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礼(2 / 2)
“姿势不够标准,声音也太小。”
值勤老师又提醒说。
男同学重新弯了弯腰,浮皮潦草地算是行了个礼。我们俩在身后也跟着弓了弓腰,在嗓子眼儿里仿佛很不情愿地小声咕哝出一句“老师好”。
“再大声点,把你们的真情实意都表达出来。”值勤老师说。
他笔直地站着,用充满慈爱的目光微笑地望着我们。
一时间我们的心里都有些感动,仿佛受了莫大的震动和鼓舞,羞涩和惶恐不安此时在我们眼前都不存在了,只剩下面前站着的威严的老师,老师那威严却又充满关爱的眼神,以及他身后洞开着的准备拥抱我们的美丽的教室,正充分而又挂着期盼地盈满我们的视野。我们的心弦有了几分震颤,犹犹豫豫之间,却又猛地鼓足了勇气,几乎是四人同时弯下了腰,响亮而又坚定地喊出一声:“老——师——好!”
随着这一声清亮的问候,十几年间淤塞在我们心头的重疴突然间消遁了,我们听到了由我们自己喉头发出的如此美妙的声音,而原来它们却一直是那么粗砺和艰涩。我们那润滑的喉结正在我们清丽的乐音中欢快地跃动,它向着秋风,向着树丛,向着明艳艳的秋阳,向着天地间万事万物,由衷地感叹着:我们复苏了!我们活了!
我们复苏了!我们活了!我们真是难言我们复活以后的万分欢喜。少年的心中,此时正光灿灿、亮闪闪的,一道文明之光,正透彻我们的心底。仿佛直到这时,我们才鸿蒙顿开,才彻悟了人世间永不可颠覆的礼仪。
多年以后,校友们在北京聚会,这些已是而立之年的同学们一提起母校,便会不约而同地想起入学之初,各自被老师堵在门口提拎回来重新行礼的往事,大家止不住的一阵阵感叹唏嘘。母校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文化知识,更重要的是教会了我们做人的规范,使我们能够在这个后工业社会一片文明颓废的嘈杂声中,以一个青年知识分子的良知,自觉担当起文化拯救的道义。
感谢母校!在20世纪结束的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刻,请母校的老师接受您的学生遥远而庄重的敬礼!
1997年写于教师节前夕
【百家在线】
作家的思维是自由的,考博士学位是条条框框。就这句话有人问徐坤: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
徐坤说:我觉得完全是因为工作需要,我原来所在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如果你不是博士的话,根本进不去。像我们原来是硕士学位就可以进去,但现在各方面的要求就提高了。我是工作方面的需要,也想重新回到学校,接受本学科最前沿的东西。后来人都是博士的,所以老一代人就觉得有点压力,这是处在一定的情景下,才做出不得以的选择。文凭和学历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尤其是对写作者来说,它更不构成一个标准。我想做一个作家还是要靠他对生活基本的理解,以及敏感和快速反应的能力,还有就是脆弱的心灵。
比如说,浑身充满烟火气的妇女,她的情感、七情六欲都通过别的渠道宣泄出去了,这样就很正常地走着。作为作家也会有内心的较劲,需要一个排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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