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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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应允得十分爽快,显然是……早有此打算,只等自己开口的模样。

对于自己的侄媳妇秦可卿,元春也是心里有数:甭管是平南王还是忠顺王府都拿秦可卿当做一着闲棋,单独引动效用有限。

毕竟身边女人身份不妥,不过是小节有亏,太子固然好色却始终不曾用强,因此颜面有损,但认错就已足够。

只是到了“万事俱备”的时候,没准儿就是成为压垮太子的关键一招。

可宁府的珍大哥哥能跟太子相比?明知道家里放着个烫手的麻烦,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至少元春没见着他用出了什么对策。

不过她也懒得探究这个堂兄究竟作何打算,前世娘家都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仍然能得过且过,醉生梦死,她在宫中又不得宠,当年眼光亦十分有限,就算为娘家忧虑,还不是无可奈何?

万幸这一世有底气有本事运筹抗争,再看贾珍,元春自是越看越不满。

忍无可忍之下,终于让元春有了今日的“建言”:既然你扶不起来,我就一门心思帮衬蓉哥儿了!

王爷这回更是遂了她的心意,元春猛地拉住赵之桢的胳膊,面带喜色,“王爷也要仔细~调~教~蓉哥儿啦?我代蓉哥儿谢过王爷!”

像是为了回应元春今日的坦诚,赵之桢亦含笑道,“你这个姑妈若不答应,我如何好越俎代庖?”又特地补充道,“调~教~定要吃苦,只看你舍不舍得。”

想让那背后主谋把秦可卿这步最后才肯动用的闲棋,换成新近便不得不发的妙计,那这个诱饵必得“够大够香”才成。

“若是用上苦肉计,你可别怨我。”赵之桢也带上了几分认真。

元春如何听不出王爷的本意?哪是“若是”,显然就是“一定”啊。

她干脆应道:“没得付出,哪来回报?”

前世全家上下都觉得总有贵人“顾念旧日情谊”,必能保得全家三世富贵,却不知因伯祖父和祖父的功劳而攒下的情分早已用光,更是忘了甭管哪位贵人都最嫌弃贪得无厌。

于是她又欣慰道:“这感情好!”更是抚掌微笑,“王爷这样器重他,蓉哥儿的前程可就不愁了。”

赵之桢笑道:“你竟赖上我了。”

两次试探过后,韩家知趣暂且收敛起来,赵之桢面上瞧不出什么,但心中给韩大公子记了一笔;同时元春娘家里却有几个可造之材。

赵之桢自认在军中培养提携贾蓉,想来荣府贾珠定会闻弦歌而知雅意,有所回报了。

元春也在暗自嘀咕:王爷可真是看好她娘家。

前世赵之桢在朝中倚仗的是李家与韩家,可就元春现在所见所闻似乎并非如此……闲来无事,她也当着王爷提及李家,王爷的态度总是有些微妙,说不上亲近自然也提不到疏远;至于韩家,论往来频繁恐怕还不如大爷赵晗的亲舅舅呢。

话说,自从赵晗的亲外祖父故去之后,他外祖家最出挑的便是这个做到四品刺史的舅舅。元春不知道赵晗的这位亲舅舅还曾多次建议赵晗要敬重侧妃,不然对这甥舅俩还能更好一点儿……

反正个中差别元春也无心弄个水落石出,只知道这是自家的好机会便已足够:借着王爷班底不足的功夫早早投靠,先把地盘占上,将来自有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

当然,王爷登基之后,封赏功臣之后也自该有一番平衡,不过娘家也有个妙处,就是自家人口不多,并非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士族豪门,说起来宁府荣府加在一处,得用的不过三五人罢了。

因此到了王爷行“制衡”之道的那一天,哥哥他们也绝不会“首当其冲”就是。

元春想了想,又问,“王爷,出了正月让健儿跟我哥哥经常见一见吧。”

赵之桢闻言,戳了下元春的额头,“你还念念不忘让翰林给你教儿子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元春道,“哥哥留馆已是定局。等外放总要几年不见,趁着他再京城,亲戚间多走动走动才好。”

她这份为健儿考虑的“私心”,压根就是全无顾忌地摆在他眼前:她要给儿子准备势力和人手。

赵之桢向来厌恶他人私心太重,可面对元春……他反而觉得这才是亲娘该做的事儿:健儿也是他的儿子。

推己及人一下,若无妃母早早教导他用人之道,并亲自为他挑选人手,他也无今时今日“太子与大皇子争斗,他独善其身”的底气。

而且这一年里也打探了不少平南王那边的动静,赵之桢已经嗅出了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虽然他是深受父皇器重的儿子,但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远没能触及权利的核心。而想更进一步,除了自身努力之外,还得有人“主动”空出位子才成。

赵之桢觉得明年……大约机会就来了,因此这个时候他很是需要贾珠……哪怕通风报信也好。

赵之桢思量片刻,便又听元春轻声催促道,“您倒是给个准话。”

他也好奇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般急迫?”

元春叹了一声,“我也瞒不住您。接送健儿往来王府和我娘家,正好方便传些消息,顺便派人盯着宁府珍大哥哥……万一出事也好赶紧应对。”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开春后王爷还能总待在京城?关内的大军又该如何?这些繁杂琐事,也不好总是劳您费心。不如求您讨个主意,干脆给我几个人随意使唤,最是一劳永逸。”

赵之桢摇头笑道:“你打算赶我走不成?”其实心里深以为然,同时打算给长子再加些历练和功课。

这二人偏巧又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身上……

元春又提醒道:“王爷,大爷和大姑娘的婚事您看……”

“怎么又想起他们了?”赵之桢沉默了数息,才冷声问道,“韩绪让你出面的?”

元春轻捶了下赵之桢的手臂,“王妃跟大爷大姑娘每回见面行礼后客气几句,也就各自散去,挑不出毛病不说,也全无跟大爷大姑娘亲厚的意思。再说,王妃这会儿又哪里有心思在大爷和大姑娘的婚事上做文章?”

眼见赵之桢神色稍微舒缓,她才又说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是省心。可您也甭把她往坏处想,容我多句嘴,王妃似乎跟她娘家也生了几回气呢。换做是我,娘家亲戚惹了我,我怎么也得晾一晾不是?肚里又添了个小的,哪有功夫管那么多?”

赵之桢这才扯了下嘴角,“姑且信你了。”

换个人这样说话,他必会翻脸,可元春如此劝说,他也觉得十分有理。

元春接着道:“我是琢磨着,平南王若是依旧要在京中埋下暗棋,大爷和大姑娘这边您还需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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