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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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他有多么的想将眼下的这个女人拥在怀里就有多少的情爱等待诉说。

若是抛下一切是不是就能天长地久?

司徒格坐回到椅子上,伸手推了推熟睡的任小茴,直到她朦胧的睡眼盯着自己。

天长地久,呵!

任小茴惊吓了一下,躲在被子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果断闭上了眼睛,她在做梦。

“任小茴。”

温和的声音不期传来。

她不得不睁开眼,看着司徒格揉了两下。

“我来了。”

他说的很从容。

任小茴这才从床上坐起来,在心头挣扎了很久才缓缓说,其实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那天刚好来了月事,本想告诉你的,但又怕你嫌弃我,我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司徒格静静的听着,他很早前就学会了将内心埋在脸皮的背后。

“之前。”任小茴卷着手中的被褥,顿了顿才说,“之前流产,不是我自愿的,我,我是被逼的。”

司徒格的面部仍旧没有半分的松动,他已经调好了将一切都拒之门外的模式。

“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因为我欺骗了你而跟我离婚。”

任小茴说得很安静,语气平稳,不吵也不闹。

“是啊。”司徒格淡然开口,“我不能因为你欺骗了我而跟你离婚,我是因为不爱你才要跟你离婚的,任小茴。”

任小茴原本把握好的心情尺寸受挫,眼眶漫上一层类似雾霭的东西,她实在是再也不敢说没关系,以后会爱上的。

她诺诺的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这是协议书,你现在可以签了。”

司徒格递上纸和笔。

任小茴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才乖巧的接过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着司徒格签好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滴了下来。

她忽地抬起头,满脸泪水,泪眼婆娑的问,真的要签吗?

司徒格只是微微点头。

任小茴又忍了好一会儿才将笔尖落在纸上,她没有勇气签上自己的名字,却再也找不出不签的理由,索性一狠心画上几笔。

司徒格起身从任小茴的手中抽回其中一份协议书,淡淡的说,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任小茴目送着他离开病房,他们之间最后连再见也没有说,不知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会不会还是那句好久不见。

她的心又开始绞痛起来,每一寸肌肤都不被放过。她缩着身子,抱着脚躲进被窝,看着窗帘外可能有的黑夜。

年少时的司徒格如昙花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一直绽放到青春年华,却突然变成了一束烟火,腾空爆破出星星璀璨的光芒后执意消散。

如果生命时刻都在轮回,那么她还有机会再次遇见他吗?

任小茴觉得自己蠢得不行,怎么就不问问当初要跟自己结婚突然又要离婚到底安的什么心,她好像是不明不白的结婚又不明不白的离婚。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穿鞋子就朝门外跑去,她要问清楚,顺便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抢过来撕掉。

她还没有想过离开司徒格该怎么生活下去,她没有做好准备的事情怎么能就这样让她直接去面对。

可是走廊里只有她一个人赤脚奔跑的声音,还没有跑到尽头就痛得倒在了地上,意识也跟不上大脑的运转,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司徒格走出医院,红玉见他走来急忙迎了上去,却被他突然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分明看到他的脸上有两道闪闪的泪痕。

“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我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把我忘了最好。”

他说得很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可是生命中总有些不可忽视的人和事,有些是不用说也会忘,但有些却怎么也忘不了。

入春之后的这场雨整整下了一周,万物复苏尽收眼底。

阳光总在风雨后,而风雨之后的阳光总是充满着顽强的生命力,洒落在一草一木上都足够振奋人心。

齐名找到任小茴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吃饭,这些天她已经练就了浑身不乏之术,那就是拼命的吃东西。

看到齐名凭空出现在眼前,她双眼一愣,正在嚼的饭菜也顿在口中。齐名才只是心疼的叫了声任小茴,她就像接到一级指令般张口就哭,声音洪亮而诉尽委屈,还未嚼完的饭菜从口中掉了出来她也不管。

齐名见状赶紧上前将她的嘴巴堵住,好言说,任小茴,能不能吃完再哭。

任小茴这才听话的止住哭声,一边抽泣一边嚼口中剩下的食物。

齐名这才静静的观察起任小茴,他以为看到的会是骨瘦如柴如包身工的任小茴,但是她原本刚好的大圆脸上肥肉多了一圈,红肿的双眼快成了一条黑线,整张脸看起来好像浮肿了一样。

他有想过这样一天,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都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了。

据消息称司徒格因为父亲的官司吃了不少苦头,为此也牵扯到之前很多案子,现在连他自己也被起诉说找人做伪证,已被拘留。

如果任小茴知道司徒格现在在拘留所呆着,是不是就不记得要哭他对她带来的伤害了?

齐名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还好任小茴的脑子不好使。

任小茴吃完饭擦了擦嘴,抽泣着说,司徒格那个王八蛋居然不要我了!

“我还以为你会上吊或者跳楼什么的。”齐名取笑着说,“这不还是有精力把这些饭菜都吃完了?你的爱也不是深不见底嘛。”

任小茴瞅着他半久,忽地掀开被子下床,径直的走到窗前,双手扶着窗户,回头威胁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跳出去!

齐名瞟了一眼她白白的脚丫子,最后把目光定在她的眼中,笑着说,死了倒也好,就怕不死还留个不孕不育症,我是无所谓,你爸妈可还等着抱外孙呢。

任小茴气得快要飞起来了,闪电般移到齐名的跟前,指着他的脑袋恶狠狠的问,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齐名懒懒的抱着双臂懒懒的说,来劝你好好活下去。

“你走!”任小茴气死了,回到床上窝进被子里,“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齐名也不恼,还走到床边坐下,嬉皮笑脸的说,怎么?现在才鉴定出来他是只骡子,是不是智商深受创伤啊?

其实他来确实是想疏导疏导任小茴,可见她还挺精神,虽然比之前又丑了一分,但只要人没事就什么都好。

任小茴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齐名,什么话也不说。

“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齐名只好妥协,忙说,“你转过来,我有话要说。”

任小茴没有动。

“是关于你以后的人生大事。”他企图勾引她。

任小茴还是不为所动。

齐名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俯身过去将她整个人硬生生的掰过来,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你看看咱们现在,任小茴。”齐名口气突然变得柔和,距离几厘米的双眼含情脉脉,“我失去了苏静,你失去了司徒格,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样说来老天倒也公平。反正我不介意你嫁过人还掉了孩子,跟你凑合过一辈子应该比爱上别的女人要来得简单。”

任小茴发胖的大圆脸突然受热,漫上一层红晕,双眼无处闪躲,只好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要将半压着自己的齐名推开。

她不知道齐名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听他说的样子好像也没错。她任小茴本来是一只闲野山鸡,一不留神儿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如今又被打回原形不说还折了两根翅膀。像她这种在身体上已是半残废的女人,不孤独终老已算不错,能有人收她更要感恩戴德。

如果收她的人不是齐名而是别的其他人,也许她任小茴还能厚着脸皮接受,但就因为是齐名,所以她不配拥有。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值不值的问题。

现在的任小茴已经不值得被人爱被人拥有了。

齐名见她好像受了惊吓,也不难为她,便起身坐回到椅子上,平静的说,任小茴,我这次好心再让你占一次便宜,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午后的阳光很慵懒,给了万物以滋润之后总算可以找个角落歇一歇了,这不,它们已经偷偷躲在了这个病房的窗沿上,窥探着人与人之间难以捉摸的复杂情感。

任小茴坐起身,低头看着洗得已经褪色的被褥,轻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能连累你。她微微抬了抬头,还没有看到齐名的脸就又低了下去,顿了顿说,我现在都这样儿了,以后怎么活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不一样,你现在还年轻,长得也好,家境又不错,我想跟你凑合也没那个脸。

齐名被任小茴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觉得这任小茴也太他妈不识抬举了。

“任小茴。”齐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我记得你跟司徒格结婚那天就告诉过你,我很爱你。我说了这么多只是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还真一步到位着地了。如果我说我不是想跟你凑合,而是没法爱上别的女人,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你了,你他妈是不是就直接扑到我怀里了!”

任小茴猛地抄起一个枕头就扔向齐名,刚好砸在他的脑袋上,人没动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不乐意听到司徒格的名字,那名字好像浑身长刺,动不动就能戳到她的心脏,还一针见血。

齐名的话她没有听进去多少,从司徒格三个字之后她就浮想联翩很多了,甚至想到人家现在是不是正搂着前女友潇洒着呢。

“别他妈跟我提他!”任小茴吼道。

齐名也火了,敢情他说了这么多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全卡在了司徒格三个字上。

“任小茴,我他妈是在跟你说我爱你!”齐名猛地站起来指着任小茴的鼻子大叫。

任小茴呆住了,突然,一张口,“哇”的一声伤心地哭了出来。

“你们都骗我。”

响亮的哭声中杂夹着她的委屈。

她没招谁也没惹谁,就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司徒格对自己那么好居然说不爱自己,而齐名对自己那么好竟然说爱自己。

他们都是骗子,专门欺骗她不懂如何去辨别真假。

齐名被任小茴这无缘无故的哭泣给搞郁闷了,他怎么就骗她了?

看着她哭得一抖一抖的,火气也没法儿上升,只好又坐下来,看她哭完睡下为止。

窗沿上的阳光随着病房内的沉寂而渐渐西去,徒留一方残阳。

齐名看了看时间,起身走出病房打算给她买晚餐,却不料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司徒格。

他知道现在的司徒格应该在拘留所才对,不过转念又了然,如果警方找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司徒格有找伪证的嫌疑,拘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司徒格先开口。

“是啊。”齐名笑了笑,“近来可好?”

先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每一次的见面似乎都像是旧友重逢的陌生感觉,但彼此又对对方了解颇多。

“好不起来。”

在齐名眼里,司徒格笑得有些凄惨。

“我看还不错。”齐名说。

“倒是你,还真能被你找到。”

“怎么?玩腻了的东西还舍不得扔啊?”

刚从拘留所出来的司徒格心情本来就不好,碰见齐名居然能找到这个医院来心里更是不爽快,现在居然还把任小茴说成东西来讽刺自己!

上次在茶楼给自己一拳的仇恨顿时涌了上来,他上去就是一拳不偏不倚刚好捶在齐名的左脸上,力道很重,以至于齐名头脑顿时犯迷糊。

要不是本来就是练武出身,齐名早就倒地了。

“我看你现在的腿伤也好了不少,正好有机会切磋切磋。”

医院门口的几个行人也都驻足,对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指手画脚。

“我也正有此意,任小茴这笔账也要算清楚。”齐名甩了甩头,抖擞两下。

从司徒格的出手来看,应该是在散打七段的样子,这让齐名不敢怠慢。

两人四目相对,双手抬高保护着头部,彼此都没有进攻,似乎是都在找切入点。

司徒格率先使出一个虚拳,后滑步出去之后迅速上前踢出右腿直击对方的侧腰,眼看就要踢上去了,齐名立刻提起左腿,小腿挡住了司徒格的攻击,顾不了疼紧接着出右腿回踢过去,不料司徒格也已迅速收腿,整个人后滑退出一步。齐名见势继续直接出左腿踢过去,左右连踢了好几腿,司徒格也一直朝后退,空接了几回齐名的攻击。

两人保持距离做好防守窥视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这次换成齐名率先进攻,就着刚才的攻势一鼓作气,垫步上前,右腿如刀般又快又准又狠的踢上司徒格的腹部。而司徒格并没有后退,身体以左腿为轴心稍微后仰,右腿也猛地朝齐名的腹部踢过去。

齐名就着吃了司徒格一腿,身体微弯的同时双手迅速抓住司徒格的右腿脚踝,顺着他踢过来的力道朝后用力一拉,一个小小的弧形画出,连腿带人也一起直接甩了出去。

当司徒格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右腿被齐名抓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被甩出去,身体弓起也顺着力道在地上滚了几下。

齐名不顾腹部顿时传来的阵阵疼痛,整个人立马直接朝司徒格扑了过去,将他死死的压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这都是欠任小茴的,她不讨,就让我来。”

这是齐名对司徒格说的最后一句话,司徒格满身是伤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男人与男人的决斗永远不会有输赢,如果真有一方输了,那也是从心里输的。

司徒格知道他不能将齐名打伤,要不然以后就没人照顾任小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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