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学院奇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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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昱又很快被自己的看法震住,他竟然认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会是个做大事的人?自己几时这么看得起女人了?

“走吧,书院里有小厨房,咱们去山长的院子里去吃小灶好不好?”见绯云冷着脸,故意拉他与他的距离,冷昱的笑容更加明朗。

“山长院里?”那可是她将来的师长,绯云犹豫着,这个样子去,好象有点不礼貌,山长会不会觉得她在显摆她的能力与人际关系呢?

第一天就与宁王世子去山长的院子里吃饭,别的同学知道了,也会有看法吧。

可冷昱根本由不得她反对,已经抬脚走了,刑部跟来的另外几个小吏却去了另一个方向,绯云下意识就转跟他们走,冷昱的随从却脚步一闪,伸手拦住:“姑娘,爷在前面等你。”

丫丫的,吃饭也要绑架人么?姐不吃不行么?

好在上官山长并不在自个的院里,他们在一间饭厅坐下,饭菜早就准备好了,还有一名丫环服侍着。

冷昱已经坐下,绯云一看,他的随从随侍一旁,并没有也坐下一起吃的意思,他是要与她单独用饭么?

第一天就被强迫着与上级领导共进午餐,绯云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很反感。

“你连吃饭的方式也与众不同么?”冷昱已经喝了一碗汤,他用饭时,兴止优雅斯文,一点也不象他平日骄横的个性。

绯云怔了怔,茫然地看着他。

“站着看能看得饱么?还不坐下。”冷昱指指对面的位子。

绯云也饿了,看着桌上精致的菜式,真的难抵诱惑,也懒得矫情,坐下来,默默地吃饭。

用过饭,丫环沏了两杯茶上来,斟给绯云时,睃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

世子爷从来都没有单独与哪个女子用过饭,她还看到,世子爷给这位姑娘夹过几回菜,以爷那高傲狂狷的个性,简直让她跌落眼睛珠子,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阿奕倒也舍得,竟然让你搬出理国公府。”冷昱拨着茶沫,似笑非笑道。

绯云没默以对。

“他这阵子风头很劲,皇上把兵营里的事交由他处置,据说庆王爷很欣赏他,小小的刑部,看来很难留得住他这尊大神哦。”冷昱说话时,眼睛专注地看着绯云,神情莫测。

“二爷原就很能干,兵营里的疫情也民他查出来的,如果他能力挽狂澜解决了左家,那也是朝庭的福气,百姓之福,冷大人莫非不愿意?”绯云淡然地回道。

没想到,一提到冷奕勋,她又炸毛,冷昱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哪里会不愿意,只是觉得,他在做国家大事,我这个宁王世子呢,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做好本职吧,所以小云啊,你能不能象帮阿奕一样,也替我破了这宗杀人案呢?”语气里有着对自己的揶揄和调侃,带着真诚。

绯云感觉这个不可一世的世子爷也并不象想象中的那么难处,想了想道:“绯云只是一介仵作,不敢妄谈帮助大人,大人手下精兵强将不少,绯云做好本职就好。”

没想到她还真敢拒绝,明明就很享受查案嘛,如果真的不想帮,上午就不会对案情有那么多精辟的分析了,小妮子在生他的气。

“你说,如果你办好了此案,本世子向夏大人为你请功如何?”冷昱抛出诱饵。

绯云抬眼,眸光清湛:“真若是绯云侦破此案,不用大人请功,该绯云的,谁也拿不走。”

呵,好霸道的口气,冷昱越发觉得有趣,笑容更深,故意凑近绯云,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丝暖昧:“你真是个雏儿,你不知道官场规矩么?下属做事,功劳全是上司的,就算这个案子全是你一手侦破,本官不给你记功,你又耐我何?”

这倒是前世今生都不变的潜规则。

“绯云不能耐大人如何。”绯云并不生情,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眼神更加清冷,似乎不愿再多看冷昱一眼。

单纯的小猫儿,看着面无表情,竟是情绪全写在脸上。

“我还知道,你之所以搬离理国公府,就是想证明自己,刑部里,有多少人在质疑你的办案能力你应该清楚,毕竟你是女子,想做出一番事情来,并不容易,你想好了,真的不想立功?”

明知道她接触了这件案子,只要自己带着她来,她就会认真的侦破下去,可就是想逗她,看她炸毛的样子。

幼稚的诱惑!

绯云垂下眼帘,懒得理睬他。

脑子里却浮现冷奕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如果是他,应该不会强迫自己吧,这些时日,办的这些大案,哪桩不是他参与的,她只是的供些想法,最难最重要的事,全是他默默做完的,到后来,皇上的赏赐,权臣们的感激,名声,荣誉全是对着她来,他反倒只是她的一个手下,一个跟班。

兵营里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样子了,他还要继续查案吧,几天不见,竟然生了想念的心思。

原来,她并不能自己想象中的洒脱啊。

“走吧,我送你回城,案子明天再来查。”正沉思间,就听冷昱道。

绯云怔了怔,茫然地看他。

冷昱笑得象狐狸:“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不回去了?”

“回,当然回。”绯云正正经经地给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冷昱派王府的马车送绯云回了永安街的小院。

墨竹高兴地迎了出来,看见宁王府的马车,不由怔了怔,脸色暗沉,绯云正在想心事,没注意。

进了屋,墨竹端上一盆水:“洗洗,一身的血腥味儿。”

绯云依言洗了把脸,笑道:“墨竹姐姐可用过饭?”

“不吃等你回来不是饿死了么?”语气不善。

“对了,墨竹姐姐,兵营里又有什么新消息么?”绯云也不介意,将水泼了,问道。

“兵营里的消息我倒没听说什么,只是,听说宁王妃今天又去了府里,国公爷很满意这桩婚事,听说已经换了庚贴了。”

墨竹眼睛直直地看着绯云,小妮子,让你从府里搬出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换了庚贴么?果然如此,来得好快啊,也是,女方先提出来的,又是那么清贵的身份,理国公那样的人,巴不和能巴上大树,有人送上门来给他当靠山,正求之不得吧。

也好,他成了亲,也让她死了那分心,那分深藏在心底的那点子乞望。

乞望他能等她一等,等她能与他肩并肩,等她能展翅,好象,是她一厢情愿。

压住心里的酸涩,绯云笑得勉强:“那是好事啊,真谈成了亲事,咱们也要送份礼过去,二爷待咱们不薄……”

“季绯云!你还有没有良心。”墨竹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她。

绯云垂眸不语。

“爷明明心里装着的是你,这些年,来求亲的少了吗?为何这一次爷没有拒绝?你个死脑子。”墨竹真的恨铁不成铁钢。

“他拒不拒绝关我什么事?莫非我让他不要成亲,他就不会成亲了么?墨竹,你太看得起我了。”绯云忍住疯狂上涌的泪意,冷脸说道。

“你试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墨竹气恨地扯过她拿在手里的毛由,用力甩在地上。

“你根本就没有心,爷那么对你,你还敢设计爷,就算你对三小姐有气,想要报复三小姐,以你的头脑,有的是法子,为什么那个去湖心小筑的非要是二爷,你随便找个地痞流氓,一样能毁了三小姐。”

不设计他,他能放她出来么?

可他好象真的很生气,到底是伤了他的心吧,所以,他才会接受安宁郡主的求婚。

可就算她从没有伤害过他,他不是一样也会娶妻生子的么?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娶别的女人?他说过要娶她么?

他只说过,纳猪纳狗也会不纳她,她再留下,看他与别的女人甜甜蜜蜜的过小日子么?那她不是猪狗不如了?

“我累了,下午还要去办差,墨竹姐姐,你也歇息一下吧,睡个午觉。”

绯云说罢,转身进了里屋。留墨竹在堂屋里干瞪眼。

刚想躺下睡个午觉,紫兰过来了,绯云和墨竹都很高兴,拉着紫兰喝茶说话。

“……二爷这几日瘦了一大圈,兵营里的疫情虽然控制住了,左威卫也大换了血,二爷在里面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国公爷正跃跃欲试,想当左威卫大将军呢?这一次左威卫折损的兵力太大,二爷正着手招兵补缺,真真忙得焦头烂额的,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紫兰说话时,眼睛不住地往绯云脸上睃,看得绯云心慌意乱,他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平素紫兰几个又劝不住,事情这么杂,不好好吃饭怎么能行?

一时又急又心疼,可一触到紫兰那略显期待的眸子,又陡然醒悟,自己想干嘛?

回到他身边去吗?回去又做丫头,还是做妾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泥带水了?

折损大半?

不清明的脑子里却突然回绕着这句话,绯云猛地眼睛一亮,进了里屋。

紫兰和墨竹以为她心动了,两人对视一眼,高兴地笑着。

不多时,绯云果然手里拿着一个大布包出来,“紫兰姐姐,把这个带给二爷。”

“怎么?你不想去看看二爷吗?”紫兰有点失望。

“我下午还要去文华书院办案,没时间。”绯云有点不好意思,冷奕勋对她好,如果真是病了,去看望也是应该的,可是,她真的不想去。

“这个是什么?”人不能去,有补品带回去,二爷铁定也会很开心。

“是解药,能解沉香草的毒,你跟二爷说,沉香草如果同另外几种草搭配得宜的话,有能致人假死的药效,只要十二个时辰后醒来,没有被埋在地下的话,就能再活过来,左家明明就想造反,却让他们自个控制的左威卫折损大半的兵力,不合逻辑了。”

绯云郑重地说道。

紫兰也认真起来,接过包袱:“小云,为什么不去兵营,亲自帮帮二爷,你亲临了现场,更能发现问题,左家人已经失踪,可能逃到玉州了,那里是左家的祖籍地,又是边关要塞,保不齐,会卷土重来,又是一场祸事。”

“不可能,一个左威卫近十万大军,要移动去玉州,不可能没有半点动静,左家人应该还在京城附近,二爷肯定早有了打算,紫兰,你要照顾好爷,我就不去了。”

十万大军暗藏在京城周围,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不赶紧找出来,京城会大乱,就算皇上早有准备抵御,那也会死伤无数,百姓还是会遭殃。绯云希望自己的话能对冷奕勋有帮助。

紫兰走后,绯云还是有点心神不宁,墨竹看着她就叹气,无聊地又灌了一杯茶道:“走吧,不是说还有案子要查。”

“墨竹姐姐也要去?”绯云诧异地说道。

“不去你有个什么,我怎么跟二爷交待,你嫌我命太长是吧。”墨竹没好气道。

她已经与他分开了,而且,他也要成亲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可能,何必再继续享受他对她的好?

“墨竹姐姐,你回去吧,二爷跟前更需要你。”

“你什么意思?”墨竹沉下脸。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是二爷的人,就算脱了奴籍,也是二爷的人,你跟着我,这算什么?”绯云越说越没底气,就怕墨竹会暴怒了打她一顿。

“你……”墨竹果然举起拳头,却是一脚踹翻了凳子:“你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你现在是逼我因去当奴才?你想要自由,想要成为一个正常人,却希望我继续当奴才,我的子子孙孙也刻上奴才的烙印?”

这话可有点重,绯云真的没这么想过。

“墨竹,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是你嫌弃我吃你的穿你的?你不想要养我?”墨竹干脆耍无赖。

“走吧,是骑马还是坐车?”

她突然心平气和地转了态度,墨竹有点没反应过来:“呃……当然是坐马车。”

“免得骑马又伤了,回头爷又怪我。”墨竹的小声嘀咕绯云没有听见,她转回进屋准备东西去了。

正要出门,冷昱却坐着马车来了永和街。

“下午不去山上了,去许家。”冷昱坐在马车里也不下来,示意绯云上去。

墨竹瞪着绯云,一副你敢上去,我就扒了你的皮的样子。

绯云笑道:“大人先行一步,属下一会就来。”

冷昱看了眼墨竹,哂然一笑:“我说阿奕怎么舍得,原来只是做个样子,顺你的心意放你出来,看来,你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着呢。”

说这话时,心里很不舒服,就象哽了一根刺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许侍郎府,因为儿子的惨死,整个府里都愁云惨淡,许大人听说刑部有人来,忙亲自迎了出来。

一见绯云,那愁云笼罩的眼睛瞬间亮了:“你就是绯云姑娘?”

“大人,卑职正是季绯云,给大人请安了。”

“免礼,免礼,有你来了,本官心里也舒服不少,绯云姑娘,可有点眉目了?”许大人毫不掩饰对绯云的期待。

“有些眉目,不过,还要向大人请教几个问题,不知许公子平日爱与何人来往?常在一起的朋友有哪些?卑职想问问清楚。”绯云淡定地问道,一旁的主管大人冷昱正悠闲的喝着茶,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小小的仵作一来就将他这位侍郎大人撇到一边,兀自问案。

“就是一些书院里的朋友,森儿课业很好,刚考过了举人,正要参加贡士呢,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许大人说着,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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