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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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并非是你能肖想的。”

夜半三更,胭脂睡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如何也入不了眠,耳畔长久回旋着不久前秋实道的这样一句话。

她心里默默叹出一口气,暗道自己果然是太嫩,竟叫个相处没几日的一语就道破内心深处掩藏的心思。世子爷那样清贵出尘的人物,把他二人摆在一处相比较,便是一个天上的云,一个地下的泥,可即便是这般有了自知之明,她这一颗爱慕的心,终究是未曾改变过。

越想她心口便越是闷涩起来,索性拥着被子坐起来,转过身子透过窗子望着顶上一盘银月忍不住出神。前世她在世子爷跟前犯了错,进了浣衣房自下人嘴里才得知,那一日正巧是仙去的世子夫人梁氏的生辰之日,那一幅画作,想来就是他精心绘画而成的。

结果被她不小心给毁了,当时他一张俊脸格外.阴沉,虽则没有打她责她,但却唤了管事妈子进来,道是她年岁过小还需再历练个两年,管事妈子先还不知事情的原委,待将她自书房拎出来问明之后,再回想世子爷方才的脸色,顷刻间便了悟过来。

狠戳了几下她的眉心,啐她不懂珍惜,现下惹得世子爷不快,又怨她白白牵累了她一回,想是心中气愤不过,便发了狠心将她贬斥到了浣衣房,自此她便在里头受苦受罪,那段时日简直暗无天日。

如今既重来一世,她竟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去撞个头破血流。

面上一片冰凉,胭脂抬手抹了泪,心里头对他又恨又爱,五味杂陈。

翌日天未亮房里的众丫鬟便已起身,胭脂因昨夜里偷偷哭过,清早起来眼睛一圈便有些红肿,兼她一双眼目本就生得好看,便更是引得人注目。

那些个寻常没甚交集的亦是多看了她两眼,只因平日关系疏浅,这才没有上前关怀。反倒是秋实心下颇觉过意不去,她只当昨日自个直言,对她造成了伤害这才暗暗哭了一宿。

这样一回想,秋实心下更觉过意不去,待房里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近她两步开了口道:“昨夜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需放在心上,你生得这样好看……”顿了一顿,左右看一下,才又接着低声道一句,“你生得这样好看,没准儿便入了世子爷的眼也未可知。”

秋实本也不善言辞,平素多则绷着一张脸,除了做好分内之事之外,再少与一众丫鬟有交集,因她长相普通,这般特立独行倒也没人寻她的麻烦。

胭脂自然晓得她的脾性,眼下听了这一言,面上羞不是恼不是,又怕被旁人听去惹祸上身,只得择了旁话道:“秋实姐姐多心了,我不过昨夜梦见了娘,这才伤怀一场,姐姐说的那些,我不懂。”

秋实并不傻,她眼睛一瞥,便见那秋香色的帘后露出一截绿裙,便知那处有人在偷听,一时也是自恼,连忙止住了嘴不提。

胭脂只当这事过去了,谁想未过个两日便有人上老太太跟前给她上眼药,道她心思不纯,意图勾引世子爷,心思重的夜间都入不得眠,早间起来更是哭红了双眼,也不知谁给了她的脸,竟这般不知廉耻。

这话一传进耳中,胭脂差点没有被吓死。

晓得自己初来,便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定碍着不少人的眼,她只当有了老太太做□□,便无人再敢欺她,殊不知她到底想得片面了,但凡有那心思恶毒的想要暗害于你,竟连个缘由有没有都可不顾。

她坐在房里正忧愁不已,那边老太太房里的丫鬟便前来传话:“胭脂,老太太房中有请。”

这传话的小丫鬟往日少见,身份上与她相差无几,胭脂抬头看她,见她眼中竟含了几丝幸灾乐祸,一时心里发寒,不知老太太又会如何处置于她。

惴惴不安地来至融春堂,堂中鸦雀无声,胭脂心里更是打鼓,跪地给老太太磕头见了礼,头顶上一直无声,她便长久跪在地上,后背手心皆渗出不少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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