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惹官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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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怀中掏出一抹帕子,帕子颜色雪白,上面并无丝毫印记。剥开后,里面正是几块散碎的银子。

“二小姐做事的确是极为谨慎,可没防到下面人百密一疏。这块碎银本是一整块纹银绞开,取出一部分送来。但下人做事时却没注意,将底下的银子送了过来。银子拼好后,恰巧有伯府标识。小人于教司坊做乐师,往来皆富贵之人,也知晓些大户人家规矩。公侯之家所用纹银,皆有本府标识,他人不可仿冒。”

常太夫人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强行解释道:“伯府市面上花用的银子,被有心之人找来如此陷害。”

徐氏冷笑:“那我女儿做衣裙剩余边角料,也被人宝贝似地捡去,做成帕子强行污蔑。太夫人,金陵米贵白居不易,但未想到伯府如此豪富,随便买东西便动用成块的银两,竟是直接把咱们这些平素采买用铜钱的人家比下去。”

娘亲威武!罗炜彤几乎忍不住摇旗呐喊。银两那般值钱,大周近年风调雨顺,市井人家终年劳碌也不得一块,平素花用大都是铜钱。常太夫人这般解释,着实牵强。

“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

见太夫人老生常态,徐氏却连个样子都懒得装:“太夫人,今日我姑且如此喊您。在您眼中,什么才叫尊敬长辈。作为一个娘亲,任由长辈糟践我一双儿女而置之不理,长辈打了左脸,我还要笑呵呵地把右脸凑过去任由人扇巴掌,这便是眼里有长辈。若是如此,即便被人戳脊梁骨说忤逆不孝,我也宁愿背负这一世骂名。”

“娘亲。”罗炜彤眼眶湿润:“太夫人,即便您再恨我曾祖母,可这些年来报复得还不够?祖父比伯爷还要大上五岁,当年曾祖母人在姑苏,事实如何您应该比我们这些小辈还要清楚。这些年报复下来,曾祖母手心茧子竟是比市井之人所穿麻衣还要厚,难道这还不足以消除您心中那一点不平。”

顿了顿,她闭眼叹息道:“若您还是不平,那边将我们这一支分出去。从此旦夕祸福我们一力承担,再也不碍您眼,也算成全我们一番孝道。”

说完她直挺挺地跪下去,徐氏也跪在常太夫人跟前。有罗薇蓉陷害在前,娘俩本可以言辞在犀利些。然他们名义上还是庶长房,在场诸位贵妇可是嫡支代表,太过强势容易引人反感。且世人大多同情弱者,不计较陷害之事,只做低姿态,满腹孝心全然为常太夫人考虑,为着她舒心甘愿离开繁花锦绣的伯府,这样反倒让人无法指摘。

徐氏拉着女儿,一字一句郑重恳求:“还望太夫人成全我们这一片孝心。”

客房内一片寂静,还是主人凉国公夫人率先开口:“看这可怜劲儿,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今日大家来公府做客,发生这等事,本就是我招待不周,如今我便多嘴多舌说两句。既然相看两厌,何苦再彼此折磨自己。且伯府爵位早已传于子孙,连世子都已立下,此时分家也在情理之中。”

常太夫人一点都不想分家,老文襄伯说了那么多话,有一句她还是听进去了。那孽障如今官做得大,远非伯府可以辖制。本来以孝道为由,她还能时不时拎到跟前揉搓一番,以解这些年对荣氏铭心刻骨地仇恨。

若是分了家,虽然逢年过节他们还得来请安,可想拿捏也就没那么简单。

但如今形势不由人,微蓉把一切搞砸了,找来的奸-夫反水。在赏花宴上惹出这等事,本以为人所不齿,甚至得罪了宴会主人凉国公夫人。按理说,此刻她是该还人一个面子,可她实在不甘心。

“分家之事事关重大,老身还得回府问过老伯爷。”

凉国公夫人几不可见地皱眉,方才她对文襄伯府所作所为是鄙视的话,如今便是彻头彻尾地不齿。当年发生过何事,别人不清楚,他们这些金陵城内最顶级的人家怎会不知。

抢了庶长房嫡妻嫡子之位,搓磨一家那么多年,如今却还不远撒手。祸害不说,还意图让人做牛做马,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恨跪在地上的两母女,这般软弱作甚,直接去应天府击鼓鸣冤便是。

举办多年的赏花宴第一次出事,且惹事一方如此不配合,凉国公夫人也生出一股无名火。素来四平八稳的她,竟然隐隐有了豆蔻年华待字闺中时的冲动。出了这么大事,若是今日她不做些什么,日后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骑在国公府头上。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此人反复无常,我怀疑他并未说实话。来人,去前院请世子过来。”

正在前院与德音私-会的蓝愈被临时拎过来,然后受娘亲吩咐,携家丁将人押往应天府。一到应天府,他便遇到早已等在那的周元恪。

“我劝你最好将此人交给镇北抚司,应天府保不住他。”

两处衙门相距不远,未多做考虑,蓝愈便任由他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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