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来了(1 / 2)
陈宽仁气得跳脚。
耿致晔下意识把叶烦藏到身后,叶家大哥拉住陈宽仁的手臂:“叔消消气,叶烦有再多不是也是您亲生的。”
陈宽仁手臂疼,不敢不消,可他还嘴硬:“我可不敢要这么厉害的闺女!”
叶烦扒着耿致晔的肩露出半个脑袋,气死人不偿命地笑着说:“所以你把我扔了。”
“你——”陈宽仁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胸闷气短。
耿致晔把叶烦的脑袋按回去:“那现在怎么办?”
叶大嫂说明天陪母亲去申城给小慧办户口。
耿致晔皱眉:“你和妈,你俩?”回头问叶烦,“你不去?”
“我去也没用。我秉性纯良,长得也不像他们,滴血认亲没有一点科学依据,他们两口子干的事,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看见,我说我姓陈,公安就信?”
赵茹萍恼怒道:“别一开口就夹枪带棒。”
叶烦阴阳怪气:“你们把我扔了,还不许我心里有气?”
“要不是我们,你能长这么大?”赵茹萍不禁反问。
叶烦轻笑一声:“终于说实话了。”
赵茹萍想问她说什么了,回想一下,脸色骤变,结结巴巴:“我,我是被你气的!”
“得了。骗骗自己就行了。”叶烦问耿致晔:“还剩几天假?”
夫妻分隔两地的军人休假比未婚或家属可以随军的军人多几天。可耿致晔情况特殊,现在他是岛上一把手,不能离开太久,“半个月。”
“够了。”叶烦委以重任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别叫组织失望啊。”
耿致晔被她逗笑了,双脚立正,抬手敬礼:“夫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陶春兰眉眼舒展,叶父严肃的脸上有了笑意,骂道:“胡闹!”不待耿致晔贫嘴,“吃饭了吗?”
叶家大嫂:“火车上能有什么吃的。我去煮点面条。”习惯想问叶烦饿不饿,到嘴边转个弯:“小慧,该饿了吧?叔和婶也没吃吧?我多做点。”
陈小慧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跟上辈子一样跟这个家格格不入。突然听到自己的名,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我,我帮你。”
“煮挂面用不了那么多人。”叶家大嫂叫丈夫薅菜。
叶家院里以前种很多花,后来国家困难,从上到下节衣缩食,陶春兰就把花拔了改种菜。最困难那几年还种过一片红薯,春红薯接着秋红薯,产量高,梗和叶都可以吃,接济了很多亲戚邻居。
陶春兰叫耿致晔回屋换身衣服等着吃面。
耿致晔抬腿关上房门,行李往椅子上一扔,抱住妻子:“不怕,我在呢。”
叶烦搂着他的脖子:“我才不怕。那两口子想叫我回申城见见亲戚朋友,多大脸啊。怕养不活就把我扔了,幸亏是爸妈,但凡穷一点,我早变成一抔黄土。”
“咱不回去。”
叶烦点头:“我说了,我是耿家媳妇。”
“改姓耿啊?”
叶烦朝他嬉皮笑脸的脸上拧一下:“陈小慧不知怎么想的,我都明说陈宽仁恶意把我俩调换,害她在陈家遭了这么多年罪。她还是不舍得陈家。可能两边都想抓住,也没提过改姓。应该不用改。”
“你的意思她还想继续来往?”耿致晔皱眉。
叶烦想不通:“看起来很怕他们,就像有什么把柄在那两口子手上。”
“没问?”
叶烦很是无语地翻个白眼:“我这个身份不尴不尬的怎么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她有点拎不清,多说一句都有可能怀疑我讨厌她,不想把爸妈还给她。可是怎么可能。我巴不得多个姊妹,爸妈生病住院还有人搭把手。”
“我家烦烦聪明机智,目光长远,哪是尔等凡夫俗子可比的。”耿致晔低头在她脸上亲一下。
叶烦拧着他的面皮把脑袋扯开:“少来。换衣服!一身馊臭味!”
“馊臭也是你的。”耿致晔在她嘴角啄一口,快速闪开。
叶烦打开衣柜找衣服:“包里什么啊?不是说家里有衣服有鞋,不用带吗。”
“一个洗漱包和给俩小鬼买的吃的,还有一点海产——”耿致晔接过飞来的衣服,“大宝和二宝呢?”
叶烦:“可算想起他俩了。在你爸家。”
耿致晔换衣服的动作慢下来:“你顾不上怎么不叫小勤带几天?”
小勤大名耿致勤,叶烦的小姑子,年方二十,耿致晔同父异母的亲妹子。
耿家情况说复杂也不复杂,耿致晔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大哥跟他也是同父异母。大哥母亲英勇就义后,组织给他爸介绍个女同志,生了耿致晔和他二哥。
哥仨生于战乱,敌后根据地也没多少存粮,那个年代的女同志很淳朴,不偏不倚,条件也不允许疼大的偏小的,哥仨感情不错。
耿致晔的母亲积劳成疾,看到黎明撒手人寰。组织一看老老少少全是爷们,袜子破了都没人缝补,又给耿父介绍个女同志,就是耿致勤的母亲于文桃。
于文桃嫁到耿家那年耿家大哥都十八岁了。耿家老大当着父亲的面直白点出,你嫁给老耿不可能图他年龄大。你图他工资高待遇好,我们图你年轻可以照顾父亲,照顾两个弟弟。你安分守己,这辈子吃喝不愁。你无事生非,我叫你进来容易出去难。
于文桃当场气哭。耿父令长子闭嘴,语重心长地跟小妻子解释,经常不在家,没空盯着仨孩子,我现在可以给他哥仨一顿揍,等我走了,你怎么办。
当时耿致晔十一岁,稚气未脱,说他大哥这叫先小人后君子。而耿致晔生的小脸白净,看起来也乖巧,于文桃心想这孩子不会撒谎,心里的疙瘩瞬间消失。
两年后耿致勤出生,家里的红糖鸡蛋都紧着产妇用,耿致晔的姥姥和舅妈也来看望过她,于文桃在耿家的日子舒心,脾气和善,对丈夫孩子也很尽心。可惜这种情况只持续到六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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