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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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向东这几天回了趟云南老家,坐火车回到上海后,正好遇见一场大雨。

街上的雨伞朵朵开成了花,伞下的人脚步匆匆,汽车的喇叭声被雨声埋没,沉闷而渺远。

他将从家乡带回来的一麻袋特产放到花店门口,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往里面打量着。

花店里只有秦蓉一个人在料理。

“你们老板呢?”余向东昂着脖子问。

秦蓉见是他,停下手上的工作,“老板去学校接儿子了。你那一麻袋是什么东西?外面雨这么大,赶紧进来吧。”

“我们那边的特产。”余向东把手上那把破烂的黑色雨伞收好搁在门口,挽好袖子走进店里。

秦蓉说:“这么远都想着给老板带特产回来,你也是够用心的。我给你倒杯热茶吧,天气怪冷的。”

“谢谢。”余向东低头,把裤腿上的泥抹去。

秦蓉在这里也干了有些时日,心里敞亮得很。眼前这个男人守在麦穗身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如今孩子的爸爸有了下落,余向东注定该被踢出局。

她盯着这个男人黝黑方正的面庞,陡然生起一股类似于同情的感情。这么一来,连端在手上的热茶烫了手都没太在意。

“你在看什么?”余向东突然问。

秦蓉尴尬地摇了摇头,将茶杯放下,转身给他端了把凳子,“先坐着吧,老板说过还会来一趟店里。”

“不坐了,我得回去开店。”

秦蓉:“至少得把茶喝了暖暖身子呀。”

余向东已经撑起伞跑远了。

她嘀咕了两句:“活该。”

上海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越是繁华,人就越多,到哪里都是一片嘈杂。

外面下着雨,雨刮器不停地在玻璃上面划着;前面的车流大概有二十米长,银的、黑的、红的车在雨里缓慢行进。

麦穗将手肘撑在车窗上,外面的雨飘进来,打湿了手腕。

“妈妈,下雨了,你怎么不把车窗关上?”沈励歌问。

她从恍然中回过神来,前面的车流已经开始前进。

“昨晚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你这次考试进步了很多,值得表扬啊。”她边开车边说。

沈励歌扬起脑袋,“那你有没有想奖励你儿子的冲动呀?”

“吃大餐怎么样?”

沈励歌摇头。

“玩具?”

“不要。”

麦穗失笑:“那你要什么?”

沈励歌晃着双腿,“今晚,我想给爸爸打个电话。可以么?”

麦穗收敛起笑容,好半天才说:“当然可以。”

当晚回去,沈励歌在睡觉之前,认认真真地按下一串数字,然后举起来给麦穗看,“是这个吗?”

“是。”

“那我要开始打了。”

麦穗扯了扯唇,“不要说太久,爸爸工作很忙。”

沈励歌按下拨通键,“我知道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电话那边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千篇一律地重复着一句话。

沈励歌抬起头来,“妈妈,什么叫空号?”

“就是很忙的意思,你爸爸有很多客户,每天都很忙。”她从他手上拿过手机,“乖,今晚别打了。”

沈励歌不疑有他,乖乖钻进被窝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妈妈,晚安!”

麦穗附身在他额上印上一吻,“儿子晚安。”

回到卧室,空气冰冷。秋夜比漫长的冬夜更难熬,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绵长,无尽头。

手里躺着那条通话记录,上面的号码她确认过后,并没有错。

成空号了。

麦穗轻嘲地笑,翻过身躺在被褥上。一旁的枕头上,放着一件黑色衬衫。她将身子挪过去,扯过衬衫在脸上轻蹭。

身体好像着了火,皮肤被他的手轻触,漾起轻柔的波纹。

黑暗中,喘息声越来越大,升高、降低、压抑,释放,到最后,绽放成最美的烟花。

同样黑暗的房间里,屏幕里的这一幕被男人尽收眼底。

他眼里的火熄了又灭,灭了又熄,最后毫无顾忌地愈发地旺,恨不得奔到屏幕那头去。

真他妈磨人。

——

麦穗的花店在几天后接到了一单大生意,说是要给一个大型的商业宴会提供鲜花。

自那次被砸后,花店元气大伤,这次接单子,也算是有了一个小小的回暖。秦蓉怕店里人手不够,还打算去招几个临时工来。

后来余向东主动来帮忙,她看了眼他的体格,说:“行,一个当三个使。”

余向东:“我来帮忙,不要钱。”

秦蓉用奇怪的眼神瞅着他,“我当然知道你不要钱,你和我们老板那交情,要钱我都看不起你。”

余向东“呵呵”了一声。

“哟,你还‘呵呵’人呢?”秦蓉杏眼一瞪。

“……”余向东抿唇,“这有什么奇怪。”

他只是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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