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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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嫣又将目光移到林眉脸上,轻声说:“这些日以来,多谢林小姐照顾小然了。”

她说话倒是典型的江南女子风格,轻声细气,柔和熨帖,只是肃修然之前已经表示过林眉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对于她来说,林眉就是未来的儿媳,完全没必要用如此客套生疏的语气说话。

林眉又怎么看不出来曲嫣的态度,也礼貌地笑笑,答得不软也不硬:“没什么,修然是我的爱人,我做什么也是应该的。”

曲嫣就又开口说:“听闻林小姐的籍贯是本市?父母都尚在吗?”

林眉的身世背景,恐怕她早调查过了,别说父母在不在,做什么工作恐怕她都已经清楚了。

林眉还是礼貌微笑:“我父母都在市里,身体健康、职业正当。”

她一直这么给曲嫣软钉子碰,曲嫣倒也不好紧盯着她继续说下去,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倒是肃修言突然转头对林眉招了招手,开口说:“小眉,你不是一直说想看看哥哥之前的书房吗?我带你去。”

他说这句话当然是胡扯,不过林眉也知道他是解围的意思,就笑笑说:“那伯母,我就跟修言先过去看看了。”

曲嫣颔首示意,林眉这才站起身,跟肃修言走出了这个气氛沉闷的会客室。

肃修言说的那个书房不仅在一楼,还需要转个弯才到,他们一路走过去,路上林眉就低声说:“多谢了啊。”

肃修言侧眼看了看她,不在意地挥了下手:“我只是有不连累无辜的原则而已。”

林眉不知道他有什么言下之意,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就没再追问。

她最担心的,还是在里面的肃修然:“你妈妈跟修然的关系不好吗?她会不会说点什么让修然难过啊?”

让她一个“外人”来担心自己母亲是否会对自己哥哥说出什么诛心之语,肃修言也不觉得有丝毫意外,只是又笑了下:“谈不上关系不好,只不过妈妈和哥哥一直不怎么亲近。”

他们说着,肃修言停下来,推开身旁的一扇木质房门,示意林眉去看里面:“这个就是哥哥的书房了,从中学起我们都有了单独的书房,后来爸爸去世后哥哥也没换,一直还是用这间。”

肃修然从年少时用到成年后的第一个书房是怎么样的,林眉也是好奇的,走进去打量起来。

不同于后来肃修然在草原和b市别墅里的书房,这间书房显然有着更多青少年的痕迹。

除了那些大部头的书之外,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帆船的图片,甚至书架上也摆着几个军舰和汽车的模型,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人会有的书房。

肃修言像是回忆起了一点往事,开口说:“那时候我和哥哥都很喜欢机械和军事,父亲还带我们参观过博物馆和对外开放的军事基地。”

这点林眉从肃修然给自己选择的座驾上就能感受到,好歹知道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还有如此普通的一面,林眉觉得自己也不算没有收获。

肃修言看着她走过去,摆弄了一下放在书桌上的地球仪,突然开口说:“哥哥的心脏病是后天的风湿性心脏病……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患病?”

林眉当然是想知道的,忙转过头看他:“是啊,你们家平时也有家庭医生,为什么他会患了这种病?”

肃修言微微勾了唇,那是个带着讽刺的表情,但林眉却觉得,肃修然并不是他讽刺的对象,接着他开口说:“父亲在加拿大有一座别墅,冬季的寒假我们全家有时候会去那里度过,没别的原因,就是当地比较安静,下了大雪景色很美,没有人打扰——父亲在有时候也会想暂时离开这里,哪怕他全身心都在工作上。

“当时我十二岁,哥哥十四岁,到了那里没多久,公司出了急事,父亲不得不赶回去,于是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那天是我觉得无聊,不顾暴雪预警,吵着要去临近市区的餐厅吃东西,于是妈妈就开车带我们两个过去。

“可惜返程的路上,果然开始下起了大雪,我们的汽车抛锚了,那条路人迹罕至,打了救援电话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过来,更何况那天是暴风雪,耽误久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哥哥就说他下车推车,看能不能解决问题。在我们家,哥哥一直有些少年老成吧,妈妈也没反对,于是他就下车去推。他在雪地里推了很久车吧,我也不知道有多久,反正后来车子重新发动起来了,我们三个人还是安全返回了别墅里。”

肃修言说的语气很淡然,边说也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语气还是很不在意的:“大概是在雪地里走了太久,哥哥回来后就有些发烧,不过他没说,只是自己找了点退烧药吃了。第二天他精神就有些不好,我和妈妈也没怎么注意,直到第三天早上,他烧得有些意识模糊起不了床,我们才发现,打了急救电话。雪天什么都瘫痪了,等救护车来把他接到医院,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后来他就一连住了很多天院,高烧不退,发展成了风湿性心脏病。”

林眉听着,简直有些无法置信:“于是在妈妈和弟弟都在身边的情况下,他一直烧到这么严重才被你们发现?”

肃修言看着她,又露出那种略显讽刺的笑容:“是啊,所以后来父亲很愤怒,责怪妈妈,也责怪我……怪我们没能照顾好他重要的继承人。”

林眉听他还这么说,简直要愤怒了:“这不是继承人不继承人的事,你们根本不关心他吧!”

肃修言“呵呵”笑了声,林眉到此刻,才发现他目光深处有着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是啊,我是直到这些年,才想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愤怒,并且在之后都有些疏远妈妈和我——他怪我们心性凉薄,不懂爱护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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