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个体(2 / 2)
“记得吗,扎克,茨密希是殖民战争中,损伤最严重的氏族。”
记得。在同为战斗氏族的布鲁赫被凡卓紧抓在身边当做私人保镖的现实下,在战场上面对巫师,面对狼人,面对原始、但背负守护家园使命的土著们的,是茨密希氏族。
扎克张了张嘴,没开口。
“茨密希失去了兄弟、姐妹,儿子、父亲,为了什么?”远去的视线聚焦在继续远去,“为了十三氏族的利益。”
可能会让大家感到意外的升华:“这就是所谓的‘个体要服从集体的利益’。呵呵。”克雷格笑了,显然不是好的那种,“凭什么。”远到不知道已经在哪里的视线聚焦突然回到扎克身上,“你知道么,在十三氏族之前,茨密希过的很好。”
扎克感觉应该说点什么,于是说了。挺无力的那种,“殖民战争的过程中,每个氏族都牺牲了些东西。我不会和你辩论茨密希是否损失最多,但你必须承认,十三氏族,让联邦诞生了。无论如何,我们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十三氏族在联邦,无论怎么比较,也比曾经在原来国家中的生存基础要好。”
克雷格居然拍了拍扎克的肩,“兄弟,我们永生,我们还需要什么‘更好的’生存基础。这世界上,还有‘更好的’吗?呵呵。”
扎克决定不说话了。被一个茨密希碾压智商,难受。
“这让我怀疑所谓的集体利益。”视线离开扎克了,这次没有飘远,“一个事实变的清晰,一旦个体处于一个集体中,这个个体就必定因为集体而受到伤害。”笑着摆手,“我没有要量化伤害的大小去比较的意思,我也没有悲情化茨密希损失的事实,我要说的……”一歪头,“应该是普世真理,这就是‘烈士’这个词被制造的原因~呵呵。”大概是被自己逗笑了,“茨密希氏族,是烈士。托瑞多,是烈士。呵,现在已经不在联邦的隐秘联盟,大概也是烈士。”晃着头,一脸闲暇的,“这些烈士的牺牲,为了什么?想想吧,兄弟,在我们永生的生命跨度中,这些牺牲,为了什么?”
别怀疑,这是自问自答,“空。什么也不值得的……空。”
扎克还是开口了,智商跟上了。情绪嘛,不好说,大家自己揣测吧,“你在北国,寻找我踪迹的百年中,从我这个已经彻底和集体无缘的个体中,找到答案了,对么。”
“是的。”再次拍拍扎克,克雷格,“你知道么,有点儿诗意,现在想想的话,呵呵。”他笑着,“一个托瑞多,被自己的联盟通缉,被自己曾经的敌人怨恨(魔宴。托瑞多的事件引发了魔宴当时的科齐尔家族分裂,早前读心人家族的故事中),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中……”看一眼扎克,“做自己。你就是‘个体’这个概念抽离掉了一切,最纯粹的精华。”
扎克也被逗笑了,指着自己“这个精华让你找了一百年~”
“应该的~”克雷格也笑着“你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你的东西,自由的小鸟,飞往任何它想要飞去的地方~没有牵连,没有痕迹,只有你自己。”
这是赞美。所以大家懂的,扎克接了,“谢谢。于是,你得到了答案。”
“让茨密希,我的氏族,自由。”克雷格弯着眼角,“脱离那个必须要为之牺牲,但却完全不值得的集体,变成自由的个体。”
“在北国崭新开始的新茨密希氏族。”扎克点头了,一旦明白了克雷格的逻辑,一切都清晰明了了,“魔宴的茨密希,和联邦,和魔宴,和这个他们一路走来的时代的关系,已经太深。”自嘲——“除非像托瑞多氏族这样作死,他们永远自由不了。所以,崭新的开始,北国。”
克雷格也点头,“我也不想太绝情,联邦的茨密希终究也曾经是我的家人。但他们陷得太深了,和他们牵扯到丝毫,都不是崭新的开始。”看眼扎克,“我无法切断他们的茨密希的血统,但我可以阻止他们将父亲重新拖入这个毫无意义的‘空’中。我会回到联邦确认这一点,或许,或许时机成熟了,我再回到父亲身边享受崭新的茨密希,呵呵,但这是后话了。”在美好的畅想后,自然的,要回归现实,“现在,先解决眼下的事吧。”开始环顾周围,看吉尔伯格先生有没有到来。
他看到了。弗兰克来了,果然如扎克预测的那样,踩着晚餐的饭点儿~
弗兰克一脸笑容的从南侧走入格兰德,先对扎克点了下头示意,然后看向克雷格,“眼下的事,呵呵,我想你的意思是,让你父亲看到现在的茨密希氏族有多无可救药吧。”
惊讶吗?别啊!
克雷格,起立、鞠躬,撇了眼扎克,略责怪的眼神,然后,“是的,吉尔伯格先生。”
扎克这才补上,“哦,克雷格,忘说了,弗兰克的听力非常、非常好。”
弗兰克笑了笑,直接往餐厅走了,扎克和克雷格也跟上。弗兰克这次没做主位了,毕竟位阶问题已经解决,他作为一个就我们所看到的事实——一个贴心的客人。他非常自觉、且符合他身份的坐在了主位的对面,看向犹豫着要不要坐下接收格兰德招待的克雷格,“不用勉强,我已经知道格兰德晚餐,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能享受的(羊血)~”看,多贴心的客人!还会替主人为其他客人解围!
克雷格松了口气,干脆不坐下了。
这挺好的,因为弗兰克:“我已经听到了你说的全部,我懂你的意思了。呵呵,必须要说。”抬杯,享受满口的‘纯净食物’,今天没一口一杯了,维持了些形象,“我希望我的儿子,鲁特,有你这样的心。”
克雷格只是保持低头,没说话。
“行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弗兰克再次抬杯,朝扎克敬一下,话,是对克雷格说的,“鲁特的本意是让我胁迫你强行唤醒你父亲去阻止茨密希的内部损耗。但看起来,你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如果刚才有人惊讶,这里是解释——“让你父亲看到,身在集体中的茨密希,哪怕在没有战争的时代,依然在‘牺牲’成为‘烈士’,且毫无意义。”弗兰克嘴角带着微笑,“去吧,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向你父亲展示一下茨密希这四个世纪的历史,我有鲁特的血。”
“谢……谢。”克雷格有些……激动。
“去吧。”弗兰克笑着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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