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巧手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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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水清漪捧着手炉沉思,她如今的身份还有一个弟弟,可她却是全无印象。而今他人在东齐,如今带回来的故人是谁?

她可会认识?

指腹摩挲着手炉上繁冗的花纹,丝丝暖意从指尖流淌在心里,蔓延全身。懒洋洋的躺在榻上,微阖着眼眸道:“可知是谁?”

微扬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前世她全副心思扑在他的身上,认识的也没有几个人。

“奴婢不知。”含烟看着水清漪眼底的落寞,咬紧了唇瓣,误以为水清漪不高兴她办事不利。忆起水清漪对东齐国极为的关注,轻声说道:“东齐国的幼帝驾崩了,摄政王辞去了职务,归隐山林。原先疯了的大皇子的嫡长子继承皇位,由沈家、萧家扶持。”

水清漪微微一怔,心中诧异,长孙华锦辞去了摄政王一职,归隐了山林?

眼睫微微一颤,这是前世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长孙华锦热衷权势,汲汲营营,怎得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归隐山林?

水清漪想不通他为何要这般做!

据说,他在东齐国威望极高,朝廷泰半的大臣都是他的人,许多人极为的推崇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为何唾手可得的权势,他放弃了呢?

水清漪觉得许多事从她醒过来便开始改变了,甚至,连长孙华锦都变得令她陌生。

“摄政王当真归隐了?”水清漪觉得她心里尘封的一角,仿佛破了个洞,被她深深抑制的情绪翻涌宣泄而出。如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这件事奴婢听到王爷身旁的丫鬟在讨论……而且,这也不是秘密的事情。奴婢当真是钦佩长孙公子呢,他淡泊权势名利,归隐山林,这样的人当真是不可多得。你看咱们西越国,夺嫡越发的残酷,手足相残,若是都如长孙公子一般……”

“够了!”

含烟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水清漪打断。

她想要讽刺的问含烟,她口中的人是长孙华锦么?

的确,长孙华锦这一番举动,定能够扬名立万,让人对他更加的高看一眼。可谁知,他是个实打实的伪君子!

含烟飞快的瞟了水清漪一眼,看着她神色不对,不敢在妄言。心里却觉得委屈,她之所以说这些,不是因为郡主爱听么?

落霞冷冷的瞥了含烟一眼,沉声道:“朝中之事岂能是我等能够议论?若是传了出去,往大了便会涉及王爷,小了咱们的小命便丢了!”

含烟眼圈一红,她疏忽了!

摄政王府本就是人人盯着的一块肥肉,个个都想要抓着摄政王的把柄,分一杯羹。

若是因为她的言论,祸及摄政王,她万死都难逃其责。

“郡主,奴婢知错。”含烟扑通跪在了地上,心中极为的羞愧。

水清漪摆了摆手:“你起来,日后这些关于国事,咱们内宅还是少议论得好,未免祸从口出!”淡淡的扫了含烟一眼,含烟犹如芒刺在背,浑身哆嗦的磕头道:“奴婢谨听郡主教诲!”

水清漪没有再说话,看着落霞,她虽然循规蹈矩,古板了一些,却是为人谨慎利落。倒觉得与一个人极为的相像,却有一时说不出名字来。

落霞看着水清漪眼底一闪而逝的迷惘,大气不敢出。背脊紧绷,低垂着头,盯着鞋尖,等着水清漪发话。

半晌,水清漪都没有动静。

落霞眼角余光望去,便瞧着水清漪痛苦的捂着脑袋,原本红润的面颊,瞬间血色尽褪,额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郡主!”

落霞与含烟立即上前,拿着锦帕拭去她额角的汗水。焦急的询问道:“郡主,您怎得了?”

痛!

水清漪方才只是想想清楚她方才脑子里一闪而逝的身影,可越是深想,她头仿佛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我的头很痛!”水清漪有许多破碎的画面在闪动,可快的她看不清楚。想要捕捉一个画面,脑子里一片空白,宛如万根钢针细细绵绵的扎刺。

含烟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对落霞道:“这可如何是好?郡主她这是犯病了?陈少爷说郡主落河,撞到了脑子,不时头疼症便会发作,这……”

“快去禀报摄政王!”落霞立即吩咐含烟,水清漪若是继续痛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当初她醒来的时候,也发作了一次,如这般这么严重,没有及时的遏制,最后昏睡了几日。

含烟匆匆的走了。

落霞跪在榻边,将水清漪的头抱在怀中,一下一下的按揉太阳穴。轻柔的说道:“郡主,您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水清漪也不想去想,可是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去想。想要将那些破碎的片段,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面,可却忽远忽近,她没有办法看清楚。全都是一片模糊,有些画面却犹如尖锐的沙砾,刺痛她的心。

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人事物被她给遗忘。

水清漪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到底忘记了些什么。

“落霞,去匣子里拿药来……”水清漪疼痛的受不了,她怕再痛下去,对腹中的孩子会有影响。

落霞却是没有动,太医说不到万不得已,那些药莫要吃!

“郡主,您先忍一忍,含烟去寻太医了。那些药能够短暂的让您不痛,可是会让您上瘾。”落霞心想那五石散她要藏起来,免得哪一日她们不在,郡主病发了,将药拿着吃了。

水清漪浑身湿湿哒哒,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满室的暖气却暖不进她的心里,后背一片寒凉,透心的冷。

落霞看着水清漪痛苦的模样,咬紧了唇瓣,心一横,将水清漪给敲晕了。

……

御书房里,西越皇满面病容的卧在榻上。

明黄的锦被搭在腰际,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一旁的内侍公公将痰盂捧了过来,拍着西越皇的后背。待西越皇缓解之后,拿着锦帕拭去西越皇的嘴,然后弯身退了下去。

太医上前来切脉,看着西越皇眼下黑影深重,两眼浑浊无光,面色蜡黄,病情严重了许多。

“皇上,您忧思过虑,气郁在心,于您病不利。”太医知道西越皇的症结所在,他一心想要收拢皇权,却被摄政王把握实权,西越皇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皇上罢了。

如今病倒,怕这江山落在了龙家。

西越皇轮廓极深,五官硬挺,被病魔折磨的削瘦许多,却依旧可见他昔日的俊美。可目光却稍显得阴柔,隐隐含着戾气。“罢了!命由天定,气数尽了,朕即使耗尽所有也不能延长寿命。气数未到,老天爷想要提前取走朕的命,也是不能!”

只是,这孟家的江山,还落在姓龙的手中。他就这样的死了,如何能放心?如何能甘心?

西越皇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捏成拳头。他倒是命好啊,父皇偏宠他胜过自己这个儿子,他的贵妃也嫁给龙珏。生下一双儿女,即使女儿流落民间十余年,现已经被龙珏给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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