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饮水要注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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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振振有词:“我没抚过灾民,我抚过栋勋呀。”

雪宜公主一口茶差点没呛着!饶是怎么皇家风范,碰到七王爷全不够用。

不过,好吧,一个暴跳的栋勋将军,估计是比一帮子哀嚎的小民可怕得多。被七王爷“抚慰”下来了,也是事实。这一点,郭家觉得很丢脸,皇家也绝不提,但心里明白,这也算是七王爷的……战绩吧?

七王爷乘胜追击:“我也到过京外的,锦城我都去过!”

雪宜公主揉了揉眉心。

七王爷又道:“大水不怕呀,都已经退了。道路已经能走了。”

这倒不假。京南道终于可以通行。这倒不是唐家啊、或者那个鬼知道冲溃到什么地方去了的俊章营的功劳。而是上流终究只是座冰峰,不是整座的大海,再倾倒也有个尽头。如今春盛,该融的都融了,该流的差不多流完了。它自然而然的就歇息了。各处人马都紧急的收拾道路,出出进进的都有了。

可人家能走得,不等于七王爷定能走得。镖行的武师能在独木桥上跑,七王爷能行么?征召的民伕能在齐腰深的泥水里挣扎,七王爷能行么?获救的难民能在门板筏上漂出来,七王爷能行么?

雪宜公主缓言宽慰:“再等一天吧。你回头让人好好帮你想想,准备停当了,再请皇帝的准,末了再收拾行驾吧,那边也总得有时间拾掇出个地方来接你的驾。”

七王爷嘟着嘴。

雪宜公主睨他:“怎么着,你还不高兴?”

“我知道公主的意思是,过了这么多天我还愿意去,那我就去吧!”七王爷不乐道。

雪宜公主倒咯儿笑了:“你心里真明白!”

——这姐弟俩说话。没到大庭广众嚷去,但也没有刻意避人,自有天地线一搭通,把话传到了外头。唐家小大佬觉得不妥当,连忙禀报大佬知道。大佬眼皮一搭:“你急啥?”

“目前在那儿赈灾的,是——”小大佬凑到大佬耳朵前面提醒:不是他们第几支第几房的子侄吗?

大佬往后面靠了靠:“我知道。他很妥当。你再派几个老成的,帮他办理接驾吧。”

小大佬懂了:以接驾的名义。把王爷困起来。赈灾过程中各种猫腻。就不怕王爷知道了。

大佬又问:“太后还是操心王爷的婚事罢?”

小大佬更懂了:人家准儿媳谢四小姐还在那边没个音信哪!七王爷是盼她还是怕她?面子上总要好好找找她吧?拿这个做足文章,不管七王爷还是皇家,都没空再多操心水灾那儿的细节了。

大佬往后躺了躺。叹出一句小大佬听不懂的话:“我们这是替人操心卖命,还费心躲着人的刀。”

小大佬想啊:这话怎么不通呢?水利没修好,唐家有责任;赈灾过程中唐家没有很使上力气,只能费心遮掩。这怎么叫替人操心卖命了?

他困惑着往外头走,忽然悟了:这水利换谁能修得好?把七王爷和皇帝自己填到坝上。也未必就能保它不溃啊!一出了事,却得找人担责任。唐家好不委屈!至于这赈灾,也是一个道理。那些灾民们关唐家什么事呢?都是他们崔家的天下子民,抚得不好闹将起来。伤的是崔家的江山。他们唐家帮着善后,就算当中有抹下些钱吧,这也是惯例。你要叫人家办事,不好不有点油水润滑一下的。你说使了点手腕好叫附近民众不至于愤恨恐慌吗?这更是题中应有之义。换他们帝王家来,也只好这样的。唐家冲在了前线,替帝王家承担了,不但没褒奖,却还要担惊受怕,这不是太委屈了吗?

小大佬心头一酸,回头看大佬,坐在古老的扶手椅里,一动不动,高高挑花窗的光线黯黯的滑进来,把他的侧影映得似一幅可以瞻仰百年的画儿。

“该画成像儿,以后好叫子孙们参拜的。”小大佬想起来:还有一个唐家的子孙消失在水灾里了。得好好找找!但愿没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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