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登门道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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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夫人掩嘴一笑道:“可不是?清儿与瑶儿都是面善的,极有缘分。”

水清漪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笑得开颜:“确实如此,可惜我身子近来不适,久坐疲乏,性子冷了些,倒不向往日那般活泼喜爱热闹。秦小姐与我在一起,拘着她的性子了。”顿了顿,话音陡然一转道:“江姐姐是个贤惠能干的,性子也开朗得紧,广见洽闻,与秦小姐较为投机。”

江夫人承了水清漪一声姐姐,笑容直达眼底。心中却对江老夫人的那一番话感到不悦,怎得不知她心里打得主意?在她的眼中,水清漪的出身不高,怕不能帮衬到长孙华锦。若是长孙华锦落了败势,定然会殃及当今圣上。为了太傅府的尊荣,断然要娶一个身份能与之匹配的。

所以,一开口便将秦玉瑶与水清漪凑成堆。水清漪的性子本就不热络,又极为的敏感,自然会心生不悦。恁的是谁,都不愿旁的女子觊觎自个的夫君。

“清儿今日的气色比上一回瞧着好了些许,本是要静养,我却是将你给邀了出来。”江夫人颇为的自责,她并没有想到秦玉瑶也来了。

“瑶儿也喜静,平素无事就爱看一些古籍与刺绣。祖母要过六十大寿,瑶儿有一副百寿图想要请教您。”秦玉瑶丝毫体谅的说道:“王妃哪一日有空闲,身子舒服了,瑶儿登门拜访。”

水清漪不好拒绝,而刚进门的萧珮听了秦玉瑶的一席话,心中冷笑了一声,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当真是没皮没脸!

“秦小姐,这件事儿我可以帮忙。清儿的师傅如今恰好闲赋在家中,明日我将她带回贵府?”萧珮热忱的说道。

秦玉瑶却听出了话中的讽刺,捏紧了手中的丝帕,面上犹自带笑,起身道:“瑶儿谢过萧姐姐。”

萧珮瞅都不瞅她一眼,从秦玉瑶的身旁掠过,坐在秦玉瑶的位置上。

秦玉瑶站在原地,一阵尴尬。

江夫人忙打着圆场道:“萧丫头当真是清儿的影子,形影不离。不管在何处,都要紧挨着清儿。莫不是怕旁人与你争抢了?”

秦玉瑶松了口气,顺势下了台阶,在萧珮的身旁坐下。眼底流露出钦羡:“这样的情谊令人羡慕。”

萧珮并没有理会秦玉瑶,径自说道:“沈总督夫人回京,清儿你如何招待?”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傅沁月搁下茶杯,含笑道:“可不是?沈总督如今要回京述职,沈夫人便趁着祭祖的日子,早先动身回京。”

“这就是不打算走了?”傅沁兰动了心思。“我说最主要的是急着替沈小姐寻一门亲事,再过一个年头十九,更加难寻好的亲事。沈总督这回回京,不知是升职还是降职,适才要趁着沈总督进京前,说好亲事。”

水清漪心神一动,这件事长孙华锦可没有与她说。不过他点出了沈小姐,那么断然是要重用。

傅沁月想到今日的来意,笑道:“这缘分是不能够强求。”眸光微微闪烁,询问着水清漪:“不知王妃如何接待沈夫人?老爷曾经与沈总督在一处共事,我与沈夫人有好些年不曾见。她们进京,老爷必定是要款待。”

水清漪眼角堆积着笑容,宁伯侯夫人在向她投诚,缓缓的说道:“我不曾举办过宴会,夫人您当初举办的宴会,令秦老夫人赞不绝口,不知夫人能否在一旁协助我?”

傅沁月心中有了底,秦阁老是正一品大臣,按照秦老夫人的规格,那么定是升迁无疑了。“王妃太客气,左右我也无事,正好可以早些与沈夫人叙旧。”傅沁月看向傅沁兰:“你呢?当年与沈夫人关系也极为热络。”

傅沁兰眸光闪烁,声音尖细的说道:“二姐,明日我家老爷有事,我怕是脱不开身。”

傅沁月不再多说,心中对这个妹妹愈发的不满。往日倒是识阿堵物为粪土,而今却愈发的势力。倘若她们这些做姐姐的,不能给她带来利益,是否都不会再来走动了?

反倒是傅沁香,听闻后,皱眉道:“去莫家?莫家如今已经不成气候,做的事儿也不是人事。你劝着方万生,少与莫家走动。”方万生是愈发的糊涂了,莫家如今大不如前。他们过多的牵扯,只怕有个好歹会牵涉到方府。

傅沁兰心中不服气,莫家再如何,也是贤王的人。贤王才是正统血脉,又是成年皇子,终有一日会夺回皇位。老爷说得对,那边的关系也拢络住,日后就算贤王未能翻身,左右当今圣上是她的亲外甥,还能将她这个姨母如何了?

傅沁月瞧出了傅沁兰的小心思,冷笑道:“两边都讨好,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你不曾为旁人着想,旁人自然也不会顾念那可怜的血脉亲情。”

傅沁兰的脸色霎时难看,却又不好发作,毕竟她还是要依仗宁伯侯府。

“你二姐说的总归是没有错,你都一大把年纪,还分不清远近亲疏?莫家的姨奶奶病重,莫家的生意遗落千丈,正好府医诊出是疫病,在乱葬岗旁边搭建了茅草屋,一卷席子裹着莫姨奶奶扔在了里头。不过一日,人便没了。莫家有出息的莫寅,已经不在,整个莫家靠着莫姨奶奶支撑,如今顶梁柱去了,恐怕是要败落了。”傅沁香交际颇广,初闻这件事的时候,心中也是极为震惊。莫家就是白眼狼,若没有莫姨奶奶,如何能得到贤王的照拂?

傅沁兰心中一惊,她倒没有料到莫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想到老爷要做的事儿,傅沁兰心中难安,如坐针毡。

水清漪若有所思,她最近身子不适,并没有怎得多关注莫家。却没有想到莫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对,莫姨奶奶身子素来健康,即使染了风寒,一碗姜汤就好了。怎得好端端的,毫无征兆的便去了?

恐怕另有隐情!

傅沁兰看着水清漪,欲言又止。可又有些憋不住,忧心的说道:“朝廷里如今玉石器皿都要经过朝廷鉴定,征收赋税。老爷子积压了许多货物在仓库,只得走莫家这条线。”眼角看了水清漪好几眼。

水清漪醍醐灌顶,若是要经过朝廷的鉴定,那么莫家高仿古玩玉石便会暴露了出来,自然是行不通。若是打着赝品的名头卖,上缴了赋税,利润基本上已经无几。而莫家的产业都是又莫姨奶奶她掌握,如今对他们没有了用处,自然是容不下。

想到了这一层,水清漪明白了过来,原来长孙华锦一直记着莫家的账。如今不费一兵一卒的对付,他们无力反抗。

水清漪并没有顺着傅沁兰的话说,只是淡淡的说道:“沈夫人喜爱热闹,各位夫人得空,便过府一叙。”

各位都应下了,傅沁兰讪讪的没有做声。她先前拂了二姐的意,如今拉不下脸儿来。何况,莫家的事儿真假,还有待商榷,要过问了老爷的意思。就算是真的,明日替沈夫人接风洗尘,她的二位姐姐都受邀请,她自然也会收到邀请函,也不急于这一刻表态。

用完午膳,水清漪便回了王府。

绣橘在一旁说道:“都说几位夫人极为的和睦,今日一见,倒是不见得呢。”

水清漪没有做声,姐妹间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莫要怀揣着害对方的心思。困难了,搭一把手,这便是和睦。

方夫人为人势力,这是商人的本质,可却也听得进二位姐姐的话。而其他二位亦是没有因着她帮着旁人算计自个的亲外甥,而对她心生芥蒂,反倒是提点她。若是这样不和睦,如何才是?

“将帖子写好,发送到各府。”水清漪想到了龙幽,他是个好弟弟。

“秦府可要发?”绣橘心里极不喜秦玉瑶,摆明是冲着摄政王而来。

“送!莫要失了礼数。”水清漪敲了一下绣橘的额头:“如今我们身份不同,许多人都盯着。不论对谁心中有再多的不满,藏在心里便是,明面上莫要做的太过明显。即使是当初静安王世子妃,都是要处处周全,何况而今?”

她不喜虚与委蛇,但是身处何位,便要做何事。

“奴婢晓得了。”绣橘去屋子里,将水清漪准备好的邀请帖,逐一发送出去。

水清漪疲倦的躺在贵妃榻上,今日也不虚此行。李亦尘与秦府密切的往来,怕是打了秦玉瑶的主意。文成侯府对他来说,诱惑没有秦阁老来的大。可秦玉瑶似乎对长孙华锦极为的上心,她从江府出来的时候,秦玉瑶便跟在她的身后,几次要开口欲言,却碍于礼规没有贸然的开口。

水清漪将今日之事,整理好,打算用完膳的时候,长孙华锦从宫中回来,与他商议一番。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定是明日进京的沈夫人,在日落前进京。

水清漪派人去将人迎接到王府,将人送到收惙出来的厢房里梳洗。

沈夫人一路舟车劳顿,累得够呛,并没有推拒,在王府歇下了。看着坐在铜镜前梳妆的沈浅,沈夫人动了心思。她素来是个急性子,在进京的时候,便择好了人选。这半月来的路程,早已磨尽了她的耐性,一刻也等不得,收惙好便拉着沈浅道:“我们在王府做客,不能失了礼数,要去给王妃请安。”

沈浅面色冷清,不耐的说道:“我是您亲生的,您若在乎这些个规矩,早已在进府的时候,便向王妃请安。”

沈夫人一噎:“臭丫头,为娘呕心沥血的为了将你嫁出去,这份苦心你理解么?”

“不能!”

沈夫人冷笑道:“你不去也可,你的婚事便全权由我做主。”

沈浅不为所动。

“贤王如今是求贤若渴,你爹爹此番进京,虽然离了拿肥差,却也是升迁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为娘想贤王定会好生待你。”沈夫人使出了杀手锏,领着嬷嬷去了正厅。

沈浅轻叹,为摊上这么一个娘。

当沈浅出现在正厅的时候,水清漪与沈夫人似一见如故,极为的和睦。二人对着一卷画像,评头论足。而沈夫人眼底露出的精光,沈浅想忽视都难。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走进便看到画卷中的男子五官硬朗,面庞线条棱角分明,一双眼眸锐利深邃,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将士?

沈浅心神一动,画上男子大约二十出头,这帝京为将者,这般年纪便只有萧府。眉头瞬时拧成结,萧府大少爷萧皓天如今二十出头,府中却有几个通房,并没有正妻。

“浅儿,萧参将你觉得如何?”沈夫人一百个满意,对水清漪生出了十足十的亲切感。

“莽夫。”

沈夫人脸一沉,循循教导道:“浅儿,你如今还能随心挑?萧参将为娘觉得很不错,他若是莽夫,你爹爹算什么?”

沈浅脸色一冷,她如今方才十八,怎得说的仿佛嫁不出去?

“他还不曾成亲,便已经有了几个通房,庶子都有了一个。我如今不过十八而已,就算嫁不出去,也不用如此将就。”沈浅将画卷一卷,结束了这个话题。给水清漪见了礼,姿态优雅,行云流水。而后,转身离开。

沈夫人歉疚的看着水清漪,水清漪摇了摇头,并不介意。倒是觉得沈浅性子洒脱随性,并没有如其他女子被礼教束缚,不在意世俗的目光。

“沈夫人莫要着急,沈小姐缘分未到罢了。”水清漪宽慰道,她倒觉得不是沈浅嫁不出去,而是沈浅分明不愿嫁。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叮咛着水清漪道:“浅儿这孩子怕是被她爹爹影响,不喜武将。便给她选几个文弱书生,王妃若是还有合适的人选,多多举荐。”

水清漪应下了。

送走了沈夫人,水清漪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月上柳梢,长孙华锦还不曾回府。

就在这时,牧兰出现在水清漪的跟前:“王妃,摄政王的马车与秦府的马车冲撞,秦小姐跌落了马车,受了惊吓,右脚扭伤。摄政王命人将她送回秦府,恰好遇上了秦老爷,一同去了秦府。”

“在何处冲撞到了?”

“永安街。”牧兰面色紧绷,那条接到平素只有零星几个行人,马车更是稀少,冲撞的极蹊跷。

水清漪眼底冷光乍现,永安街是从皇宫会静安王府最近的街道,大多都知长孙华锦每回回府必经此路。而秦府从这条街经过,便要多绕几条街道,耗费几刻钟。若非是来寻人,定不会途经此道。可今日非但经过,且还冲撞上了!长孙华锦的车夫一直是常德与常青,二人又怎得会犯这样的错误?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避无可避!

看来不止秦玉瑶一个人打他的主意,秦老爷的出现,证明了此事并非意外!莫不是长孙华锦惊吓到秦玉瑶,便要对她负责不成?未免太异想天开!

水清漪冷笑了一声:“王爷冲撞了秦小姐,秦小姐受了惊吓。绣橘,你领着伏筝备上薄礼去秦府。”

她倒要看看,秦玉瑶要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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