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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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同身受不过所谓的借口,可当亲身陷入那千万年遥远的梦境之中时,便如是你曾经受那些苦难,深刻得连试图抹消一点都撕心裂肺。

白龙王到底是未径直跑下去把女儿夺回来。他拎了酒,坐到了蓬莱王宫顶上。

不久前分别的公主巽芳顺着梯子爬上来,猛一眼见到他,惊得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

“龙王殿下……”巽芳呐呐道。

白龙王拍拍身边,示意她坐过来。

巽芳大哭了场心情正糟着,也就没那么多身份尊卑的穷讲究,小心翼翼挪过去就坐下。幼年时她若觉得苦闷不得消解,就会爬上这屋顶看风景,看着看着心情也会变好,自她离家出走回来之后,已经很久未做过这样的事了,没想到这回爬上来,位置竟是被占了。

一龙一人遥遥望着国境处处灯火通明映耀出的璀璨光华,沉默不语。

白龙王喝干一坛子烈酒之后,眯着眼睛道:“我还是得带乖囡走。”

巽芳猛然抬头,脸色都白了。

“不……您不能……”突如其来这样一击,她的大脑瞬间一片混沌,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一会儿是你怎么能将他们分开,一会儿是若他真的这么做了那白衣怎么办,那些破碎的梦境里颠倒徘徊的苦痛缠着她都有好长时间连气也喘不过来。

白龙王毫无玩笑的神色。他就是认真而强硬得作了个决定。

同样窥探到梦境中的岁月,一人一龙都为浩瀚的苦海所抑,却有着不同的反应。

女性的情感总脱不开深沉的怜惜与怨苦。巽芳是人,她只看到残魂受天命摆布万劫不复,无法触及到更深的有关于天道法则的东西。白龙王却是神,他看到不周山倒的因,看到上天遣罪的果,因果坠链成线,无论有多不等,都贯彻在生生世世不得消亡的罪孽中无一丝动摇。

如何去违背天?如何去摆脱那庞大的天命?这一道命轨已经成型,还怎么得到解脱?

他就像个巨大的灾祸,天命叫他命主孤煞,便要毁去他所有倾注感情之物,区别只在于他在意多少罢了,乖囡唯一的错……就在于靠近他。

“可是,他们之间,不也是注定的吗?”巽芳喃喃道。你能分开吗?

白龙王默然不语。这是唯一找不到的因。

那位……神灵,究竟是为了什么以神念下界,生生世世不离他左右?人世浮沉,便总会遇到他么,若说这是天命注定,敖闰根本不信,这样一位神灵,若是自己不愿,连天都不能勉强,可为何一世一世惨痛收场,下一世,还要来呢?

巽芳镇静下来,遥遥望着街市的方向,看着看着又淌了满脸的泪。

她记起衡山山洞满壁的名字。

百千世苟延残喘,渡魂之苦折磨得他形神憔悴状如疯魔,记忆一点一点流失,刻骨铭心的往事也消散在无疆岁月的嘲弄中,死死烙刻进骨血魂魄怎么也不愿忘却的名字,也就这样一个。唯一一个。怕是……连承受所有苦难都抵不过失却她吧。

“您带不走的。”她说。

白龙王站起来,站在房顶上,高高俯视着蓬莱之国,看一眼都觉得原来连龙王也会如此害怕。他看到浩瀚天外隐隐成形静默待发的雷霆,看着海域外平静中积郁着巨大波澜的海水,偌大一个蓬莱,竟如无根之萍般漂浮在东海之上。可他纵然碰触到这道命轨,却不能透露一分。

他朝着蓬莱国的小公主丢下一个琉璃瓶。

“里面有药,月服半粒,药尽之时,我会来带她走。”白龙王说,“龙绡宫有能联络到我之物,若有急事,便叫她去寻绮罗!”

他脱出人身,化作一尾巨大威严的白龙,一个瞬时,便飞往天外消失了痕迹。

蓬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作者有话要说:8.18

这段剧情的时候蠢作者一直在想,蓬莱会毁,其实根本原因并不是老板。

天道到底是还算公平的,没有种下因就不会结出果,天要太子长琴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却不会以毁灭一个蓬莱断绝那么多人的生机为代价,来成全太子长琴一世孤苦。就算以往的无数世,这天命也只应在与他有关的极少数人身上,没道理蓬莱一世,要应劫在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蓬莱人身上。

那么为什么蓬莱会有天灾呢?游戏没说。仔细想想,大概是蓬莱本身就犯了天道的禁吧,蓬莱人的寿数那么长,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国,以前天道没盯着海外,现在一个太子长琴,让命轨专门转到蓬莱,天道一瞧,卧槽这么多人带bug,好的,给你一个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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