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只想与你长相守...做什么都无所谓啊!(1 / 2)
我叫宋梵镜。
这一年,我已年近百岁。
对于天下九成九的武夫来讲,已经走过了他们的一生。
但对于突破了真人境的我来说。
我的寿命,还很漫长,起码也有三四百年。
在西北荒原,妖魔祖庭的疆域。
就算是万妖盟盟主、泾河龙王,都对我的未来,颇为忌惮。
毕竟一位位列‘王体’的存在
于古籍、残缺卷宗中记载,可是有着冲刺‘第五步’的可能。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大缉魔主,神威如狱,杀得同代天资佼佼者,如见青天,便可见一斑。
但,
他们却不晓得。
若非西北大地,洞天未开,天地有‘大限’,求法者不出,导致更高位阶的‘资质’,极难蜕变,亦或诞生觉醒。
凭借一缕妖仙血,我已可称‘近道之体’。
近一百岁的年纪。
我看尽了世间的沧桑,任它什么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经历,在我眼中,都不过只是寻常。
恰逢此时,我彻底接受了大雪山的馈赠,接过了权柄。
若非担忧,会惹来祖庭‘两巨头’的窥视,所以暂缓踏入真人‘第二关’,不然,如今已是货真价实的一方巨头。
值此时。
万妖前来,朝拜庆贺。
泾河龙庭。
曾经被我千里追杀的‘玄清妖君’古华,腆着脸的带着一家老小,前来贺寿。
万妖盟中,七十九洞窟,有金鹏驾驭战车,血凰为我奏乐。
上至第四步真人境妖君,
下到才刚筑基,在荒原部族最底层的筑基妖魔。
他们无一不对我口口称颂。
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拜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修为,我的地位,我的容颜
唯独,不会是我这个人。
几十年前,我横渡天渊,从大昭来到西北,被排挤,被冷眼。
哪怕得到了‘大雪山主’的传承,在大雪山上的有苏雪狐一族里,也是危机重重。
要不是‘传承唯一,骨血难换’,怕是似云鸾山上的一幕,又要重演。
我是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爬,才爬到了今天。
因此,我的手里染上了血,但我不在乎————
我要报仇。
三十岁之前,我面上的冰冷是装出来的。
因为我心里藏着的秘密太大,我怕我对别人表露善意,终有一天真相大白之后.会拖累他人,拖累朋友。
所以,我不愿意笑,哪怕我其实很孤独。
三十多岁,踏入西北荒原后。
我面上的冰冷是真实的。
因为举世茫茫,除了报仇,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要杀了宋渊,灭了当年打入黑山的所有正宗、名门,要将宝瓶州彻底纳入我的掌控,看看在这种情况之下.
还有哪个敢于再说我一句不是,再说宋柴薪一句不是的!
什么剑仙,什么大昭,什么宗门.
除却‘宋梵镜’这个名字。
还剩下什么呢?
哀莫大于心死。
而宋梵镜的心从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死了。
待到大昭局势生变。
两大祖庭图谋割据宝瓶。
我听闻谋划,毫不犹豫,再一次踏入宝瓶州!
败真人,上云鸾,魔威滔天,威震边州!
哪怕手中不染凡民之血,不叫大雪山妖魔入境,为此,惹得山中不少灵狐怨声载道。
可芸芸众生,因我而命丧之人,依旧不知凡几。
曾经的‘正道魁首’,彻底化作了‘盖世魔头’。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直到————
再一次,
见到他。
起初,我以为小月说的是假的,大概率是有人,无意之中得到了宋柴薪的传承、遗物,从而狐假虎威,骗了没见过他的人而已。
毕竟小月单纯,容易上当。
但他的尸体毕竟葬在了黑山,随着小月传讯,天渊震动,我权衡利弊,还是放弃了先灭云鸾,飞驰而来。
但当看到那些复苏之后,与曾经一般无二的‘死而复生之人’,我的心脏又开始颤抖,开始不可抑制的生出了渺茫的希望,毕竟.万一呢?
但随着踏入梧桐府城,我发现这些人汲取血气,制造杀劫,虽披着身份的皮囊,却与行尸走肉无异,而且没有‘神念’存在。
我便知晓,他们不是人。
同时,在这里,我还看见了几十年前,被我杀,或是被葬在黑山的元丹。
一刹那,我心如死灰,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缕渺茫的希望,霎时熄灭了。
我以为小月说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的。
如若真是这样的‘宋柴薪’。
那么,就算活了,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优秀如他。
若是知晓自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怕是,生不如死吧。
但!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虚幻与现实交织。
当那一道身影与过去岁月重叠,彻底映照入了宋梵镜的眼帘。
她突兀抬起了头,努力的瞪大了自己的眸子,看着余火斜阳洒下余晖,豆大的泪珠,终于再也抑制不住。
“.”
心中的酸楚与哀戚,随着这么多年的经历,一一如同走马灯般,在自己的脑海里流淌而过,
随即涌上心头,化作泪水。
顺着宋梵镜的脸颊,不停往地面坠下。
在自身‘真人领域’所凝的十里霜寒之间。
泪水刹那结冻凝冰,亮晶晶的,如同‘夜明珠’般,点缀着一抹夕阳霞色。
待到落入斑驳溅血,一片沧桑,尸骸与狼藉遍地的脏乱现场。
霎那,
如同甘霖撒入旱地,‘哗’的一下,便散开了一圈圈涟漪,将周遭的满目疮痍,于一息之间,洗刷殆尽!
叫所有的鲜血,尸骸,都化作了人间最纯粹的‘清气’,使一道道枯萎的花束、随处可见的苍树绿植、长于夹缝之中的青苔重新复苏!
宋梵镜修为臻至第四步真人境,堪比一方巨头,更是一代王血。
在西北荒原,万妖盟盟主、泾河龙王不出,宋梵镜可与任何人,平起平坐。
如此通天彻地,近乎半步‘求法’的造诣,一时大喜大悲之下,都禁不住流出的泪水,甚至带动了体内的王血与真人法力!
虽说,没有什么‘生死人,肉白骨’,可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但,也足以叫枯木逢春,焕发生机,使筑基、乃至于大先天的武夫,如吞大丹,宝药,增幅修为!
她想哭。
她真的好想哭。
很多时候,你越是去压抑着的性情,一旦爆发,就会越恐怖。
宋梵镜的眼角红润,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流淌,哪怕她尽力昂着头,看向天,侧着脸,泪水也止不住的流淌着。
期间,她也想要止住,也明知道这种行为,对于一位真人来讲有多丢脸。
但.随着酸涩感袭来,心脏都似乎揪紧了,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旁人很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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