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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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什么?敢在开封府闹事,你们的胆子还真是蛮大的啊……”眼见着曲华裳被自己一眼打击的整个人都蔫了下去,白玉堂心里莫名觉得很愉快。白五爷慢条斯理的拆完了布条后,一把寒光凛冽的刀在他手间翻转,月光之下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寒意。

曲华裳能看出来那不是什么名贵的宝刀,和展昭手里的巨阙没有办法比,甚至很可能就是白五爷在他们老家的铁匠铺子里面挑了把最贵的带走了。但是此时此情,握着一把普通钢刀,慢慢从房顶上站起来的白玉堂,没有人敢轻视他。

黑衣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从曲华裳笑着对白玉堂打招呼,说出那句“五爷,来的好慢啊”开始。或许是因为看曲华裳长得漂亮又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尽管出来之前收到了上面的警告,黑衣人对于不知深浅的曲华裳还是怀了一丝轻视的心情。但是白玉堂不一样,江湖上敢称“五爷”的就那么一个人,大家都知道他是谁,也都知道他做过什么,白玉堂对于江湖宵小一向行事狠辣手下不留情面,也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那些心怀叵测之辈。

此时看见白玉堂拔刀,黑衣人更是心下大骇,刚才他没发现白玉堂已经来了多久,就能看出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再加上旁边的曲华裳,仅凭十三人想要从他们手下带走老头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是开封府的地盘,展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说不定那个曲华裳早已经传过消息,否则白玉堂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这么巧的出现?

为今之计,只有先退走再做打算了。黑衣人脑海之中闪过千头万绪,最后还是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至于老头子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告诉开封府包大人……反正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顶着,他才不会傻不拉几的出头呢!打定主意,黑衣人手中长刀一挥,趁着白玉堂还未入场,率先攻向了一边的曲华裳,想着趁机夺路而逃。

曲华裳今天挺生气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自从她毒医之名有成之后,就再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去随便找她的麻烦——聪明人都知道,这么大的江湖,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纷争从来不会少,惹谁都好,只有一种人是大家都惹不起的,那就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们。

混江湖的人谁能保证自己身体健康一辈子?谁能保证自己哪天不出点什么事情生命垂危?这种时候本来你经过某个神医的救治可以活下来,但是你却因为得罪了这位神医而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从此落下病根或者干脆命丧黄泉?想想都坑啊!

况且曲姑娘的名号是什么?毒医啊!虽然她出道至今从未听说过拒绝治疗曾经的罪过她的人,但是毒医的名号是叫着好玩的吗?原本能好好治好的病,人家换种手段帮你治,治好了是治好了,身体或者心理上的痛苦……却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很久没有体会过被人当软柿子捏的感觉了,曲华裳自己也觉得挺好玩的。她之前和黑衣人缠斗了这么久,只是想看看这个故意留下痕迹让人追踪过来的花店掌柜到底想做些什么。黑衣人要杀花店掌柜是真,但刚才若是他下令一拥而上,曲华裳带着个心怀有异的人难免顾此失彼,说不定黑衣人早就得手把老头子带走了;而花店掌柜寻求曲华裳的庇护,在逃避这些黑衣人也是真,但他却在暗中给曲华裳使绊子,还几次出言或者暗中动手救了黑衣人不止一回……这两个人的行为和语言都有着极大的矛盾,此中必有内情。

想到这里,再看看一边站在房顶上观望掠阵,却不下场的白玉堂,曲华裳一扬眉,慢悠悠的转动苍龙笛,抽手给自己点上了一记握针后,打出太阴指往后退去避开长刀的锋芒,落地后她挥手遥遥给黑衣人打了少阳指,然后反身一个聂云又往前冲了一小段,再次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哼,开玩笑,本姑娘当年可是切着离经易道的心法还能溜得某个唐姓的缺德友人团团转,更别说今天对着你一个小小的偷袭者了。曲华裳很久没有溜过人了,但是她技术还在,这种有心不正面攻击你,只是一味躲闪却让人打也打不到,逼得人想退出战斗的时候又转身给别人一下的感觉……不能更爽!

这边曲华裳玩的开心了,那边黑衣人却是咬碎了自己的满口牙。之前他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曲华裳猫捉耗子一样溜得他团团转的时候,他才真心明白了为什么上头让他如果抓人的时候碰到了曲华裳一定要小心。这女人不仅恶劣,而且实力当真深不可测,好几次黑衣人都已经冲到边上决定转身顺势赶紧跑的时候,曲华裳远远的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在经脉间的流转明显凝滞下来。这是一种十分要命的感觉,打架讲究的是流畅,不仅是动作流畅,真气流转也要跟上,因为一招一式之间,如果真气的支撑不足,或者干脆半路就断掉了,那不仅发出去的招式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很可能还会因为招式的反噬而伤及自身。

而且几招下来,黑衣人的额头上逐渐渗出了冷汗——他发现了,每当自己想要脱出战局的时候,曲华裳就不慌不忙的把他拉进来,然后赶着他往另一边追去,这两个人在这片狭小的房顶上的活动逐渐固定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而且这个范围十分靠近白玉堂那边,换句话说,如果五爷想出手,把人拿下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再这样下去,不用白玉堂下场,自己就要被曲华裳玩死了!黑衣人终于不敢对曲华裳起哪怕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了,他手中长刀旋转翻滚成一片闪亮的花,同时将袖中用来保命的暗器铺天盖地的打了出去。漫天银白色的花雨散落,好像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一般漂亮,但这漂亮之中却蕴藏了无限的杀机。

白玉堂在房顶暗道一声不好,之前那黑衣人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行事还算磊落,加上曲华裳自己玩的游刃有余,他在一边看着便渐渐放松了警惕。哪想到黑衣人被逼急了竟然使出如此阴狠的手段,现在他再下场,却也是来不及了。

白玉堂还未动,被漫天银色花雨包围的地方就有了变故。曲华裳看着漂亮的银色花雨,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淡淡的怀恋,下一秒,她抬手横笛在唇间,一曲高亢的龙吟之声响彻天际,银色花雨被音杀一震,竟然全部偏离了轨迹四散乱飞,失去了威力之后针尖朝下统统都落在了地上。紧接着龙吟之声一转,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响起,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离得最近的黑衣人。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两耳轰鸣,胸口仿佛被什么巨物撞击了一般,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血液翻腾,气海仿佛要爆炸了一般膨胀。

就在黑衣人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出鞘的时候,清丽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将杀伐之曲略略阻了一阻,黑衣人瞅准机会,歪歪扭扭的脱出战局,带着剩余的还能动的人快速向着外面逃窜而去。

黑衣人逃窜出去,曲华裳却没有动,她依旧站在原地吹笛子,那笛声二次转调之后便越来越低沉,曲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明显。自从笛声响起来之后就远远躲开的白玉堂甚至能看到墨色的真气在曲华裳那按在那白色苍龙笛的指间慢慢流转。笛声和琴声,一曲金戈铁马,杀气凛然,一曲小桥流水,春风化雨,两种声音在这个狭窄的小巷子里面互相缠绕厮杀,慢慢融合——

最后,曲华裳眼睛一眯,运足气息狠狠吹下,笛声陡然拔高,琴音遥遥一滞,戛然而止。曲华裳那一口气吹的很长,琴声已经停了很久,她的笛音才缓缓的轻下来,最终消失不见。

“你这笛子吹的简直要人命了。”白玉堂一只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拎着刀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他一边甩着自己的刀一边摇头,“丫头你也太凶残了些,五爷今晚又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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