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补全重看)(1 / 2)

加入书签

倒车,转弯,车子慢慢往前开。

车上一时无人说话。

挡风玻璃起了一层雾,起初薄薄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半透明的磨砂,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蒋逊打开暖风,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拿过蓝色抹布擦窗。

贺川看着她的右手在前面来来回回,纯白和深蓝交错着,突然说:“想验证吗?”

蒋逊手一顿。

贺川说:“停车。”

车子停在路沿,贺川先下车,走到驾驶座边上,扶着车顶,敲了下窗。

蒋逊问:“干什么?”

贺川笑得吊儿郎当:“让你体验高|潮。”

隔着车玻璃,他的声音有点空空的不真实。

蒋逊定定地看着他。

他微微低着头,贴得近近的等她开门,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眸微微抬起,双目交织,车玻璃熏上了一团雾,是她的呼吸,还有他的。

蒋逊饶有兴趣地笑了笑,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

贺川让到一边,她从他肩侧擦过,走到了副驾。

两人换了位置。

上了车,贺川调整了一下座椅,系上安全带,低头看了看手刹档位,再用脚感受了一下离合器的位子。

“我十几年没开过手动挡。”他说。

蒋逊系上安全带:“你确定你要试?”

贺川说:“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得不到高|潮。”

蒋逊要笑不笑地说:“挂一档,离合器要踩到底,等车抖起来的时候再松手刹。”

“需不需要叫你声师傅?”

蒋逊解安全带:“我下车等你吧。”

挂档、踩离合、松手刹、油门,贺川慢慢松开离合,加油门,车子起步,换挡,转眼飞驰。

蒋逊扣紧安全带。

贺川问:“怎么样?”

“还行。”

贺川摇下车窗,寒风涌进。

“再快点?”

蒋逊拉住被飞吹起的长发,张了口,风就往嘴里灌:“弯道,换挡!”

贺川听了她的,划过了一道急转弯。

天色阴沉,乌云压得极低,一片片阴影盖在山头。

贺川没有目的地,车头对准前方,有路就上,有弯就拐,有障碍就避,他的车速越来越快,涌来的风也越来越大。

贺川大声问:“这路有多长?”

蒋逊长发乱飞:“盘山公路,三四十分钟车程!”

“那天你从安河镇过来,总共才花了一个多小时?”

“快两个钟,上回堵车。”

下起小雨了,挡风玻璃上贴着一颗颗水珠,贺川打开雨刮器,左胳膊搭在车窗上,两侧是茂密的竹林,双车道,几米一道弯,他越来越顺手。

前面是40度的陡坡,蒋逊的声音被风吹破了:“别溜车了!”

贺川换了挡,车子“嗖”一下冲了上去,后劲十足。

贺川大声问:“你以前开什么车?”

“就这车!”

路边泥沙湿滑,贺川控制着方向盘,“你要是不干野导了,能去驾校!”

“你又在夸我吗?”

贺川笑着:“这次你想不想?”

想被我夸?

被不如我的人夸,没什么想不想……

蒋逊说:“你不如我!”

“是么?”

车子再次加速,冲破层层雨幕,雨水都从窗外灌了进来。

蒋逊喊:“关车窗!”

贺川问:“受不了了?这样呢?”

再次加速,冲过一道急转弯,蒋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倾斜。

明霞山的盘山公路,几米一道转弯,叠加着陡坡,会车时两车近在咫尺,那种轮胎快速摩擦着地面的惊险刺激,没人比蒋逊更能明白。

穷途末路般的速度,让人上瘾,让人疯狂,让人失去理智。

两侧景物瞬息万变,眼前的是悬崖,狂风伴着暴雨呼啸,车椅上、方向盘上、仪表盘上,全都布满了雨珠,速度快得让人说不了话。

“蒋逊——”

蒋逊被雨打得眯了眼:“嗯?”

“怎么样?”

蒋逊抹了下头发:“嗯。”

贺川目视着前方,嘴角慢慢扬起。

车窗拉上了,车里打着暖气。

蒋逊抽了两张纸巾擦头发,车内只有沙沙声,谁也没开口,似乎还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

悬崖、速度、末路。

异样的气息,在慢慢地酝酿。

“嗡嗡”几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是蒋逊的手机。

蒋逊顿了顿,仿佛刚刚醒来,恍了会儿才接起电话。

“蒋姐,你快回饭店。”是前台小妹。

“怎么了?”

“你爸过来了,硬是进了你的房间,我们不想给他钥匙,可真拦不住。”

蒋逊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贺川扔了块抹布给她:“擦窗。”

挡风玻璃上有水珠。

蒋逊擦了擦窗户,说:“你想再去哪里转?我要回趟饭店。”

“这么大的雨,转去洗澡?”贺川朝丽人饭店的方向开去,说,“也该吃晚饭了。”

过了会儿,车停了下来。

停车位离大门口有百米长,车里只放了一把雨伞,蒋逊把雨伞扔给贺川,直接下了车。

贺川拔了车钥匙,也没拿伞,直接跟了下去。

丽人饭店外一团乱,几名员工挡在一辆面包车前。

车里的老头涨红着脸大喊:“你们什么意思,我去我女儿房间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拦着!”

员工说:“你拿了蒋姐的钱!”

“她能有几个钱!这些都是我的!你们赶紧滚,有本事去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员工说:“蒋叔,你不能这样,这都是蒋姐的血汗钱!”

一直站在门里的孙怀敏开口了,说:“这是我婶婶的帛金,其实也应该给我叔叔。”

老头喊:“听见没有,这是我老婆的帛金!”

“你哪个老婆?”

一侧传来一道声音,大伙儿都望了过去。

孙怀敏的面色变了变,退到了墙后。

蒋逊说:“把钱放下。”

老头怒气冲冲:“你妈住院我把棺材本都掏了出来,这钱该归我!”

“你棺材本多少钱?”

“记不清了!”

贺川已经认出了那老头。

车里的老头五六十岁年纪,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灰色西装。

昨天这老头还在乐道坞叫卖:“知道曹操墓吗?这个就是从曹操墓里挖出来的……”

原来他就是蒋逊那个传说中贪财没人性的爹。

蒋逊冷笑:“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老头瞪着眼:“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爸!你当我稀罕这几个臭钱,你别忘了,山下的大酒店还是我的,老子有的是钱!”

“我怕你有命等没命花!”蒋逊说,“给我把钱放下!”

老头发动面包车,“轰轰”几声,车子启动了,蒋逊挡在车前,老头咬咬牙,发了狠踩下油门,员工一把将蒋逊拉了过来,喊:“蒋姐——”

车子冲了出去。

蒋逊甩开员工的手,直奔自己的车,到了车前,她喊:“贺川!”

贺川抛去一串钥匙。

没一会儿,车子往山下飞冲而去。

石林闻讯赶回来时,蒋逊的车和他擦身而过,他喊了两声,那车眨眼就没了踪影。

石林把车开上去,问饭店员工:“到底怎么回事?”

饭店员工将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最后打抱不平:“那老头子真不是个东西,老板,你就不该收留他,还让他住在山下的酒店里!”

石林说:“地下室而已。”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交代了员工几句,打了个方向就追下了山。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