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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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接过药碗,吹凉了,喝了一口,眉头一皱。

苦!

“你去拿些蔗糖。”

绣娟一怔,药香中的确夹杂着一丝苦味。她即使是嗅着这气味,都觉得嘴里发苦。

“奴婢这就去。”

水清漪将药碗搁在了床头,身子向后靠去,整个人缩在了软绵的枕头里。闭上了眼睛,心里忧思着绣萍。她方才回来,受了一点伤,不知好了没有?

身边没有绣萍,心里有些空落。

“魏妈妈呢?可回来了?”水清漪猛然想起了乳母,至从她嫁到了静安王府,乳母伺候了她一个多月,便告假去照料有身孕的儿媳。

如今已经半年,她假期将满,应当快回来了?

回应她的是无边的寂静。

水清漪觉得她白活了一回,身旁没有用得顺手的心腹。当有事情需要她们做的时候,却找不到可以用的人。猛然意识到,她除了自己的思想变了,身旁的所有的事物,都脱不开乔若潇给她安排的人。

她自己一手培养的人,没有!

水清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今后的日子还要长,她必须得有自己可用的人。比如今日,若是绣萍断不会随意的拿着她的药方子出府去寻医馆的大夫。

若是遇到了心怀不轨之人,岂不是糟糕了?

绣娟做事不稳妥,且是新买进府的,底细尚不清楚,进一步调教还有待观察。

“牧兰,给我寻一个可靠的人。”水清漪吩咐隐匿在暗中的牧兰。

牧兰听到主子问话,出现在屋子里。对水清漪说道:“伏筝姑娘可用,账房那边,可以另换他人。王爷身旁有可用之人,王妃可向王爷要一个人打点账目。”

水清漪眉头紧拧,伏筝是静安王的女儿,虽然是庶出,身份也比得上寻常的嫡女。留在她的身边,断然不会长久,过一年左右便要许人家了。摇了摇头,沉声道:“可还有其他人选?”

牧兰沉吟道:“属下……”

牧兰话未说完,水清漪打断了:“你不适合露面,许多暗中之事需要你出面。”

牧兰思索道:“绣橘有个妹妹,王妃若是信得过,便让她来你身旁伺候!”

水清漪一怔,陷入了沉思。半晌,点头道:“将人带来给我看一看。”绣橘的妹妹,定不会太差?

绣娟将蔗糖端了进来,舀了几勺蔗糖,搅拌了一下,重新递给水清漪。

水清漪饮完了药汁,将碗递给绣娟:“你去等着伏筝,她到了让她来我这里一趟。”

绣娟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水清漪去了净房,洗漱后,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打算去一趟萧府!

绣娟不在,无人阻拦水清漪。水清漪在离开之前交代了牧兰一些事,随即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在萧府门口停下,水清漪下了马车,将拜帖递给门仆。

门仆看了一眼,恭敬的带着水清漪进府。他们的世子夫人有吩咐,凡是摄政王妃造访,便无须通传,直接将人带进来。

萧珮正在学做小衣,肖惠坐在一旁指点。

萧珮的手舞刀弄枪极为的灵活,捻着绣花针,手钝。

“我笨手笨脚的,学不会。”萧珮尝试了几下,气馁的放下手中的针线,心想:还是去寻清儿给她的孩子做几件小衣。

肖惠柔柔的一笑:“世子夫人,您若不嫌弃,妾身给您做几件小衣。”

“哪敢劳烦姨娘,不用。”萧珮怎得会放心让肖惠给她孩子做衣裳?做了也不敢穿。

肖惠杏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镇西侯府上下的人,都是防备她。唯一待她好的,也是贪恋着她年轻貌美的身子。虽然这里的日子比在宁伯侯府要好,可终究是寂寞,少了姨娘的疼爱。

“世子夫人,惠儿很感激您。若不是您惩治了我的母亲,我姨娘也没有好日子过,更不会被父亲扶正了。”肖惠在向萧珮投诚。

宁伯侯府二老爷扶正一个姨娘做正妻,的确是萧珮插了手。这样肖惠的身份高了,便能与镇西侯夫人抗衡。镇西侯夫人虽是郑一鸣的母亲,但是因着镇西侯夫人的作为,让她险些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而在这孕期,指不定镇西侯夫人闲的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暂且给她添点堵,自个也能安然养胎。

“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放过任何对我有坏心思的人。”萧珮目光沉沉的看着肖惠,忽而一笑,清冷的笑令肖惠的头皮紧绷,摸不着萧珮的心思,当下更加心有惴惴。咬着唇瓣道:“妾身也不会放过任何迫害妾身之人,世子夫人虽然是为了回敬我母亲对您的坏心,却也让我在中受惠,感激您自然是没有错的。”

萧珮眸子里掠过一抹深色,肖惠是个聪明的女子,如水一般,无论你扔下多大的石子,她都只是柔柔的包裹着石子,晃荡着涟漪。可若彻底的激怒了她,便是波涛汹涌,似要毁灭一切害她的根源。

好比,镇西侯夫人。

肖惠认定了是镇西侯夫人害她至此,便让镇西侯夫人不得安身。

镇西侯夫人为了敲打肖惠,便给她立规矩,伺候用膳。每当这个时候,肖惠便立即遣人去唤镇西侯去正房用膳,她安静的在一旁伺候镇西侯夫人用膳。而她早已是摸清楚了镇西侯夫人的喜好,夹着镇西侯夫人不爱吃的膳食,引发镇西侯夫人的怒火,待镇西侯夫人发怒的时候,恰好在这时镇西侯赶到,便对肖惠一阵维护,气得镇西侯夫人满腹委屈,依旧得咬牙切齿的往肚里吞咽。

萧珮点了点头。

肖惠一怔,不明白萧珮的意思。垂着头,偷偷的瞟了萧珮一眼,想要从她的眸子里看透她的心思。可惜,萧珮眸子里一片宁静。

“世子夫人……”肖惠心里组织着措词,想要让萧珮相信她。话才出口,门仆已经将水清漪领至海棠苑外。

水清漪踏进屋子,便感觉到屋子里微妙的气氛,目光微转,淡淡的扫过肖惠,落在萧珮的身上:“在做小衣呢?”

水清漪在萧珮的身旁坐下,拿着针线篓子里摆放的红色丝绸料子,轻声道:“方才出生的婴孩譬如柔嫩,易出汗。算算月份,你该是要在接近夏日的时候生产,给孩子备丝绸的光滑凉爽,却不易吸汗。我那里有一匹细软的棉帛布匹,用来做衣裳给婴孩穿着最适合不过。”

萧珮眼底闪过一抹精芒,笑道:“左右我不会做,那么好的布送来也是给我糟践了,何不你做好了给我送来?”

“你呀!”水清漪嗔怪道。

肖惠只觉得尴尬无比,盯着手中绣了一半的肚兜,微微笑道:“王妃极有见地。”

水清漪轻笑了一声,看了肖惠手中的绣了一般的福猪,赞道:“绣工不错。”

“王妃谬贊了。”肖惠羞涩的一笑。

水清漪忽而觉得肖惠不错,递了个眼色给萧珮。

萧珮拿着苹果咬了一大口,对水清漪的传递的意思不置可否。挑高眉梢道:“姨娘,时辰不早了,你该去伺候父亲。”

肖惠这才警觉已然到了晌午,惊慌的起身向萧珮告辞。

待人走后,水清漪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对她意见极深。”

“你能对一个差点成你夫君小妾的人和颜悦色?”萧珮冷哼了一声。

水清漪摇了摇头,促狭的看着萧珮道:“有点为人妻的意识,不错。”

萧珮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赫然的扔下苹果,哼哼道:“我这都为人母了,你呢?还不让长孙华锦动作快一点。”

水清漪抚摸着小腹,神色黯淡道:“这事儿如何急得来?”

孩子,她想了两世,都这般的难求。

萧珮心里懊恼,她这都说什么话了?宽慰道:“前些时日你身子不好,自然不能有孕。你身子骨素来弱,哪有我这般健壮?让无双开几幅药方子给你调理调理一番。”

水清漪点了点头。

“你可有听说,秦舒白将万淑萍安置在别院里。秦老夫人得知了,勃然大怒,秦舒白依旧坚持,甚至还想要将万淑萍接回秦府。”萧珮心中暗赞万淑萍好手段,嗤笑道:“秦老夫人好不容易了了心事,怎得会甘愿再让万淑萍进门?”

水清漪心中诧异,万淑萍倒也有几分手段。

“这是怎么回事?”水清漪担忧万淑萍入了秦府,有许多事会横生枝节。心思翻转,沉吟道:“决计是不能够让她重回秦府。”

“秦舒白觊觎沈夫人,沈大人便将秦舒白灌醉。沈浅将人送到了万淑萍的身旁,不知万淑萍用了什么手段!显然沈浅是想要万淑萍重回秦府!”萧珮担忧的看着水清漪道:“你好不容易设计让秦舒白休了万淑萍,她断是不能再重新回秦府,这样不利于你后面的行事。”

水清漪点头,眼底闪过森寒的光芒,冷笑道:“我心里自有数。”

“你小心秦府。”萧珮觉得秦府就像是个蛰伏的猛兽,蓄势待发。

水清漪心里容不下万淑萍,若是秦府成了万淑萍的依仗,她自然不会放过!绣橘的仇,她不能不报!何况,万淑萍与秦玉瑶三番两次的暗害算计她!

“郑一鸣呢?”水清漪今日过来,便是想要瞧瞧萧珮过得如何。瞧着她面色红润,便知这段时日定是过的极好,她也就放心了。

“宫中出事了。”萧珮眼皮子不抬一下,也该出事了,总是沉寂着,心里不踏实。

水清漪心头一紧,起身道:“出什么事了?”

“幼帝病重。”

水清漪面色一变,幼帝断然不能出事。若是幼帝出事,李亦尘便算是翻身了,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我先回去了!”水清漪想起了什么,叮嘱萧珮道:“你这段时日莫要乱跑,今晨我与王爷遇刺,凶手定是李亦尘,我怕他会对你动手。”

萧珮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脸色变了几变,眼底沁出戾气。

李亦尘他登基,恐怕京中四大侯府皆灭,京中泰半的权贵都要落魄。这帝京,怕是要血流成河。

萧珮与沈浅有几分交情,想了想,便去了沈府。

……

水清漪心想她找一间隐蔽的医馆,去切一切脉。

方才走出医馆,便瞧见绣娟在门外等着。

水清漪停下脚步,遥遥的看着绣娟。

绣娟见水清漪出来,眼前一亮,欢喜的走了过来。看到水清漪面容沉静,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安的说道:“王爷让奴婢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王妃离府,奴婢打听到您来了萧府,便在外头候着。”

水清漪目光在绣娟身上打了个转,迈开了步子。

“走吧。”

绣娟提心吊胆的跟在水清漪的身后,搀扶着水清漪上了马车,途径豪客来的时候,水清漪的目光一顿,落在秦府的马车上。

秦舒白丫鬟将万淑萍的物件,搬到马车上。

水清漪掀开帘子,看着对面的马车,撩开的车帘里并未见到万淑萍。想必是率先将万淑萍安置后,回禀了秦老夫人。未曾争取到秦老夫人的同意,这才将万淑萍的物件儿搬回别院。若是秦老夫人点头,恐怕这些物件便是送到秦府。

绣娟顺着水清漪的目光望去,便觉得为首的锦衣老爷极为的眼熟。就在这时,绣娟看着对面迎面驶来了另外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的人,便是今日在医馆瞧见的。到底是年纪小,不曾经历太多,毫无心机。忍不住对水清漪说道:“王妃,奴婢与这位夫人极为有缘呢,今日在医馆碰见了,如今又碰上了。”

“你说什么?”水清漪目光冷厉的射向绣娟。

绣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双腿一软,跪在马车上说道:“奴婢僭越了……奴婢多嘴……”

“你起来!方才说什么了?”水清漪手指指向万淑萍,半眯着眼,眸中寒光迸现:“你在医馆遇上她了?”

绣娟点头如捣蒜:“奴婢在医馆碰见了这位夫人,她的手臂受伤。奴婢问大夫药方的时候,她手突然抽痛,奴婢这才认识她!”

水清漪的手摆在膝盖上,紧紧的捏成拳,平整的裙摆皱成了一团,似将万淑萍捏在手中,力道大似要将万淑萍给捏碎。

万淑萍!

水清漪冷笑了几声,愈发的觉得万淑萍阴魂不散!

“回府!”水清漪冰冷的嗓音似从地狱里传来,令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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