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乞儿罗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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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子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好大的劲,一口气看完了四五名弟子。待得第六个时,独孤楚看过症状,嘿笑道:“嘿嘿,‘煨毒药王’,你终究还是黔驴技穷啦,这种下三滥的小毒,连天底下最不成才的郎中随便抓把药也能把这毒给解了,还想来为难老夫?”那弟子听得自己所中之毒不剧,喜道:“太好了!神医,快快给我解药吧。”独孤楚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着急什么?又死不了,就算死了,老夫也有七八分把握能救活,不信,要不试试?” 那弟子吓得面无血色,连连摇头摆手,急道:“不不不!神医医术通神,江湖中人人皆知,那倒不用试了,我信!我信!”独孤楚仍是诡秘地盯着他,那弟子心中发毛,一急之下,搜索枯肠,将“病颜神医在医术上如何如何了得,诸如什么在咸阳陶家村哪里哪里救过哪些临死之人啦,又在荆州秦家堡将哪一位老太公救活转来啦等等,说得一件不漏,还有几件是自己独自编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地方、那个村子,至于是否真有那个人,更是无从谈起。 独孤楚哼道:“瞎扯!瞎扯!”伸手去摸药盒,心中立马“咯噔”一下,犹如一块大石落地。他这个药盒时常带在身边,拿得惯了,空盒时有多重,装了药后又有多重,自然而然就了然于胸,如今他一摸之下,立刻发现药盒已经空空如也,暗道:“糟了,我受了他之托,上得山来,原想着比武会上伤者再多,也不过十多人罢了,谁知道‘煨毒药王’这个大冤家对各派弟子暗中下了毒手,又且中毒人数之众,令人料想不到,如今药已用完,如何是好?”独孤楚思来想去,焦急不已,真可谓“神医难为无药之诊”!一抬眼间,看见郭耀泰和玄机子斗得正酣,不相上下,三五百招之内,谁也胜不了谁。独孤楚叹道:“好端端的,打甚么劳什子架?看来主儿抽不得身,一帮蠢徒又笨手笨脚的,想要他们去抓一味药也难,看来只有就地取材了。”他自重身份,除了大会正主郭耀泰之外,实不愿再向别人打听哪里存得有药材,当下转身朝山道上走去。 先前那名弟子见他摸着药盒久久不打开,这时又见他转身而去,急道:“独孤神医,你……你不给我解药了吗?” 独孤楚不耐烦地道:“急什么?”那弟子趋步赶上前,问道:“独孤神医,你要去哪里?” 独孤楚脸有怒色:“我要去解手!怎么,你放心不下,没事也想同老夫一起去蹲茅坑么?” 那弟子一听,傻笑一下。独孤楚不再理他。但还没走得两步,那弟子又道:“独孤神医,忘了告诉你,茅房在东边。”说着往正东方向一指,“你……你走错路啦。” 独孤楚怒气更盛,暗道:“你小子等着,老夫回头再慢慢跟你算帐!”清了清嗓子,往东面的方向走去,南北西东,还不是一个样?老夫只要采得药来,准让你个老不死的输得心服口服。” 走不数十步,还未离开会武场地,只见空地上坐着一个青年,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身前放着一个缺了一个大口的破碗,破碗光溜有致。独孤楚一看他神色,不由得大吃一:“‘黯然*丹’?此人竟也中了‘煨毒药王’的毒手?”“黯然*丹”是“煨毒药王”煨制的毒药中最为剧毒的三种之一,中了“黯然*丹”之人,便会慢慢地形容憔悴,丧失神智,直至魂飞魄散,施毒者也可以控制药性、用量,可令中毒之人立刻死去,或是等到十天半月再毒发身亡,最是剧毒不过。独孤楚眉头一皱,接着来了兴致:“好!既然都是在会场之中,乞丐也不能看漏了,那才真叫你个老不死的哑口无言呢!”但见青年乞丐碗中空无一物,显是人人都去看人家比剑了,他坐在一旁,又有谁去理他?青年乞丐闲着无聊,随手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扫干净地上的落叶,拿出其中一颗沙子扔在地上,口中念道:“我今天有饭吃。”又扔下一颗沙子,念道:“今天没饭吃。”接着又把一粒沙子扔下,念道:“今天有饭吃。”如此反反复复,一把沙子投扔殆尽,手中还剩两颗,把其中一颗扔下,念道:“我今天有饭吃。”然后抓着最后一颗沙子,眉头皱了皱,举起来看了看,反复掂了掂,忽然眉头一展,笑道:“是啦,这颗是多余的,沙子兄弟,我不小心抓错了你,对不住!对不住!”说完,把那最后那颗沙子向前一扔。独孤楚这时正好迎面走过,沙子平飞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对着他的“膻中”要穴! 独孤楚但见那粒沙子来势缓慢已极,就如是发自不会武功的人之手,微微运起内力一震,沙子便被震开了。那乞丐连忙走上前,摆手道:“前……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独孤楚右手一探,已牢牢抓住他的左手,运起内力一激,内力长趋直入,这名乞丐果然丝毫不会武功。 青年乞丐给他一股真气*入体内,全身麻痒难当,他惊道:“你……你干什么?”独孤楚放开他的手,问道:“小化子,你怎地中了‘黯然*丹’?” 青年化子奇道:“什么‘黯然*丹’?”独孤楚暗暗点头,他已经料到结果,五岳剑派中高手如云,但派中多名弟子中了毒尚自未觉,何况眼前这个丝毫不会半丝武功的年轻化子?更是浑然不觉了。只是“煨毒药王”对五岳剑派的人下手,或许还有什么阴谋可图,但是为何对一个叫化子也下了毒?当下问道:“年轻人,你叫甚么名字?”青年化子道:“我姓罗,单名一个‘逍’字,前辈,你你问这个做甚么?”独孤楚“嗯”了一声,念念道:“罗?罗?姓罗?”但实在想不起罗氏家族和“煨毒药王有什么过节。 罗逍见他低头沉思,问道:“前辈,怎么了?” 独狐楚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哦,对了,你中了‘煨毒药王’的‘黯然*丹’,顶多只能挨到明天了。” 罗逍一惊坐起,惶乱间竟把一直当作宝贝的破碗踢中,向一旁直滚,惊道:“你……你说什么?” 独孤楚见怪不怪,说道:“你若不医治,便挨不过明日午时。” 罗逍一听,脸上登时痛苦万状,哭道:“这可怎么办啊,我和娘亲三年前走散,至今还未找到,六个月前好不容易才得知爹爹在临安,我是一路乞讨过来的呀!老天爷,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不让我再看看爹娘一眼么?” 独孤楚见状,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一个男儿家,抽抽噎噎的,岂不让人笑话?我给你治就是了。” 罗逍破涕为笑,说道:“前辈,你会治病的么?那太好了,我还有希望再见到爹娘!”独孤楚听得怒极,想他医术之高,江湖中那是谁人不知,哪人不晓?罗逍哪句不问,偏偏问他会不会治病,如何不令他怒从心起?独孤楚瞪了他一眼,但见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再说也不好同一个晚辈生气,只得作罢,说道:“‘黯然*丹’虽然难治,老夫自有办法。” 罗逍欣喜万状,双膝一曲,跪将下去便要磕头道谢,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跃而起,说道:“不成,不成的。” 独孤楚诧道:“有什么成不成的?”罗逍道:“我娘说过:滴水之恩, 罗逍续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我身无分文,连一厘诊金也出不了,还说什么相报?”独孤楚嘿嘿笑道:“报答那倒不必了,至于诊金嘛,有人帮你出了。”

罗逍道:“我除了爹娘外再无亲人,但若是爹爹妈妈知道我在这里,那他们为何不来接我?如果不是爹娘,那他是谁?”

独孤楚被罗逍一问,又想起了那个被他称为“老不死的”的人来,那人和他说定,不得透露他的半丝身份。独孤楚喝道:“你废话恁也太多了,老夫给你医好就是了,不许多问!”

罗逍道:“如果不知道那位恩人累是谁,我宁可不医!”

独孤楚看看他脸色,不像是发烧,疑道:“这又是为何?”

罗逍道:“爹爹说,有恩必报,如果我连那位恩人都不知道他是谁,那我日后怎么相报?”

独孤楚怒道:“你一会儿又是爹爹,一会儿又是妈妈的,想来教训老夫么?你到底医还是不医?”罗入逍斩钉截铁地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医!”独孤楚怒不可遏,平时都是病人上门苦苦哀求,求他诊治的,如今角色不知不觉间竟改变了,倒像是他苦苦哀求罗逍这个病人要为他医治一般,这小子却不领情,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传了出去,“病颜神医”的颜面何存?偏偏这时恰巧有两个人向这边走来,独孤楚一把扣住罗逍脉门,催动真气,缓缓鼓入他体内,*得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罗逍跪下求独孤楚给他治病一般。罗逍但觉一股炙热的气流由手臂而缓缓注入体内,炙热难当,仿佛一条已被点燃的火药线,越烧越短,便快要将他身体引爆一般。他强咬牙关,两颗门牙都快要被他咬碎了。过不多时,浑身上下均有热气激荡,仿如千万只蚂蚁噬咬,又像是每一寸肌肤均被一枝线香烫着一般,疼痛难受。独孤楚见他浑身抽搐,脸色煞白,颇为得意,问道:“你医是不医?”

罗逍不假思索:“不医!”但一开口,定力稍减,发出几声低哼,立马又咬紧牙关,极力镇住,一声不吭。独孤楚怒气更盛,手上用劲,功力增加了两成,罗逍又觉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手臂传来,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处,脑袋胀痛得似要爆裂。独孤楚笑道:“现在想医还是不医?”“不医!”罗逍脱口而出,但再也忍不住,啊啊大叫起来。擂台旁众人听得叫声,有几个人转头向这边望来。独孤楚本想用内力*得他向自己求饶,否则,自己一世英名岂不是给这小子全给毁了?谁知罗逍誓死不从,暗道:“我若杀了他,岂不是输给了那个老不死的了?老夫才不会上这个当!不行!得再想想办法。”只好松开手,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罗逍顿觉疼痛陡消,但体内仍是炙热不已,烫得阵阵痛浪涌上心头,此种情状,实是生平从所未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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