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奇的……系统（2 / 2）

“左右分割，分工协作”云朵继续大喊。

这句话，前半部分大家都听不懂，但后半部分，后半部分正是大家平常反复听说的——制作灵石木仓需要“分工协作”，制作符箓的流水线也是“分工协作”。

原黄金山门修士流星立刻迈前一步，对着空中挥出了他的法器，剑修磐石与剑修行正两两相距一个肩位，三人站面当前，挥出的法器铺面了前方的空间，赵彤则向脚下，其余修士或者向两侧，或者向身后挥出法器……

众位修士的中央，云朵暂时闲了下来。他看了看空中乱飞的羽毛，慢慢从怀中摸索了一下，挑选出一颗三阶冰蛇的妖丹，鼓荡灵气激活这颗妖丹，让妖丹的气息弥漫了天地。

果然，妖丹的气息刚刚蔓延出去，天空中的飞禽立刻将身形拔得更高。低阶飞禽甚至直接一去不回头，飞向森林深处。而一些高阶飞禽一边警惕的飞高，一边垂涎欲滴的寻找着。毕竟对于飞禽来说，蛇类既是它们的天敌，也是它们的菜。

可惜它们的敌人不是蛇类，而是人类修士。

当天空中大多数低阶飞禽被击落，少数飞禽飞向远处后，寥寥几个高阶飞禽的身形更加……目标明显，修士们的攻击也就更加精准。

人丛中，云朵拿着那枚妖丹沉思：妖丹也是一种能量体，里面蕴含着庞大的能量，堪比中品、上品灵石，只不过这种能量需要各种材料加以炼制，才能转化成修士可以吸收的能量。除此之外，妖丹还有一个好处——能自己缓慢吸附周围灵气、缓慢补充自身损耗，以及升级。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比灵石更好的、具备自我恢复能力的能量体。

妖兽能够利用妖丹驱动自身，车辆为什么不能？

好吧，灵石驱动的车辆可以叫“灵石车”，妖丹驱动的车辆……大不了按照傀儡术的做法，称其作“傀儡车”。

如果将妖丹的力量导出来，会是什么情况？

大多数车辆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使用中，如果“傀儡车”装备的妖丹，还具备自发缓慢恢复能力，那么在车辆停止的时候，就相当于给车辆加油，如此一来，车辆岂不是永远不用耗费能量？

如果车辆恢复的慢，恢复能力比不上消耗的话，那么……大不了用灵石补充能量。

傀儡车使用妖丹驱动后，还有一个显见的好处：低智商的妖兽感觉到妖丹的威压，会把傀儡车当做一种奇怪的妖兽——那么，这条高速公路的安全性就可以保障了，无需护航报驾，有妖丹的威压存在，灵禽不敢轻易冒犯。

至于妖丹如何当做能量驱动车辆——这技术傀儡术已经研究多年，只是他们没有把傀儡术，运用到没什么攻击力的代步工具上。不过，把运用到防具与武器上的傀儡术，整体搬到代步车上，也有一个好处：至少它能具备低阶防具的效力。

眨眼间，修士们围攻了天空中仅剩下的几个妖禽。随着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起，几根桥柱颤颤的裂开一个口子，一个外形如梯形，前端底盘都向前突出，状似铲车的装甲车从裂口中钻了出来——负责修桥筑路的土系修士们开工了。

这次出行云朵带出来四名筑基期修士，随行的炼气期修士则是各派混杂，既有合欢道炼气期修士，也有原黄金山门的、原凌霄门的、原天苍山的……当然，这些炼气期修士中，最大数量的，还是由摩云岭自己培养出来的修士。

赵彤见到周围已经平静下来，他笑着轻轻摇头：“我一直在想，摩云岭发明灵石木仓，对于修士来说是福是祸？

想象一下，哪怕一个平民百姓只要手中有了灵石木仓，等于拥有了炼气修士的能力，哦，除了寿命与修士大有差别，可是寿命什么的，人类又不是今日生明日死的动物，不到寿终，谁在乎哪一点寿命长短？

如此，修士们还辛苦修炼什么？他们万千历经艰辛，历经天地抉择，本以为自己从此可以高人一等，你现在一柄灵石木仓，就可以代替他们所修炼的所有法术，如此这般，修士们还修炼什么法术，买一柄灵石木仓就足够了。”

云朵摇头：“呵呵，就是寿命，嗯，除了寿命还有……修士们修炼，不仅仅是为了彼此争斗，还为了摆脱天地之间，天道对肉体凡胎的束缚。

凡人百姓寿命不过几十年，一生当中，还受到了种种疾病的折磨，唯有修炼有成，他们才能够摆脱这种束缚。唯有修炼有成，他们才能不断突破寿限。

而灵石木仓这个东西，工具而已，不过是为了保证他们，在妖兽森林安全活动而已，对他们争夺天道的束缚，没有任何帮助。”

赵彤有点茫然：“难道生死大事，不是天道的束缚？譬如……原本这个人应该在森林中死于妖兽之口，如今你给他一杆灵石木仓，他不仅没有死于妖兽。妖兽反而成为他的猎物，这是不是违反了天道？”

云朵哈哈一笑：“天道是怎么样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

我认为，天道是公平的，在天道之下，人人都有权活下去，人人都有权用各种手段挣扎求生。

人为万物之源，人凌驾于妖兽之上的是智慧，是擅长对工具的使用。而远程武器的出现，就是一种巨大的变革，这意味着，人不再是妖兽的食物了，意味着人已经跃居于食物链的顶层，从此之后，万物任由人类宰割。”

赵彤笑了笑，正要说什么，云朵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补充：“这该是一个伟大的时刻，当凡人有个远程武器，意味着一个……必然。

这个‘必然’就是公平——谁也不能凭借身上的肌肉比别人粗壮，就可以胁迫别他人。所有人都必须遵守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游戏规则，才能继续玩下去。从此，规则必须是保护所有人的法则，而不是保证让少数人掠夺大多数人的权益。这个，就是新的天道。

好吧，我这样说你可能暂时无法理解，但没关系，让我们不要争论天道应该怎么样，让我们一步一步去做吧。

当人人无法凭借个人力量与刀剑胁迫别人的时候，‘必然’会推动我们寻找一个必然的规则。这样一来，也许我们创造了一个新的天道，一个凡人百姓也有尊严与公平的天道……

……你觉得你我身为这世界高高在上的修士，为什么要在乎卑微凡人的尊严，这不合适是？很简单，因为我爱我的子女与后代子孙，仅仅如此。

我爱他们，我现在站立在食物链的高端，但我不保证自己的子女也能永远站在食物链的高端，我不希望他们因为资质，因为自己的努力不够，因为各种原因而陷入平庸，因平庸而卑微，因此我才要建立这个新的天道——一个卑微凡人也有尊严的天道。”

许久，赵彤再度开口说：“其实，如果你想让你的子女没有卑微的可能性，这个，如今大多数父母都这么想，他们也在做相似的事情。他们所做的，你也可以做，你可以有很多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哦，现在通行的那些手段，排挤、践踏、限制、栽赃、陷害、杀人夺宝……这些，不都是为了子女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知道他们的做法——疯狂的积攒资源，将资源与机遇向自家孩子倾斜；压制别人出头的人机会，让别人不可能有机会超越自家孩子……这些常用的手段，他们每天都在做，可是千百年来，他们都成功了吗？

清点一下各大门派，那个陨落的元婴真君，孩子沦落到卑微的境地，孩子何其无辜，到照样有人追杀、有人复仇？哈哈，类似的复仇事件，每天都在被我们歌颂，我们赞颂这些卑微者的逆袭。但谁又知道，那些逆袭的卑微者，早晚有一天也被别人逆袭——而这些，也是被人歌颂的，大家都称赞说这是‘轮回’、是‘天道’。

不‘轮回’行不行？天道为什么是这样的，谁规定的？

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反派，被人打倒了还要被人唾弃。我也知道一个人不能够永远压制全世界卑微者，让他们永世卑微。所以才有一鸡死一鸡鸣，所以，把别人踩下去，自己爬上来的过程必将极端血腥。不如此不足以警告后来者……

可明明有另一种方式，一种自己可以生活的不那么辛苦，让自家孩子即使资质不够资源不足，也不用担心被追杀被复仇被报复，以及卑微的活着，让他们即使平庸也有尊严——这个，我们为什么不试试？

试一试很麻烦吗？不，你知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我是个贪图享受的人，但我是城主，我恰好可以命令所辖一城制定符合我心意的规则，制定一个有利于后世子孙的规则，从此不为子孙的平庸而担心，如此简单，我干嘛不做？”

“哦，听起来……我也曾挣扎在底层，我也曾卑微过，我毕生奋斗，想的是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走向人生巅峰，然后，也如同现今的上位者一般，人生最终目标就是占据最多的资源，为子女后代徒子徒孙争取最宽泛的环境；走尽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没活路……这应该是大多数人，对人生的畅想吧？

啊啊啊。如今你告诉我，这条路充满血腥只会越走越窄……你说的这个天道，我听了，我怎么觉得，我过去的奋斗像是一场笑话？

难道这也是天道吗？

不不不，你说会有一个新的天道，在我看来，不管天道如何变幻，我们依旧是卑微的金丹期修士，金丹啊，虽然比筑基好一点，但终究是筑基，再怎么努力，不过是化神天君眼中的蝼蚁……而你所说的那种天道，化身天君会容许它存在？”

“不管它会不会容许这新规则的存在，但只要你——不作恶，这很难吗？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独善其身，不去助纣为虐，不去添加自己的恶毒；而在一个讲求公正与秩序的环境下，尽力的去维护公正秩序，这个，不难吧？”

说话间，一位警戒的修士突然吹响了口中的哨子，修士们一声哀鸣：“还来？又双叒叕来啊？”

土系修士在战斗修士的保护下匆匆加固了刚才制作的桥柱，随机钻进粗大的桥柱中，剑修流星、磐石、行正继续在前，云朵与赵彤负责左右，其余的修士开始装填灵石木仓。

不远处，几头白色的三阶、四阶雪鹤飞过来，众人神色稍松，忽然之间，一大片黑影越过了树梢，这片阴影数量之大，以至于让人以为太阳已经落山了。仰望天空，全是阴沉沉的黑影。

众人最初感觉心头放松，是因为天空中出现的飞鸟数量太少，而摩云岭自有一套对付群攻的手段，来的妖兽如果数量少的话，这一小队人马足够应付了，但此刻见到飞鸟庞大的数量大大超出他们的预计，带队的流星慌了，大喊：“后撤，退到车里去。”

随着这声命令，磐石、行正挥出了一道剑风，其余练气修士立刻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灵石木仓与火药木仓的区别是：灵石木仓没有爆炸声，也没有发射时候的巨大后坐力。因此修士们的射击无声无息。

他们的眼神不同于凡人，十几道光线飞舞到空中，有的光线突然在空中化为一团火光，火焰一连吞噬了无数飞舞的小鸟；有的光线射出去，无论碰撞到什么，立刻将撞击到的东西化为一团冰坨。

而后，这块冰坨无声无息的坠落下去。

也有的灵石木仓发射出去，阳光下只看到一条细细的金线，但等到遇见灵气撞击，这道金线会突然化作千万金针，金针如暴雨梨花般的一直向前，毁灭飞行道路上所有目标……

当撤退的声音响起，云朵没有动，赵彤也没有动。队伍中的几个筑基期修士也没有动弹，他们的任务就是掩护炼气期修士退回巡逻车。这会儿的功夫，炼气期修士边打边退，眼见得快要退到巡逻车了，为首的几只雪鹤突然加快了速度，嗖的一下飞临断桥桥面上，长长的尖嘴刺破空气，直向落后的几位练气修士啄来。

几位筑基期修士一声叱咤，纷纷施展法术攻击空中的雪鹤，在法术形成的一声声爆响中，流星大声喊道：“是四级妖兽，大家加快速度，一分钟。”

一分钟这个词，现在是典型的蓝玉堡词汇。

从云朵返回之后，摩云岭开始推行“时间机器”，将一天分为24小时，一小时分为六十分钟。当然，因为这个星球的直径与地球大不相同，自传速度也不一样，所以这里的一分钟，与地球时间的一分钟没什么可比性。

但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时间有了度量衡就行。如今小时、分钟的概念已引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大家觉得这一种计量方法，比“一盅茶时间”，“一柱香时间”什么的，实在是精确的多。

毕竟这世上，没有两根香烛的燃烧速度是完全相同；即使同一个人在喝茶，上一杯茶与下一杯茶的喝茶时间，也不会完全相同。

撤退到车里的时间为一分钟。

练气修士们边撤边开火，灵石木仓射出的法术铺满雪鹤飞行的轨迹，雪鹤尖嘴突前，这时的雪鹤已经无法后退了，它们只能无视修士们的法术奋勇向前。它们速度不变的向落后的修士啄去，领头雪鹤的尖喙上已经结起了薄薄的霜花，周围空气正在迅速降温。

眼见的似乎所有的射击，对一头四阶的妖兽不起作用。陡然之间，云朵的右手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神奇的按在飞鸟的尖喙上。

震水诀出手了。

这几头雪鹤是冰系法术妖兽，它们带领的妖兽基本上是一些冰系、水系、以及少量风系飞鸟。这群飞鸟刚刚从大河渡口、天幕附近撤回来。之前它们并没有得到攻击摩云岭的命令，只是长途跋涉后，这群鸟都飞累了，看到如此宽广的桥面，觉得在上面歇息一下正好，当然，顺便吃几个修士，滋味也是不错的。

于是……

于是，被云朵捏住鸟嘴的雪鹤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本能挣脱身子，忽觉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妖血瞬间升到了高温——几乎一眨眼的功夫，这头雪鹤被烤熟了。

鸟类的飞行速度非常之快，从第一只雪鹤飞到云朵的身边，到最后一只雪鹤开始攻击，云朵前后没有一秒的时间间隔。云朵的那双手仿佛带了魔力，无视一切空间与时间障碍，在挨每鸟嘴上，轻轻蹭了一下，就轻轻蹭了一下下。

就是这轻轻一捏，可怜四只四阶雪鹤，十一只三阶雪鹤，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之内，被云朵蒸熟了。

云朵每蒸熟一只飞鸟，立刻毫不怜惜的将熟透的飞鸟扔到一边。

连续扔了十几只雪鹤之后，云朵迎向了后续的低阶飞鸟。他的左手依然捏着那颗冰蛇妖丹，只有右手腾出空来。

后续的飞鸟都是二阶、一阶的妖兽。

这等修为的飞鸟，在云朵还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时候，在云朵还没有引气入体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坑杀了多少一阶二阶货。

人类，比兽类拥有更多的智慧，以及经验。

大批飞鸟飞临云朵身边，仿佛飞进了一个大功率的微波炉内，一瞬间，它们身上的每一个水分子都在相互摩擦、相互震动，要不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飞鸟就在空中被蒸熟，而当死亡降临在它们的头上时，大多数飞鸟还没有觉出痛苦。

刹那间，云朵被一群蒸熟的鸟包围了。

鸟的尸体在桥面上堆积如山，然而由于这些鸟并没有经过退毛处理，因此被蒸熟之后，烤肉的味道，再加上鸟粪的味道，还有羽毛烘烤的味道，那一刻，云朵周围的气味，实在不可描述。

半空中轰的一声，后续的鸟见到了这一种情况全都炸了窝，头鸟已经消失，导致鸟群中大多数飞鸟失去了方向感，再看桥面上有个人类修士恐怖如魔鬼，靠近他就要被蒸熟，妈妈呀，怕怕。

大多数鸟完全吓蒙了，他们毫无头绪的四处飞舞，同时拼命的在空中叽叽喳喳……真是吓坏宝宝了。

战斗持续的时间不足一分钟，而后，云朵皱着眉头站在一堆烤熟的鸟尸堆前，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忘了放盐了。”

赵彤张大嘴，半晌，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法术？怎么法术波动没有五行特征？”

说完这话，赵彤又有点讪讪。修士的法术体系是个人隐私，大门派里的修士更是如此，那些法术都是他们用门派贡献值兑换出来的，谁愿意告诉别人？所以这问题是他觊觎了。云朵不回答反而免了他的尴尬。

这时候，大多数修士还没有来得及钻进巡逻车，就见到鸟群已经炸了窝，有组织的攻击已经完全瓦解，很多修士又从车里跳了出来，开始用灵石木仓攻击那些落单的鸟。

摩云岭的修士虽然比较富裕，但如此大批的飞鸟尸体，依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可轻易放过呀。

整个战斗持续很短的时间，打扫战场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等到修士们从附近森林中提着无数的鸟尸体，兴高采烈的返回桥面，从桥柱里钻出的土系修士，已开始继续增补桥面，并把桥面往森林中延伸。

云朵这时候已经远离了那堆烤熟的鸟，当修士们过去打扫战场的时候，云朵施展了一个冰系法术，对那群烤熟的鸟进行了简单地保鲜……当然，主要是想靠冰块来封闭鸟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

这种烤鸟法，倒让云朵想起一道名菜——叫花鸡。

没错，这种不脱去羽毛，直接烧烤的做法，据说就是叫花鸡的原始做法。而这种做法在小说的描绘中，曾经让世间顶级武学大师为之垂涎、为之赞叹，为此不惜把自己的绝学秘技倾囊教授。

云朵在幼年时独自在妖兽森林中挣扎求生，想起这段描写，便学着钻研过叫花鸡做法，希望自己也能勾引以为武学大师……然而，不拔羽毛、用泥团包裹后直接烧烤飞禽，让烤出来的东西夹杂着羽毛的臭气，这股鸡屎气还全封闭在泥团里……

泪流满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