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茫然（2 / 2）

甚至有时，凌夜根本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梦境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界限在凌夜的意识里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偶尔会有一些根本不属于他的记忆暮然浮现在脑海中。简直就像是自己的脑袋里塞进了别人的记忆一样，这一点让凌夜感到有些不安。

‘吾王，您已经将我遗忘了么？’

“啊！”凌夜惊叫一声。浑身冷汗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刚才耳边响起的幽怨呼唤声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简直就像是有人贴在他耳边说话一般。喘了几口气，凌夜再也没有心情躺在床上发呆，干脆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杯子里的水，凌夜苦涩的啧了啧嘴，“这也是终焉系统的副作用么，幻觉幻听真是闹腾人啊。”

走进卫生间。凌夜脱去身上的黑袍，将自己的身体放进装满温水的浴缸里。感受着从水里传来的温度。凌夜才能重新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被制造出来的半机械生命，在机械子宫里诞生的人造神子。装载着终焉系统的媒介，无论哪一种描述，都在诉说着他并非人类这一事实。

而在过去的12年中，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没有超能力，没有魔力，也不是神子，他估计自己都会和大部分的玩伴一样在红枫镇娶妻生子，过完一生。但是这一切的预想都在他被检查出来拥有魔力资质之后被打破了，在他拥有了神子这一身份后，他的日常便被毁坏的体无完肤。

以前那种平稳安详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他是神子，他是终焉，他是半机械生命，他是……凌夜。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毕竟如果不是赵晓灵和凌空明，他甚至无法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只是，饶是凌夜神经大条，也难免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默默的怀念以前和凌水月一起无忧无虑在红枫镇生活的场景。

‘王啊，为何……为何您总是在伤害自己。’

‘如果毁灭，可以让您幸福，那么……我情愿为您玷污双手。’

‘吾王，恕我不能继续陪伴您了，但是短暂的休息后，我必将重新成为您的如山之盾，所以，请您千万不要忘记我，我……会遵循您的呼唤，再度守护您。’

迷糊之中，凌夜的耳边不断地响起某人的哭泣声，那份柔弱的啜泣声中，却隐含着一份如同山岳一般沉重的坚定。

浴缸里的水温被监控系统恒定在40c左右，凌夜躺在水中，逐渐的睡了过去。随着凌夜主体意识的沉默，终焉系统暂时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权，通过无线连接，终焉系统轻而易举的取得了房间监控系统的最高权限，灯火通明的房间在终焉系统模拟智能的控制下被关闭了大部分的光源。

而此刻，凌夜的意识早已沉入梦境中，另一个陌生而又让他怀念的记忆再度涌入他的脑海里，那是曾经被他遗忘的记忆，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与她们许下的诺言，而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亘古的誓言即将被兑现。跨越数万、数千年的光阴，她们再度回到了他的身边，只为实现最初的允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