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 / 2)
何旭闻声端着高脚杯过来,搭上陈苏的肩膀,身体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亲昵的恰到好处,让人分辨不出两人的关系,是搭档还是夫妻?
何旭含笑的视线从詹平身上快速掠到詹浩手上的玉观音,声音如他本人一样自持清高:“我旭日上市,邀请诸位同僚,实乃是我旭日能有今天,感念大家,借此一聚而已。谈礼,可就伤感情了。礼贵礼轻,心意为上。咱们不懂玉石,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送财神的还在我的智商范围内,观音么——”
这话里挑不出毛病,却连打了詹平的三次脸。一,邀请的是“同僚”,你琳琅不请自来算是怎么回事?二,好玉孬玉,但凡有眼力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暗讽的是你琳琅有卖假货的前科。三,公司上市图什么,自是图个开源广进盆满钵满,你琳琅是智商低,送礼都送不来么?
在场人等俱是心下惊了惊,一扫原先对何旭的轻慢。
业内谁不知道陈苏手腕高超,如今旭日的股份构成是:陈苏以40%的股份稳坐控股股东的位置,何旭20%,四位分公司总经理各占5%,向社会公开发行的股份为15%,其余的5%作为对资深骨干的奖励。何旭还真是坐实了“被圈养的男人”的称号,无论是婚烟还是事业都被陈苏给圈的死死的。可是见这样的架势,这两人眉目流转暗通曲款,一唱一和无可挑剔。料想也是,能走在陈董背后台前的男人,又岂是池中物?
所有的目光凝滞在了詹平身上,等这个“出身奇特”的男人出招。
詹平眉头依然是如沐春风的舒展,轻笑道:“何副董此言差矣,我今日可不是来给琳琅打广告的,隔行如隔山,我还没蠢到过来对牛弹琴,何副董未免太小人之心了!此观音,只是我对陈董聊表的一点心意罢了。”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利,不给人留有丝毫情面。陈苏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倏然笑意凝滞——不过,这通身的做派,深思熟虑的修饰词,以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笑脸……
这不是詹平!
——这只是一具肉身!
一具由“金钱、权势、地位”打造出来的傀儡!
佳城再也没有父亲了,她的丈夫死了,这个认知让陈苏从心底发寒,不愿多看这个男人一样,摆手道:“行了,祁秘书,把贺礼收下,詹大少的心意我领了,请自便。”
“詹大少”这三个字,像受伤的手落笔写下的字,没有风骨,使不上力。
只听詹平悠然道:“陈董这是拿我琳琅当叫花子一样打发么?我可看不出陈董有领情的诚意。”
陈苏烦不胜烦:“哦?那詹大少以为我该如何表示?”
詹平向前一步:“起码也该陪我跳一支舞吧。”
陈苏冷笑要走:“这种事,詹大少应该去找舞女。”
“难道‘给’男人跳舞的,就一定是舞女么?原来,陈董就是这么认知自己的。”
陈苏的脚步一顿,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他用的是“给”,而不是“陪”,分明就是在说她的当年,她给他跳了多少支舞……她可不信,这个风度翩翩引无数女人尖叫的詹大少是来给她倾诉衷肠的!陈苏无意瞥到何旭已经笑到僵住的脸皮,心下一个咯噔,旁人听不出弦外之音,又岂能瞒得住何旭?
——果真是来者不善!
陈苏为防中招,索性充耳不闻不予搭理。
孰料,吃了詹平一瘪的何旭再次被戳中了心事,身为情敌的嫉妒心让他失了理智,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美妙的事……他对陈苏愈发不可自拔,他可以输给任何人,唯独不能是詹平。
何旭讥诮道:“我倒要听听,詹大少有什么心意,配让咱们旭日领情?”
“自古就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人虽然不像过去那样注重子嗣传承,可是陈董的子嗣可不是关乎一个姓氏,而是一个旭日的未来。陈董与何副董成婚一年多了,两人年纪也不小了,过了最佳生育年龄的话,到时候就算想生出优质的继承人,也恐怕是有心无力吧。我这个玉观音是开过光的,包管能‘送子’!诸位说,我这个心意贵不贵重?”
如此堂而皇之的羞辱!大厅一片寂静。
何旭的牙齿都快给咬碎了,这都叫什么事?起初的詹平是大师,是神,他自知比不起,专心做他的人总成了吧。后来詹平是穷僧,是佛,他已经在人的领域有了一定建树,懒的更他比。如今,詹平终于开始做人了……
老话说的对,人比人气死人!
一步登天成了“富三代”、“继承人”就不说了,这年头连气质也能一步登天么?
在人界苦苦修行才走到这个高度的何旭怒了——妈.的,詹平一做人,别人都甭想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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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公子佳城也是到场的,敏感聪颖的佳城也听出这番话的意思了,这是要给他添弟弟呢,他知道自己是别人口中的“病秧子”,还知道这病没有个终点,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佳城眼圈一红,出自本能的尖叫出声:“你胡说什么,我就是爸爸妈妈的儿子,爸爸妈妈跟我保证过,这辈子有我就够了!”
佳城双手推搡着詹平,又捶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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