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只是道别的话，其实也不要紧的。

“妈妈今晚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可以吗？”得到了夜森的同意，唐小亿也很义气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拉着夜森的手走到唐墨爱面前，撒娇的提议。

唐墨爱愕然了一秒，转而一把把唐小亿拉到一边两人开始碎碎念，最重要的是，唐小亿忽然这么说搞什么名堂？！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的感觉”唐小亿可怜兮兮，一副绝对不是故意的模样。

“只是这样？”唐墨爱心软了。

“嗯，妈妈会答应吗？要是妈妈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唐小亿眼圈红红，说的有多么委屈就有多么委屈。

“只许一次，下不为例。”唐墨爱妥协了，其实只要唐小亿来这一招，唐墨爱都会招架不住，她能宠溺的也就只有唐小亿了。

一张床，三个人，唐小亿在中间。只是这样，夜森都觉得是跨越了一大步，虽然事先还是被警告了，不许动手动脚。

唐小亿很快就进入了梦香，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他也好喜欢这样被拥护在中间的感觉，有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味道。就算做梦，唐小亿都呵呵的笑出了声。

夜森的手抱着唐小亿渐渐的也抱了唐墨爱，唐墨爱微微动了一下，想拿开夜森的手时，唐小亿却忽然翻转了身子，原本勾着她睡的小手勾住了夜森的脖子，嘴里呢喃了一句，“爸爸。”

唐墨爱就那么僵硬了身子，从失神中回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湿湿的了。

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女人的脆弱，带着报复的想法假装失忆的接近，如果一切都那么糟糕，那么就毁了以后带着唐小亿抽身离开；但一切似乎没有那么糟糕，甚至在越陷越深的趋势里发展着。

唐小亿如此，她也如此。

天明，唐墨爱有些疲累的睁开眼睛时，对上的却是夜森的胸膛。

什么时候的事情？小亿呢？

惊醒，从夜森的臂弯里起身后四处搜索着唐小亿的身影，谁之那孩子居然已经穿戴完毕等着出发去游乐园了！

“妈妈真是猪。”唐小亿很不客气的嘲笑了唐墨爱，“虽然爸爸的胸膛很舒服，但也不能一直睡，会影响我去游乐园的时间。”

唐墨爱有点尴尬，郁闷的瞪了唐小亿一眼，莫名的不敢去看了夜森，转眼跑进了浴室梳洗。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夜森应该没有看到的吧。

浴室外，夜森对着唐小亿竖起了大拇指，唐墨爱这样可爱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五年时间，真的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所以夜森最为奢望的东西，也不过是希望唐墨爱还喜欢着自己。

爱情的保质期应该不会这么短吧，只要他再努力一点。

游乐园，已经只是属于唐小亿天堂的地方。

“爸爸妈妈，我们去坐木马吧？”唐小亿一手拉着夜森，一手拉着唐墨爱，欢快的提议。

“我不太舒服。”唐墨爱看向夜森，她记得，他并不喜欢玩这种小孩的东西。

“爸爸陪你去，可好？”夜森抱起唐小亿问道。

“好的。”

于是，下一个场景把唐墨爱看呆了，夜森和唐小亿坐在同一个木马身上，唐小亿玩的不亦乐乎，夜森多半是小心的保护着，脸上的笑柔和而宠溺。他们两个，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甚至有人认出了夜森和唐小亿，毕竟那次的公开道歉是个热门话题。

五年里，夜森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变得突然有了人性和柔和？唐墨爱忽然很想知道，当她变得更加无情的时候，夜森却有情了。

“妈妈，你在发什么呆呢？”

“小亿，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偏向爸爸那边了。”不见夜森，唐墨爱才面露不悦的教训起唐小亿来。

“小亿现在是用自己的角度判断真相，爸爸哪有妈妈说的那么坏，如果是小亿的话，不喜欢的话避开都来不及呢。”

“唐小亿！”

“爸爸，妈妈说想去玩碰碰车。”不给唐墨爱发飙的机会，逮着买了甜筒回来的夜森说道。

唐墨爱黑线，夜森消失的原因居然去给唐小亿买了甜筒？！而这种对唐小亿百依百顺的方式绝对是最能讨那位小恶魔开心的了。

“这次，轮到你陪我玩一个游戏了。”

“碰碰车？”

“嗯。”

一天的游乐园结束，唐小亿靠着夜森的肩头玩累的睡下了，唐墨爱迟缓了几步走在了后面，那种望着夜森抱着唐小亿的背影总是让人觉得是种暖色调，曾经温诗杰也如此过，但感觉却少了一份悸动。

她曾经邀请他陪她玩一个射击的游戏，奖品是一个八音盒。

他现在邀请她玩了碰碰车，收获了第一张全家福。

“累了吗？我让启欧开车过来。”夜森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询问了唐墨爱。

“好。”唐墨爱点头，等待启欧的时候，唐墨爱又幽幽的说了一句，“夜森，我好像记起一些东西了。”

“记起了什么？”

“记起了我和你的关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取小亿这个名字，原来这个孩子是我们之间的一亿交易。”唐墨爱失笑着，“原来，有些爱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夜森却拍了拍唐墨爱的脑袋，道“那就让它一错再错，错个彻底吧，只要你唐墨爱愿意陪我一直错下去。”

“明天我想带着小亿去看一看陈佳韵。”唐墨爱忽然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因为夜森根本不在乎，反而她成了傻瓜一样。

“你是全部恢复记忆了吗？”这样平静的唐墨爱就像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失忆后又恢复记忆的女人不该是这么平静的模样，夜森似乎能感知到什么。

唐墨爱就笑了，是那种她的确把他耍了的笑，邪恶的黑猫，有意的游戏，“夜森，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根本就没有失忆，只是在假装。”

“连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如此淡然，果然还是那个唐墨爱。”夜森失笑，或许一开始他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如果唐墨爱真的失忆，温诗杰是绝对不会再把她送到他眼前，除非，那是唐墨爱自己要求的游戏。

然，夜森还是抛弃了那份感觉，全心的认为了唐墨爱就是失忆了，不管什么目的，只要保持她在他身边的这种美好状态就好。

“都五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吧，我们可以过我们的生活。”夜森又开了口，语调柔和。

“没想到你可以这么大度的什么都不计较了，我以为至少你会很生气。”

“因为是你，我才变得这么大度。可也正因为是你，我也会变得斤斤计较。现在，你回来了，还送给了我最棒的礼物，我心里只有满满的喜悦，又怎么会生气。”

唐墨爱有些呆滞，呆滞之后，竟然又想逃离。

她说不过夜森，还有那可怕的温柔陷阱。

“明天我会让启欧送你们去看陈佳韵，我知道至少现在你并不希望我陪同。”如果都记得，那么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依然还留下了隔阂。

“嗯。”末了，唐墨爱只懂得了发出这样的回应。

这是他们共进晚班的第三天，但少了韩梦惜和闫彬的吵闹，又破格了那层关系，这次的晚餐每个人都食之乏味。

唐小亿的小心灵早就敏感到了醒来后的沉闷气氛，爸爸似乎变得更加胆小了些，而妈妈似乎变冷漠了。他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怎么就睡着了呢，要是这样，他的和好计划不是白费功夫了？

唐小亿极度的不开心了。

“妈妈，提问。”回了房间，唐小亿就一本正经的打算和唐墨爱好好谈谈了。

“我自己把谎言戳破了。”唐墨爱直接回答了唐小亿心里的疑惑，“我们可能又要逃走了。”

“为什么啊？爸爸不是很爱我们吗？”唐小亿真的不明白，很多唐墨爱说的话他其实都不明白。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只能离开。等小亿长大了就会明白了的。”

“可是小亿想要个爸爸，还想像昨天一样睡在爸爸妈妈的中间。妈妈的话小亿就是不明白，小亿不喜欢这样的妈妈。”唐小亿第一次朝着唐墨爱发小火了，还大哭着跑出了房间去了夜森那里。

“爸爸，我和妈妈吵架了！”唐小亿擦了一把眼泪，委屈的向夜森报告着。

“为什么小亿和妈妈要吵架？小亿觉得这是妈妈不对还是小亿不对？”夜森有些讶异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摸着唐小亿的脑袋问道。

“我不了解你们大人，妈妈喜欢爸爸却要离开，爸爸喜欢妈妈却小心翼翼的像陌生人。”唐小亿就是不明白，越来越不明白大人世界的想法，如果只有长大了才知道，他宁可不要长大。

夜森却被那么几句话给愣慑住了，小孩不会懂大人的烦恼，而大人的想法永远没有小孩来的简单。

“小亿，爸爸曾经伤害了妈妈，爸爸也会害怕才会小心翼翼起来，你不需要明白这些，爸爸会处理好。而你只需要负责天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我不想你们分开。”

“我们一家人不会再分开的，要对爸爸和妈妈有信心。”

夜深，夜森才轻声的起身，看着眼睛肿肿的唐小亿心疼不已，唐墨爱也好，唐小亿也好，他怎么舍得放开。

敲了唐墨爱的房门，他肯定那个女人不会有什么睡意。

唐墨爱很快就开了门，神情有些恍惚，眼睛红红的显然也哭过，开口，“小亿，怎么样了？”那询问有些后怕的味道。

“已经睡下了，没什么要紧的。”夜森回道，“小亿很懂事，不懂事的是我们，就算为了孩子，你能不能试着跟我一起生活下去？”他在恳求，虽然有些卑鄙，但唐小亿现在是唐墨爱心里唯一的柔软之地。

“你，查出父母车祸的真相了吗？”唐墨爱忽然扯远了一个好大的话题，她心里的秘密，夜森或许知道的太少。

“不想再去查了。”夜森有些疑惑，当发生了唐墨爱那件真相的事情后，他就已经放弃追查，不得不说，夜森害怕了那些真相，又会牵起什么不好的东西，“那都过去了，不重要。”他强调着。

“不，很重要，那会是我们无法生活在一起的鸿沟。”唐墨爱摇头轻笑，“因为导致那场车祸的凶手就是陈佳韵。那是陈雾告诉我的，如果那时你爸爸愿意把那条‘倾心’项链还给她，如果愿意拉着苏诗兰去自首的话。”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唐墨爱失笑出声，“你认为，这样关系下的我们是还可以生活在一起的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会回来，不是因为还想和我一起生活吗？”夜森质问，的确，那些话让他震惊了，可除此之外，夜森反而平衡了，虽然这样的念想会被天打雷劈的吧。

但事实是，夜森反而有了和唐墨爱在一起的理由，他们谁也不必为谁负责过错，他们都失去了父母，靠着自己的韧性长大，为什么还要因为上辈子的事情而被痛苦和阴影折磨？

“我只是想来破坏你的幸福生活，是因为憎恨才回来的。赶走慕容星，让她变成一无所有的可怜虫，如果你爱她，我会让你更加痛苦，我回来，只是这个目的！”唐墨爱纠正着夜森的思维，她回来后，也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根本就没想过会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事情。

“你在欺骗自己，你心里根本就还有我，只是在害怕跟我在一起。”夜森开始咄咄逼人。

“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昨晚会哭？”

唐墨爱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夜森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唐小亿说的没错，他不要和唐墨爱保持这种小心翼翼的当陌生人的状态。

他爱她，她就是他的女人。

“你不知道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的必杀技吗？我可以掉进你的温柔陷阱，我为什么不能让你掉进我的温柔陷阱？”唐墨爱冷意的推开了夜森的压制，他不在意的，他无所谓的，可是，她做不到那样。

“不是说好了吗？就算是个错误，我也希望你愿意陪我一起错下去就算是为了小亿，至少试一试，难道也不行吗？”

唐墨爱沉默了好一会，她没料到夜森还会这样不依不饶，放下姿态，苦口婆心。

“那我考虑一下。”丢下这句话，唐墨爱关了房门。

夜森也不忍心再逼她，只要唐墨爱说考虑，那么至少还是有点希望的，他给她时间，但结果夜森并不想改变和妥协。

然，夜森还是败给了唐墨爱，第二天他只看到了唐墨爱留下的书信不见了她的人。

“妈妈呢？”唐小亿抓着夜森的手有些害怕的问，他好担心，是不是因为昨天自己的任性，所以妈妈才会丢下了他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妈妈去看奶奶了，会马上回来的。”夜森说着谎话，唐墨爱真够狠心的，没有妈妈，她让唐小亿怎么去快乐的生活！

“真的吗？”唐小亿不安的问。

“爸爸不会骗你的。趁妈妈不在，爸爸现在就履行和小亿当初的约定，带你去温柔爸爸那里。你觉得怎么样？”夜森忽然庆幸起来，至少他不希望给唐小亿带来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