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宫秘（2 / 2）

莫青离见华嬷嬷似是说得急了，有些气喘，赐了她坐下，才又示意她继续说。

华嬷嬷缓了缓：“元婉仪知道后非但不曾责怪，却赐了老奴些银钱，也从此成了老奴一生的软肋。”

听到此间，莫青离心中已经了然了大半，深宫中要想步步为营，时时觑得先机，身边若没有能真心相待的，便只能制造几个傀儡了，而操控傀儡最行之有效的法子，便是掌握对方的弱处。

莫青离察言观色，知道华嬷嬷并未撒谎，如此一来，这华嬷嬷倒是知道太后不少秘事的，于是扯了丝笑问道：“既然华嬷嬷这般重要，太后又怎会对嬷嬷的事置之不理呢？”

华嬷嬷虽然上了年纪，心却还是清晰的，她知道青妃的意思，所以沉了声回道：“老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太后不愿再见老奴，也不愿救老奴那被关在牢中的儿子。老奴老了死不足惜，可是我那孩儿还年轻，老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啊！”

华嬷嬷边说边又跪了下来，声泪俱下，让人看了也是一阵心酸。

莫青离依然存有疑虑，太后后宫几十年，怎么会轻易留下活口？还轻易地让这么重要的人找上念伊殿来，当真是太后年迈糊涂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娘娘的疑虑老奴懂”，华嬷嬷抬头看着殿上的青妃，“太后早已经对老奴动手了，只是老奴命大躲过了一劫，可我那不争气的丈夫就没这么幸运了，后来儿子也入了狱，太后威胁说只要我交出东西并自我了断，就会放了老奴的儿子，可是老奴了解太后，她是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的儿子。”

莫青离仔细分辨着她这番话的可信度还有其中的重要信息，正色问道：“什么东西对太后如此重要？”

华嬷嬷安静一笑，却是透着无奈：“娘娘进宫晚，大概不曾听说过当年的月贵嫔吧？”

月贵嫔？莫青离想了一会儿，确实是不曾见过的，却似乎记得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华嬷嬷看她惶然的神情继续说道：“元婉仪因生养第一子的时候险些丧命，待她生下第二子之后便不再爱惜大儿子了，月贵嫔与元婉仪住同一宫，位份又比元婉仪高出许多，瞧那大儿子可怜，便总是带他到自己的殿里，像是对待亲生的一般，因此若论感情，皇帝当初登基之时是想立月太妃为太后的呢！”

莫青离也是蕙质兰心，听她这么一点，已是明白了个大概，难怪当年皇帝迟迟不愿迎太后去福寿宫，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呢！后来月太妃暴病去了，元太后才算坐稳了这太后的宝座。

“嬷嬷起来吧，本宫不过是从一品的后妃，人微言轻，该如何帮嬷嬷好呢？”莫青离态度有所改善，说话间也多了些客气。

华嬷嬷淡淡一笑：“娘娘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大家最好的。”

莫青离唇角轻扬，这妇人在宫里挣扎了半生，果然是不好对付的，若她所言非虚，倒是自己对付太后最佳的一步棋，于是步下玉阶，亲手扶了华嬷嬷起来道：“嬷嬷暂且回去，待本宫想想法子。”

华嬷嬷闻言眼睛一亮，心知青妃乃是皇帝的宠妃，她既答应了想办法，定是还有希望的，于是又俯身拜下：“老奴谢娘娘。娘娘审时度势，又深得盛宠，日后莫说是从一品，或许那至高无上的高位也能如探囊取物。”

莫青离神色一凛，这话听着顺耳，可是若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会引火烧身：“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难道还要本宫教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么？”

“老奴自然醒得”，华嬷嬷凄然一笑，“只是老奴那丈夫虽然是个不争气的，却也是个精通命格星象的人，老奴看的听得多了，自然也学了些，娘娘面相和善，骨子里却流着不一样的血，区区一个妃位，是困不住娘娘的。”

莫青离再是不敢托大，自己重生以来一直刻意收敛，不想却被这老妇人轻易地看出了端倪，然而深宫高手如云，日后定要更加小心谨慎。

送走了华嬷嬷，莫青离亲自拿竹签挑了松鹤双戏青铜烛台上的红烛，红烛已是过半，经这么一挑，“噼啪”几声爆了灯芯，又明亮了几分。

今日当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了，王禹少如今对青妃定是已经恨入了骨髓，只是她如今的身份是莫青衣，万事还暂且要仰仗成国公府，因此救莫青成一事已是刻不容缓。

可是禹少，青离早已故去，你又何必执着？若有一天你挡了我的路，便不要怪我不念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