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1 / 2)
从一早醒来,邱敏就觉得宫中四处都涌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太昌帝还在世的时候,后宫中的女人之间时常会迸发出这种气息,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争风吃醋。但问题是,她们争谁的风,吃谁的醋?
邱敏百思不得其解。她住进这里两个多月,也没见哪个女人为卢琛吃过醋。相反,听浑珂说:以前每次卢琛回宫,后宫里的女人们都争先恐后给卢琛身边的内侍送礼。
邱敏问:“为何?”
浑珂道:“谁没送礼,得罪了内侍,就要被内侍指派去侍寝!”
卢琛根本不在意侍寝的女人是哪一个,一般都是叫内侍安排,这就给那些贪财的阉人敲诈勒索的机会。而浑珂她们平日在宫里没事做就纺纱织布,卖了换钱,好不容易给自己存点嫁妆钱,最后还要被敲诈走,所以她们都恨死那些内侍了。
邱敏心想进了卢琛后宫的女人,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折翼天使,摊上这么个乱杀人的变态。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这些女子一个个春情涌动又是为哪般?
直到傍晚时分阿孜来替邱敏梳妆打扮,她才知道原来今晚有宫宴,卢琛要宴请手下的将官,所以后宫里的女人们都在争抢去宴会上陪侍的名额。如果能被卢琛的手下看中,就可以离宫到外面生活,虽然跟了卢琛手下的将官,只能算个妾,但也比以后被随便配个士兵好。邱敏感慨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其实说白了就是利益之争,真正不为利益只为爱情而争的倒是少之又少。
她如今的头发长了一些,但只到肩膀,还梳不了繁复的发髻,阿孜将邱敏的头发分成一缕一缕,编成极细的小辫子,两鬓边上的小辫子缀满闪亮的小珠,额前挂了一条花鬟样式的眉心坠,从发顶到脑后垂了两条纯白绒毛,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
接着又给邱敏换上纯白饰金边的窄袖胡裳,轻薄的丝质长裙,腰际挂着串串银铃,鎏金压花的腰封将腰身束紧,看起来不盈一握。阿孜是突厥人,偏好使用各种繁杂的少数民族首饰,每次给邱敏梳妆,都将她全身挂满饰品,随着步履摇曳,叮咚作响。
宴会设在皇宫西侧的瑶池苑中,瑶池中有小岛瑶屿,上有瑶池殿。邱敏步上石桥,还未进入殿中,已经听到里面传来节奏轻快鲜明的胡旋曲,中间夹杂着男人粗大的嗓门,显然里面饮宴已经开始,大约因为这里多是胡人的缘故,所以不像汉人那般规矩多,宴会上多见放浪形骸者。
邱敏心想卢琛叫她打扮好过去,估计是让她去陪酒——那混蛋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其实她不是很想进去,尤其是她看到有几名醉醺醺的男子,拥着女人往花圃深处走。
邱敏望了望天,现在太阳都还未完全落山,这帮人这么早就开始运动好么……
她站在桥上,靠在桥栏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反正卢琛也没规定她马上就得到场,她就拖一拖时间好了。时已夏末,成群的蜻蜓低低掠过水面,点起一圈圈涟漪。凉风习习吹拂,带来玉簪花的幽香,飘逸的丝质长裙在风中荡漾出轻盈撩人的弧度。
突然有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邱敏惊吓之下回首,眼前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叫什么名字?”那人一挑邱敏的下巴,笑吟吟地问。
邱敏眨眨眼,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大约二十来岁左右,身材高挑,长相有些阴柔,像个汉人。
阿孜见状急忙推开那男人的手,“你不能碰她。”
那男人见阿孜竟然敢拦,蹙起眉头一把将她推倒至地面:“滚!”
邱敏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听浑珂说,宴会上的女人,如果有将领看中,开口跟卢琛要,卢琛就没有不给的。反正这些来陪酒的女子,本来就是作为福利随时赏赐给下面……
邱敏一面在心中骂卢琛人渣,一面暗暗叫苦,她大概被这男人当作“福利”了。
“田悦,我劝你最好别碰她。”
背后响起高尚的声音,邱敏见到撑腰的人来了,立刻挣开眼前登徒子的手,躲到高尚的身后。
田悦看着高尚冷笑:“怎么,这个女人你也看中了?”
高尚细长的眼几乎眯成两道缝:“我可没那胆子。不过……”他看着田悦笑得不怀好意:“你要是喜欢,一会你可以试着开口跟陛下要。”
田悦哼了一声:“不用你说,我等会就跟陛下要。”他扫了邱敏一眼,越过高尚前往宴会大厅。
高尚看着田悦的背影呵呵呵奸笑,对邱敏道:“等会他要是真敢跟陛下开口,一准倒霉。”
邱敏扭头问高尚:“他谁啊?”
“他是田承嗣的侄子,田悦。”
邱敏想了想,田承嗣好像是卢琛手下的一员猛将,以前在沐泽的奏折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走吧。”高尚催促邱敏进去:“陛下在等你。”
邱敏不情不愿地跟着高尚进入大殿,为什么男人饮酒作乐,总要女人去作陪!
进了宴会大厅,首先看见四名胡女在跳胡旋舞,随着轻快的鼓点声,女子不停地旋转,全身彩带飘逸,裙摆旋转如花,有个武将看的兴起,下入场中和女子一起跳舞,四周叫好声不断。
邱敏简直叹为观止,那个武将膀大腰圆,肚子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没想到动作居然十分迅捷,就是转起来的样子像个球……
她坐到卢琛身边,卢琛似乎心情不错,笑着将酒杯递到她嘴边让她陪酒,邱敏微微皱眉抿着嘴,她一点也不想喝,她又不是陪酒小姐!
卢琛见她不喝,突然将她揽进怀里强行喂了一口。
“咳咳……”邱敏被酒呛到,涨红了脸一阵猛咳。
“这么没用。”卢琛让她靠在胸前,给她拍拍背。
邱敏恨得想咬他,这混蛋居然硬灌了她一大口,能不呛到吗!
过了一会,卢琛见她还蹙着眉头,跟她头抵着头,问:“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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