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两位姐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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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你的。”

闻人照夜表情严肃,又似乎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鼻尖微微冒汗。

洛天星没想到她等了半天,这少年就憋出这么五个字,没忍住道:“就这?”

闻人照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像是怕洛天星觉得他敷衍,又落下一句誓言:“你想如何都好,我听你的......反正无论怎样,我不负你,也绝无怨言。”

洛天星笑盈盈的望着他,“无论怎样都绝无怨言?你可守信?”

闻人照夜听她的话后像是察觉了什么,他的心脏猛地下落几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一定。”

他比完哑语便将手臂垂下,向来笔直的肩背也跟着微微塌了一点,看上去如同一个上了刑场后惴惴不安的刑徒。

“知道了。”

洛天星却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后就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门外的闻人照夜有点迷茫,又见那刚关上的门挤出个脑袋,洛天星见他还没走,笑说道:“刚才忘说了,我看好你哦,夜哥。”

闻人照夜听到“夜哥”这个称呼后呆了呆,脸突然爆红,他像是无法呼吸似的倒退了两步,到底是没敢再看她,一言不发的转身跑走了。

这时的少年,尚还不知这句“看好”的重量。

洛天星看着少年匆忙离去的背影乐不可支,不知为何,她心中又升起几分怅然的情绪。

她大概已经猜到闻人照夜会如此回答,刚刚的试探不过是再确定一次罢了。

洛天星将大门合上,院内飘扬起洋洋洒洒的大雪,梅树下,绝色女子已经等待她多时,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一尊白玉雕成的美人像。

月满衣轻声说道:“如何......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答案了么?”

洛天星微微抬起眼睛,认真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当年来到这里确实是被逼无奈,只是这几年情况已经大不相同,我家中有两个对我顶好的姐姐,已经为我打点好了回去的路。”

月满衣点点头,脸上倒是不见什么失望的情绪,“所以你不需要我的帮助。”

洛天星笑起来,“我虽不需要,有一人却很需要。所以,我想跟你谈另一门交易,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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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元州,云族境内。

随着一声剑锋穿破血肉的声音,四周的一切都静了。

华宴之上,大殿之中,金碧辉煌,玉砌雕阑,胡琴咿咿呀呀,混合着男男女女的谈笑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一阵带着暗香的卷起珠帘吹过来,几乎把人醉倒了。

这都是那剑出来之前的事了,如今,殿内所有男女都盯着地上血溅三尺的男人,竟无一人敢出声。他们或大惊失色,或无动于衷,又或眼珠飞快的转动揣摩着他人的脸色,众生相各不相同,仿佛一张长长铺开的描绘宴席上众生百态的画卷。

唯有被一剑钉在地上的狼狈男人用气声说道:

“云无梦,你杀兄弑父,枉顾......圣人教导,今日你可敢实话告诉大家,为了登上族长之位,你手上......沾了多少兄弟姐妹的血?”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好似诘问,目光死死盯着手握利剑的女子,目眦欲裂。

那女子身着一袭绣有金线凤凰的华美宫装,她发髻高束,光彩照人,发上颈上均坠以金珠宝玉,她衣上的凤凰更隐隐似有金光流淌,展翅欲飞。

云无梦漂亮的脸上满是冷漠,她未开口,席上众人也无一人敢说话。

一串轻灵的琴音缓缓流淌,淡化了宴上的血腥味。

最靠近主席位的地方,一位身着湖绿色裙纱的温婉女子抱琴而坐,鸦青色的发丝绾在腮边,唇下有一颗小痣。

她见自己的琴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便向众人盈盈一笑,美的不可方物。

她向抬起两只纤纤玉手,向身边的贴身侍从比划了些什么。

侍从点了点头,直起身说道:“娴小姐说,万分抱歉惊扰了各位雅兴,宴会便先行结束了,还望贵客们见谅,事关云家家事,在座的都是云家客卿长老,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恳请各位不要将今日的事外传。”

席上又一片“哪里哪里”,“不会不会”声响起,众人飞快的离席而去,连看一眼都不敢多看,生怕受到牵连。

他们中不少人都认识那个被一剑穿心的男人,他是前族长的第六子,从前族内人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六公子”。

他自幼天赋卓绝,盛气凌人,年纪轻轻就结出金丹,是下任族长之位的有力角逐者。

当年风光转眼消散,前族长“意外”逝世后,现在坐稳族长之位的是他的八女云无梦。

昔年的天之骄子现如今却如败家之犬,破釜沉舟的在宴席上谋划了一出刺杀,还未出手就被云无梦识破,一剑钉在了地上。

一位朱衣女童被父亲牵着离开宫殿,她回头向后看了一眼,殿内仍有余音回荡。

“还有你,云娴,当年父亲不仅不嫌弃你生来就是个哑巴,反而格外怜惜你,你们两个婊 子却狼狈为奸,联手害死了他。我们兄弟姐妹共一百二十人啊,不是被你们杀了,就是被你打压到下界逃命......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残害手足,他日必魂飞......魄散,不得好——”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利剑划过血肉的闷响,那把剑被人从他体内拔出,伤口瞬间血流如注,他胸膛急促的起伏,没多久就彻底咽了气。

朱衣女童的眼睛被人蒙上,她将头转回来,就见到自己叔叔威严的脸。

汉子严肃的向她摇了摇头。

朱衣女童被吓得眼泪汪汪,不敢吭声。

她一开始就不想来这个宴会,她虽年幼,也知来参加宴会的都云族内最受尊敬的长老供奉,那些都是一剑翻山倒海的大人物,她和她叔叔现在这里简直格格不入。

因为她叔叔只是个为贵人跑腿的信使。

从朱衣女童有记忆开始,她叔叔动辄离家十天半个月,只为去往下界为族长送上一封信。

刚刚听了那男人临死前的话,朱衣女童思绪不由自主得开始飘散,这些年叔叔屡屡去往下界,难道是为了给族长的哪位兄弟姐妹送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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