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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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未晞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正趴在一架断头台上,不过她脖子上刀片是软的。她昨夜梦魇里的潜意识以女侠的身首异处结束了,而女侠的死又掀开了更多英雄好汉反对教皇的故事,他们将教皇手下的神职人员杀了个精光,告慰圣女的灵魂。

“我……我没有意识了,昨晚是什么啊!”

“晞爷,您可算醒了,您身子没有受伤吧!昨天您打人了。”

“那宋学津和张华呢?他们……”

“宋先生被您打伤了,”仆人们垂下头去,“我们的错。”

肖未晞从断头台下钻了出来,她的神情仿佛就像生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她忽然使劲地砸自己的大腿,与此同时放声大哭。

袁派明第一个从仆人那里打听出消息,他一番添油加醋后活蹦乱跳,像只健壮的兔子,当他看到宋学津发紫的眼圈,鸡窝似的蓬头垢面,他戏谑地称他大熊猫。

“昨天太猛啦啊?宋先生?”

“滚!”

“肖未晞这个人可真是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滚啊!”

“你也是这么着急,我都不怎么着急。”

“袁派明,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等我伤好后就去弄死你!”袁派明的到来让宋学津莫名地有些不适,他想说的话通通被闷在胸口上理不出头绪,这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有如窒息一般地难受。

“好了,好了,宋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嘛,那今天你还要上班吗?”

“废他妈的话,你有本事让历史的车轮不朝前滚,我就有本事不上班。”

“你都他妈什么样了还逞能。”

袁派明就以这样的方式和宋学津纠缠了好些钟头,让宋学津头疼无比,直至,袁派明恋恋不舍地走出病房,他才长舒了一口气。但没过几分钟,又轮到肖未晞上场了。她的脸颊泛红,盯住宋学津喘着粗气。

“呦!大胆,你都把我这个教皇碎尸万段了,你还来干什么!”

肖未晞沉重地低下了头。

“喂,你说现在的烂片演员演的都是什么啊,我的演技是不是比他们都好?”

肖未晞没有抬头。

“要是实验失败了,我可饿不着我自己了,我还有当演员的本事呢,那拍片子的演员说得跟有多难似的,我看他们就是睁眼说瞎话,这多容易啊!”

这时宋学津才注意到了肖未晞的眼睛,血丝像一张交织的蛛网,他轻轻叫了几声:“肖未晞,肖未晞,喂,晞爷!”宋学津发觉自己没有动弹的力气。

瞬间,肖未晞跪倒在他的面前放声大哭。

宋学津本想劝劝她什么,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非常无力。“好的好的那么我们就约定,我们约定你哭过这一声后,就不要再哭了。”

她还在放声大哭。

“好罢,你已经爽约了,从现在开始你真的别再哭了。”

她还在放声大哭。

宋学津伸出手想将她揽入怀中,他触碰到她冰冷的肩。他也哭了。

两个极度痛苦的灵魂在流苏的阳光里交织着,用痛哭的声音控诉着多舛的命运,用痛哭唤起了记忆中那些被掩盖了的脆弱。

肖未晞的眼被哭肿了,她的神色已不同于往日。她呆住了,还一面抽泣着,半句话都吐不出来,有气无力地昏在宋学津的怀里。

“疼吗?”

“不疼。”

肖未晞甩开了他的胳膊并把音量调节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宋学津,你他妈的是个傻子,你他妈的是个傻子!”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内疚会将她撕个粉碎。“我给你一个亿,一个亿啊!去过你的幸福生活吧,别再让我这个无耻混蛋害你了,求你让我自己原谅我,对!你羞辱我没错,你打死我,给我几百个耳光,叫我自生自灭好了。”

“不行肖未晞,你又不欠我什么!”

“可我犯贱了,我本该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我只是害怕你走,我……”

“你根本就不是有意为之的,张华早就同我说清楚了,我没有什么理由怪罪你的。”

“你不怪罪我,就还不如杀了我!”这时肖未晞的喊声达至了宋学津望尘莫及的高度,这使在病房外哭闹的孩子们也没了动静,他们痴痴地看着在那里发疯的女人。

“最多怪你篡改历史,亚历山大六世是被毒酒毒死的。”

“我压根不知道,我做得是什么梦,我的身体不受控制。”

“那不就得了,张华刚刚还求我,一定要对你好,陪你一辈子,谢谢你肖未晞,因为你,我选择了坚强,在我父母面前,天啊,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也没有几个人会认为我做得是对的,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没有羁绊的自由。”

阳光留守着废墟,将风和悲伤就此定格。空气不像礁石一般让人痉挛,因为此刻我们共同度过。

戴上墨镜,腿也一瘸一拐的宋学津,没有怅然若失,前些天的胸闷也随之烟消云散,余下的就是释然的快感。

袁派明见到他后,大声地嘲弄着:“喂!你们看大熊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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