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和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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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被软禁了。

说是软禁,却只是不允许容昭出宫,其余却是随意,整个永寿宫地盘并不小,以容昭不爱和宫里人打交道的宅属性,倒没有觉得行动上有什么不便——秦瑄已经将永寿宫的正殿布置一新,原本是预备在南巡回来后让容昭搬进去,如今也顾不得了。

与搬入主殿同时接到的圣旨,是容昭被禁足的口谕,玲珑和紫竹难掩担忧地看向容昭。

容昭却不以为意地一笑,将圣旨随手递给安嬷嬷,让她收起来。

“没事儿,皇上若是真想治罪,就不仅仅是禁足这般简单了!你把咱们宫里的人都招过来。”

很快,宫里的人都来齐了,这段时间,永寿宫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弄得人心有些不安也正常,容昭也不是个喜欢时时敲打奴才的主子,看着就不免有些散漫,不过有玲珑和紫竹盯着,钉子都被清了出去,剩下的人倒也没有闹出什么事。

不过,那是在容昭得宠的时候,如今容昭表面上离失宠也不远了,这些人还能不能沉得住气,也是两说。

容昭扫了一眼下面诸人,大部分光从表情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都是在宫中历练出来的人精,心思差一点的早就被淘汰了,混到一宫宠妃面前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比如敬和殿实质上的太监首领文城,对容昭召唤人的目的就心知肚明,他是太监,虽然也入了主子的眼,到底不如主子身边两个从小伺候大的女婢更得主子重用,但他看得明明白白,主子不过是一时受了点挫折,要说失宠那还早得很,莫如在这个时候向主子表白忠心,挣一个心腹位置!

容昭并不想去猜测他们的心思,就她而言,也唯有陪着她荣辱与共的玲珑和紫竹才是她真正的心腹,其他人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咱们宫里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大家也都听说了,我便不多赘言了,将来是个什么光景,我也不敢保证,所以如果有觉得永寿宫没前途的,尽可以去找门路离开,我不会阻拦,若是在这个时候留下的,我希望你们能平心静气,安安稳稳地做好手中的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只最好别在这段时间惹事,我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犯到我手中,可不会有好果子吃。好了,有什么想说的,你们事后报给玲珑吧。”

说来说去,她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暂时还没有飞离皇宫的本事,不过,既然不能出宫,她何妨为自己找些乐子?

“紫竹,你随我过来。”容昭道。

“主子?”

“膈应了我的人,让她逍遥在外,可不符合我的处事风格,拿着,给她点一支。”容昭淡淡地道。

桌上放着一根手指长竹签细淡黄色的香,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紫竹不但没有觉得奇怪,反而露出一抹愉快的笑,不过口中却道,“主子,给她用‘黄粱’,未免便宜她了。”

容昭斜了她一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也没害我的性命,给她使‘黄粱’,足够了,毕竟当时那情形,没有她也有别人,症结在皇上身上!”

紫竹对自家主子的话自然无异议,拿了香便出了门。

所谓黄粱美梦,就让她在梦中经历自己渴求的一切,待梦醒,残酷的现实总会提醒她,梦到底有多美!

可无论梦有多美,梦就是梦,没法变成现实,梦境与现实的强烈对比,一个高在云端,一个深陷泥泞,到时候,倒要看看她是否有那个意志力,能抵抗得住梦的诱惑!

容昭一甩袖子,便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指望着皇上为她报仇,不要太蠢,还是自己报仇来得痛快!

后宫诸人这段时间心情简直是跌宕起伏,却再也不敢自以为是了,当她们以为皇上将要厌弃璟淑仪的时候,人家依然好好地待在永寿宫,甚至还升了一级——搬去永寿宫主殿意味着什么,谁能不知?

宁嫔在自己的卧室内撕烂了所有新制的衣裳,那些颜色偏冷款式简洁的衣裳,面容上流露出的不是一般的恨意,她坐在锦绣堆中,出神了很久,终于起身,从脖子上拽出一枚细金链子挂着的坠子,那金坠子却是枚精致小巧的钥匙造型,宁嫔又从梳妆匣底部抽出一层板,露出一个狭小的夹层,从中掏出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小盒子,那盒子上有个孔,正好容这把小钥匙塞进去,宁嫔扭了两下,盒子便弹开了,里面躺着一个极小的玉瓶。

宁嫔盯着这玉瓶,喃喃地道,“如今只能靠你了,我也不指望去挣圣宠了,若是能一举得男,若是能一举得男,未必没有我笑到最后的时候!”

宁嫔这边的谋算只有给她送信的她娘知晓,她连贴身宫女都没告诉,只是蛰伏下来,静待时机。

也有人暗叹,如贤妃,便证实了当初的猜测,皇上果然喜好与众不同,璟淑仪这般桀骜的性情,却被皇上捧在手心里,让她们这些温柔和顺的后妃情何以堪?

她们是不是真的温柔和顺,只有皇上心里明白,秦瑄这段时间,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失去后才知道珍贵,被容昭拒之门外后,才知道容昭的笑脸是多么令人思念,那些送去永寿宫的珍品,一件不落被容昭锁进库房,连看一眼都懒得,这让秦瑄想起了容昭狂妄的宣言,的确,拥有药玉那样的宝贝,却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她,只怕寻常的珍稀珠宝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其实,秦瑄心中明白,真正的歉意,不是这些外物所能表达的。

他只是,不太敢去面对昭昭。

南巡的路线终于安排妥当,南疆那边也派遣了数队探子前去暗查,眼下他要忙的便是即将开始的春闱了。

想到春闱,秦瑄目光一暗,从茶几下抽出了一个雪锦木盒,打开,盒中赫然躺着一方雪白的砚台,是罕见的白色,纯透无瑕,肌理温润,宛若羊脂美玉,但这的确只是一方石砚,砚台的右侧上方镌刻着一丛枝叶舒展的兰花,形容优雅幽然,仿佛还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方难得的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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