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陛下坐朝日常一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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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档案存放完善,不多时,便将萧传玉十年前相关簿册全数翻出。姜冕见我如此郑重其事地挖坟,又闹不清究竟,十分气闷,于是逐册翻阅,也不嫌灰尘堆积。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太傅怒问户部小书吏。

户部书吏满头大汗:“下官也不知。”

我在书堆间踱步,打断他们的牢骚:“十年前萧传玉因何故遭贬黜,只找这个就行了。”

功夫不负太傅这样的有心人,拉了太傅来做苦力,果然没找错,以他多年看公文的目力和处理庶务的决断力,一盏茶时间便翻出一卷旧录。

“找到了。”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他认真细看了一遍,简述道,“户部主簿记载,户部侍郎萧传玉狂生行径,妄议赋役,不尊上峰,尚书请罢其侍郎一职,上许其奏。”

我又注目另一堆旧册,一手指去:“劳烦太傅再找找,有没有萧传玉的奏疏或者手记什么的。”

太傅岿然不为所动,毫无顾忌扔了手里的旧录,脸上怒色隐隐:“陛下莫非是觉着遗漏了天大的人才?赋役利弊,陛下若要听,我现下便能讲给你听。”

看他果然气得不浅,我稍作沉吟,走上前,掏手绢,弯腰为其拭汗,在他愕然看我时,与他蓦然对视,不避不让。

“太傅才学冠绝天下,遑论十年前,纵是再十年,也无人能出太傅之右,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而天下赋役关乎无数豪门望族,更会牵涉西京,若贸然将太傅拉下水,岂不是牺牲太傅一人,幸福千万家?将太傅做挡箭牌,朕如何做得到?”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感情丰沛,连我自己都被感动到。

太傅当即怒火化作绕指柔,一手握住我手绢:“你真是这样考虑的?发自真心?”

“我的真心可鉴日月!”

他抽走手绢,在一角瞥到一个字,随即怒火再起,抖了手绢送我眼前:“这是私藏的哪个男人的手绢?!”

我一看,边角绣着一个“苏”字,心道糟糕,脸上摆出来的却是一片茫然:“咦,这是哪里来的?”

作研究状,欲将手绢抽回,却被识破。姜冕不让我得逞,拒不归还,攥了手绢不给,起身就要甩手不干苦力活。我当机立断,从后将其拦腰一抱。

户部书吏彻底被我们惊呆了。

我回头对他指示道:“去门口守着。”

小书吏得蒙大赦,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姜冕虽然还在气愤难平,但也被我从后一拥弄得怒火无处发泄,感受着相互的体温,那点火焰渐渐就熄灭了。

“放手。”

“不放。”

“快放手。”

“就不放。”

又僵持片刻,待他彻底沦陷在温柔乡后,我才将他放了,他转过身,望着他无法解决的一个无赖,只好动手了。在我腰上一掐,一推,壁咚在了旧书架上。

他近前,低头问:“萧传玉什么人?你哪里遇见的?”

“……十年前的老人,我当然是听说的……”

屁股顿时被狠狠抽了一巴掌:“哪里遇见的?”

“姜冕,你竟敢打朕!”

再抽了一巴掌:“你以为我不敢打么?”

“天章阁遇到的嘤嘤……”

又一巴掌:“手绢谁的?”

“苏琯的嘤嘤……”

被打痛的屁股遂被揉了揉:“以后再跟太傅耍心机,还要打。”

“知道了嘤嘤……”

想从书架间逃出来,动了动,反被压得更紧。揉在屁股上的大手不走反上,捏在腰间:“比在平阳县时瘦了。”我听着正欣慰,忽感那只手再上,“不该瘦的倒也没瘦。”

我反手自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朝着他脸扇过去……

“啪”被他及时截住。

这一停顿,我瞄到了书上的几个字——赋役弊病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出档案室,叫门口书吏进去收拾旧卷,且勿对人声张。这便出了户部。

我手搭凉棚,望了望不远处的宫墙,咽了咽口水:“朕有些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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