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子护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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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在花开花落之间,缓缓流淌着。

三月十五,正为良日。

明德长公主为皇上一母同胞的嫡姐,身份尊贵至极。

她喜赏花,亦喜年轻儿郎的朝气蓬勃,围簇着她。

是以,每年的这一日她皆会设赏花宴,宴请长安城的子弟与贵女至长公主府。

宴前。

太傅府。

傅槿禾坐在铜镜前,穿了十二破留仙裙,珠围翠绕,耳著明月珰。

她玉靥略施粉黛,眉若远山袅袅娜娜,唇不点而朱。

美人如斯,楚楚动人,风流蕴藉。

鱼南婉轻轻地抚摸着傅槿禾的头发,爱怜道:“阿禾,若是在长公主府受了委屈,不必忍着,只管打骂回去。”

“一切有太傅府为你做主。”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天知道,当她得知阿禾情断宋钧尧,是有多欣慰欢喜。阿禾不必再受他冷眼相待,不必再为伤心垂泪。

她惟愿阿禾平喜安康,觅得如意郎君,一生尽欢。

而阿禾从前屡屡在长公主府为那些人欺辱陷害,他们一个个都狼狈为奸,肆意看阿禾的笑话。

她如何能忍心?

傅槿禾弯了弯眉,她略显娇憨地蹭了蹭鱼南婉的掌心,语气轻柔:“娘,您放心,阿禾省得的。”

鱼南婉柔软得不行,她语气满满是怜惜:“好,那阿禾便去赴宴罢。”

傅槿禾站起身,对着鱼南婉道:“娘,阿禾去去便回。”

她朝着门外柔桡轻曼地走去,裙裾摇曳,似在湖面上的落花,

今日天朗气清,苍穹一望无垠。

傅槿禾稍稍抬起头,凝视着远方。

她微微一笑,心却冷似寒冰。

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每毁坏剧情的每一步,她都走得如履薄冰。

但她不能输,要赢得漂亮。

……

长公主府。

林苑。

芳草依依,百花争奇斗艳,香气四溢。

一众正值年少的贵女与儿郎三五成群地围簇着石案,或在烹茶,或在吟诗作对,或在执棋对弈。

一派欢声笑语,恣意轻薄。

江蔓雪挑选了离男子最近的位置,她媚眼含情脉脉,幽幽地望向宋钧尧。

她微舔着红唇,极尽撩拨姿态。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暗地里与阿尧传情,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情趣。

宋钧尧眼神暗了暗,身体慢慢发热。

这几日阿雪与他领略了前所未有的欢愉与刺激,叫他回味无穷。

与傅槿禾那块死板的木头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他恶劣地想道,这是傅槿禾逼他的,不然他何以会这般快与阿雪交合在一起。

若是她得知他与阿雪已表心意,背着她有了肌肤之亲,她恐怕是悔不当初,痛彻心扉。

手臂依旧缠裹着纱布的楚长凌留意到两人的眉目传情,他目光尽是阴霾。

不知怎地,经历过云颠山遭恶狼追击一事后,他心理产生不小的变化。

放在以往,他会视若无睹,只要江小姐幸福即可。

可如今,他恨不得将宋钧尧胖揍一顿,甚至对江小姐亦有一丝怨怼:他哪里比不得宋钧尧?

至于赵家兄弟一人手折,一人骨折,在府中养伤。

昔日的四人好友,悄然无声地分崩离析。

忽然,下人传唱道:“傅小姐到——”

谈笑声戛然而止,众人朝着传唱的方向望去。

春日宴的傅槿禾风姿款款,谈吐清晰,甚至称得上字字珠玑,他们不可谓不是历历在目。

傅槿禾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她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稳妥,行至一个无人落座的石案。

春光融融泄泄,打落在她如花玉似的脸庞上,且行且坐且从容。

内心充盈者,独行亦如众。

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们的目光微妙。

傅槿禾果真是彻底变了。此前是他们厌恶嫌弃她,如今倒过来她不屑与他们为伍。

“她究竟在拿乔什么?装出这副孤芳自赏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有人禁不住冷嘲热讽。

“莫不是她在另辟新径,引起宋小将军的注意?”

宋钧尧的目光不由追随着傅槿禾,英俊的脸庞甚为阴郁。

下一瞬,他意识到他主动关注她,便避如蛇蝎地收回了视线。

江蔓雪红唇勾了勾,媚眼划过了一丝青幽幽的毒光。

果然,阿尧被傅槿禾忽冷忽热的态度搅得心神不定了。

可那又如何?今日过后,傅槿禾身名俱灭,卑贱如蝼蚁,再也不能阻拦她与阿尧真心相爱。

楚长凌目光阴森地剜着傅槿禾,似要将剜出一个洞。

贱人。她伤其臂,他要将她四肢砍断,做成人彘。

傅槿禾察觉到几道格外“热切”的目光,她玉指轻敲着石案。

一击,两击,三击……

击击规律有力,似蕴着泠泠杀锋。

又听得下人在传唱:“明德长公主到——”

“太子殿下到——”

明德长公主走在最前面,她身着宝蓝色华服,发髻上点缀着几颗宝石,威仪十足。

沈明岚在旁侧扶着她,她以极其毒辣的目光锁定着傅槿禾。

傅槿禾目光澄澈,凝着灼灼的凉焰,似要将对方的心思看透。

沈明岚一阵心虚,避开了视线。

等她反应过来,异常恼恨,她生母是嫡长公主,身份贵重,还惧怕傅槿禾不成?

身后,男子身姿高挑挺拔,岩岩而立。

他骨相一绝,似玉树临风前,拒人于千里之外。

“见过长公主,见过太子殿下。”众人起身,心里却是惊诧不已。

皇上严苛且多疑,是以宫中皇子事务杂多,也为避免皇上疑心与外臣勾结,他们几乎不参与宫外的宴会。

更勿论矜漠寡情的太子殿下,他乍然出现于此,究竟为何而来?

长公主行至上座,凤目扫视着底下的簪缨子弟,带着不可忤逆的威压。

随即,她展露出笑容,道:“免礼。今日本宫设宴,诸位只管尽欢,无需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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