能时常见到我了。”

小孩也不知她在说什么，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望着她，卫鱼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正在此时，附近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刻板得好似那山里顽固不化的老石头：“乌川县暂无学堂。”

她顿时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板着脸的陆息彻，撇撇嘴道：“下山之后，我会和夫……陆大人提。”

陆息彻讽刺道：“你倒是想得简单。即便你嫁妆银子多，砸下去办成学堂，可是你先生从哪里找？乌川县穷乡僻壤，根本无人情愿来教书。”

陆息彻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见到卫鱼受到寨民的热烈欢送之后，他觉得更难受了，鬼使神差地便下楼来了。

他堂堂县令费尽心机，深入险境调查前因后果，最终让古青寨重回到乌川县的怀抱，他为此事忙活了小半年，连赵剑人都受到寨民们的目送，他却只能刻意隐藏身份，孤零零地离开，这等落差实在是太大，尤其是……看见卫鱼那箱夸张的礼物之后。

“没有夫子，还有县令陆大人，陆大人心地善良，会考虑我提的建议。”卫鱼翘起嘴角，微微低头，由心生出满足感。“未婚夫”面相和善，又想在当地做出政绩，像建立学堂这等造福百姓的大好事，他定不会拒绝。

她这一低头，倒多出女儿几分情怀来。卫鱼这副身子是一位十足的娇俏少女，正当花开的妙龄，她本意不是羞涩，怪只怪低头时机不对，让人误以为是羞涩之态。

只见少女脸颊粉嫩如朝霞，笑容如春晓之花。

陆息彻看得几乎忘记移开了眼睛。

她那句“县令陆大人”，隐隐透出女子对夫君的依赖，让他心中突然泛起一股甜甜的感觉，整个人都麻酥酥的，仿佛要飘到天上去。

可惜，这股美好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他又猛然想起，她一直以为赵剑人是他，这句话，应该是对着赵剑人说的。

想到此，陆息彻感觉一桶凉水从脑袋顶浇下，湿遍全身，心中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子，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涌上来，连方才见她被寨民拥簇的失落感都消失不见了。

陆息彻脸色一垮，不屑一顾地哼道：“那你便等着他开学堂，看他是否有那个本事！”

陆息彻心中不平地想道，就以赵剑人的能耐，连上京赶考的路费都出不起，怎么可能有闲钱置办学堂？若不是自己好心资助，赵剑人估计还没参加会试便已经饿死在京城，后来自己被发配至这西南为官，落榜的赵剑人为了活命，还不是得乖乖跟来当师爷。

听他贬低自己的“未婚夫”，卫鱼顿时怒气上涌，心道，“赵剑人”莫不是吃了火药，之前总是喜欢损她便罢了，这回连她“未婚夫”也损上了，即便他是朝廷派来的大官，也不能如此欺负她的“未婚夫”。

在答应嫁给陆息彻之前，卫鱼也思量过许久。

虽然他因祖父得罪昭明帝之故被发配西南当流官，不代表他本人没有能力。他年纪轻轻得中探花郎，说明他天资聪颖，坚强刚毅，只是时运不济，比旁人倒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