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至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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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印第安纳寒意料峭。入夜,麦浪在黑暗中翻滚,一辆轿车掠过乡间小路,飞速向镇上驶去。几簇灯盏遥遥挂着,勾勒出小屋的轮廓。车子慢慢停下,司机回头道:“麦小姐,到了。”

话音未落,一束亮光陡然从背后逼近,是另一辆车紧跟在后面停下。下了车,麦芽正撞上急急开门的严寒:“你怎么来了?”

车灯下,严寒唇畔映着苦涩的弧度:“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听说你要见他,怕噩梦成真,就追了过来。”

“你别多想。”麦芽摇摇头,“我认真考虑了。我一走了之,可叶宗、唐蜜还受制于他。我不能让事态恶化。他这么远来,不见会激怒他。”

“你怎么知道,见了不会恶化得更厉害?”

“他都亲自来了,就是真心实意要谈。我也会心平气和的,放心。”

严寒凝视麦芽半晌,突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别听他的话,不论是威胁还是别的都不要听。千万别和他回去。”

“你想什么呢。”麦芽拍了拍他的背,“你知道当初他对麦苗的态度。为了孩子我也绝不回去,我还要赖着你给她当爹呢。”

“嗯,当一辈子。”严寒在她肩头闷声道,“快去快回,我就在门外。”

***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季承霍然转头,只见那个女人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她气色不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明媚动人。离开他,她活得再好不过。这个认知狠狠攥住季承的心脏。

他眼前全是她和另一个男人深情相拥的一幕。炽烈的车前灯把一切照得无比清晰。她和别人在一起了。这个世界顿时空无一物,只剩剧烈的痛意疯狂侵袭四肢百骸。

而麦芽则觉得,对面的人很不正常。季承永远是温润完美的,而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凛冽的气息,一张没表情的脸褪尽血色,整个人也清减不少,仿佛摇摇欲坠。

她不觉担心道:“你看着不太好,坐一下吧。”

礼貌担忧的语气,完全是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季承连血液都冷了下去:“撇得这么干净。你就恨我到这个份上?”

“我说过我不恨你。”麦芽认真回答说,“我只要和你分开。这是早就说好的,你究竟为什么反悔?就是因为那个意外到来的孩子?”

她越平和地说着过去,季承越感到恐惧。争吵尚且是在乎的表现,可她不在乎了,而他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原来是最可怕的字眼。

他甚至不敢去触碰几乎脱口而出的真相。那个孩子不是意外,是他蓄谋已久才换来的。然而现在说出来只能招致厌恶,所以他咬牙道:“我也说过,那是你欠我的。忠诚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而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这叫以己度人,双重标准!”饶是麦芽再镇定,如此责难还是让她濒临失控,“我跟严寒和你跟尚微不一样!不要把你自己做的事套到别人头上!”

季承的黑眸像着了火:“确实不一样,因为我和尚微什么也没有!”

“我和严寒又有什么?!”

“没有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严寒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说的是过去,现在你管得着吗?你和我什么关系?”

“你!”

季承彻底被激怒了。他的妻子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冷冷瞧着他,仿佛在看一堆令人恶心的垃圾。他猛然大步上前。既然她不记得,他就好好让她回忆一下自己的身份!

季承满面寒霜逼近的样子非常吓人,麦芽正想后退,却被突起的铃声打断动作。季承同时一顿,扭头去看桌上的手机。偌大的屏幕上,“尚微”两个字刺眼地耀着,高傲地横在他们中间。空气凝滞了两秒,麦芽蓦地笑了出来。

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明明五脏六腑都疼得快裂开,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接啊。”

季承一动未动,眸底映幽光重重,似有犹豫和无奈闪过。麦芽嗤道:“想接就快接啊,求你了,很吵。”

季承最终接听。麦芽又笑了一声。这就是她和尚微的差距。季承和尚微在一起时,永远不接她的电话。

“多谢。”只听季承温声说,“这几天不方便,等风声过了,我亲自登门向伯父道谢。嗯,拜拜。”

只需一个电话,千疮百孔的心就又死了一回。麦芽抬起头,淡笑道:“你看这样多好,你喜欢她也需要她,巴不得在她身边,何苦大老远来和我较劲。”

季承冰封的脸上裂开一道缝,渗出点点绝望的情绪:“这就是你的目的?炒那个绯闻,就是为了把我逼到绝路,不得不去找尚微?为了脱身,你能亲手把自己的丈夫推向另一个女人。叶沂,你没有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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