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南疆变故(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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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海贸同盟针对吕宋的计划在刘馨看来不值一提,毕竟她是听高务实仔细讲解过当前欧洲局势的。腓力二世虽然“世界不足我欲”,但西班牙的对手实在太多,能够用到吕宋的力量太过有限。

按照刘馨的想法,如果只说取吕宋,京华的南北两洋舰队任意一支都能单独搞定。这甚至不需要高务实另外调派陆军部队,两洋舰队自身配属的陆战队就够了——北洋舰队自身配属的陆战队就有三千人,而南洋舰队因为之前负责台湾开发,更是配备了8000多人的陆战队。

这个时代的西班牙陆军在欧洲还可以算得上大名鼎鼎,高务实也多次提醒过她注意。然而刘馨作为高务实的“机要秘书”,尤其还是个会指挥作战的将领型机要秘书,她经过严谨的分析,还是坚持认为:西班牙陆军的实际战斗力并不会超过当前京华各警备军的平均水平。

从战术上来说,西班牙大方阵是一种由长矛兵、戟兵、火绳枪手和剑盾兵组成的混编战斗纵队,单以指导思想来看,其实与戚家军鸳鸯阵很类似。然而,西班牙大方阵的灵活性在刘馨看来远远不够,尤其是在变化形式上来讲是远逊于鸳鸯阵的。

为什么?因为鸳鸯阵实际上是以小鸳鸯阵组成中阵、大阵的,其基础编制用高务实的话说就是班排战术,也就是小鸳鸯阵。

西班牙大方阵呢?它事实上是一种步兵团战术,从初创到标准化,最终形成标准的三个纵队,由3000多人组成,并淘汰了剑盾兵和戟兵,仅保留长矛手与火枪兵。

西班牙方阵本质是全方位防御性的,对手想要击败它比较麻烦,但问题是它本身过于笨重,密集队形也导致移动不便,且火枪部队火线过窄,四角布置火枪的方法虽加强了全方位战斗能力,但容易造成火力浪费。

刘馨通过高务实的介绍了解到,原本在欧洲军事史上第一个压倒西班牙方阵的战术就是尼德兰执政莫里斯的改良方阵,又称莫里斯方阵。

莫里斯为了加强方阵机动性,加强火力,遂将西班牙方阵纵深减少。中间仍为长枪手,但将火绳枪部队布置在长枪手两翼,缩减火枪队的纵深但增加了横向宽度,延展了火线,加强了火力;且将火枪手独立出来,可视情况前进到长枪手之前,肉搏战斗开始后则退到两翼,机动性更强。

不过,莫里斯方阵长枪手火枪手比例仍约1:1,依旧保留了大量的长枪兵,这又与高务实在京华各警备军中不断强化推动的火器化不同。

京华各警备军目前所推广的战术,从战术思维方面来讲,更像莫里斯方阵之后欧洲的另一次军事革命的主要思想,即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的线性战术。

古斯塔夫大帝(他是瑞典唯一一个被追封“大帝”的国王,瑞典语:denStore)本人是莫里斯军事著作的忠实学生,再加上早年的战争经验,其觉得莫里斯方阵也有改进的必要。

古斯塔夫改革的方阵是莫里斯方阵的变种,进一步强调机动性和火力。三十年战争时期的瑞典军队改为使用减轻重量,缩小口径的新火绳枪,以使其装填速度相较旧时的穆什克特重火绳枪更快,火力密度得以加强。

再加上古斯塔夫大量使用轻便的野战加农炮(也就是类似腓特烈大帝的“飞骑炮兵”的轻炮部队)支援步兵,远程射击火力已足以在肉搏战开始前重创神圣罗马帝国的那些不思进取的乌合之众。

所以,他大胆地进一步缩减长枪手数量,战场上这种方阵的火枪手与长枪手比例一般大于3:2。之所以没有进一步增加火枪手的原因,在于他的主要对手蒂利和瓦伦斯坦这样的帝国军枭雄麾下的铁罐头重骑兵实在太多,用以克制重骑兵的长枪手还是必不可少。

高务实目前在京华推广的战术大致上便是古斯塔夫二世的这种战术,只不过由于京华更早的推出了步枪刺刀,使得警备军系统的军队火力密度更高且对长枪兵的依赖度更低,因此各警备军甚至已经基本完成了“全火器化”。

当然,这里头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对手不同。警备军各军都布置在南疆,而南疆方面目前几乎没有任何对手是拥有大量重装骑兵的。

哪怕按照最夸张的思路,把莫卧儿帝国都当做敌人来看待也没关系,因为莫卧儿帝国的统治者是蒙古人的后裔,他们在轻骑兵方面比较擅长,却同样不是以重骑兵见长的。

这就意味着京华各警备军几乎不必考虑重骑兵的威胁(此时的火枪对于重骑兵破甲比较难,需要近距离射击,但近距离则意味着会遭受重骑兵冲击,胜负难料),只需要无脑提高火力密度就行了,顶多再考虑一下机动性。

任何战术的产生都必然是与当时的武器性能挂钩的,京华之所以能如此不断加强火力密度而不管长枪兵,原因就在于高务实对火器的重视使得京华的火枪水平已经远超历史同期,虽然他既搞不出后膛枪,也搞不出无烟火药,但超过当前时代还是不难的。

想到火器,刘馨又忽然想到前几年谅山之战时的一则传闻,朝高务实问道:“当年黄都统在谅山之战中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之前忘了问她,也忘了问你,现在想起要打马尼拉攻城战却忽然想起来……”

高务实眼珠一转,问道:“你是说她用我的‘神函’请到太上老君的‘九幽阴雷’,炸塌谅山城墙的事?”[注:参见本书按广西卷第141章激战谅山]

刘馨嘻嘻一笑,看了一眼高陌,依然问道:“说吧,那到底是用什么东西炸的?”

这件事其实高陌是知道的,高务实当然不介意,淡淡一笑,道:“硝化甘油。”

“哦……”刘馨恍然大悟:“我就说了,怎么搞得那么神秘,而且后来又没有见你们再用过。”

高务实摇头道:“那玩意儿确实太危险了,运输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用过那一次之后,我几乎把所有生产都停了,只让他们研究钝化。”

硝化甘油这东西对当时的京华而言,难点在于甘油本身,因为制造方法其实反而简单一些:半份甘油滴入一份硝酸和两份浓硫酸混合液中就行了,而之前说过,中国古代就有硝酸和硫酸的土法制造技术。

高务实当时秘密安排,弄了很久也才得到少量甘油。然后他就发现这东西很难利用,因为真的太敏感了,一不小心就爆炸,威力还特别大。因此,在谅山之战后他就下令暂时停止军事化实验,转而要求火药厂进行钝化实验。

事实上,高务实是知道硝化甘油钝化所需的原材料的,因为他知道诺贝尔的达纳炸药(黄色炸药)就是用硅藻土吸收硝化甘油得来的——其实诺贝尔在黄色炸药之前还先搞出了“温热法”钝化硝化甘油,可惜高务实只知道这么个名字,完全不知道具体操作。

然而知道“硅藻土吸收”这五个字远远不够,高务实根本不知道硅藻土要在哪挖,也不知道挖到之后的所谓“吸收”又应该怎么操作。

此时把情况一说,刘馨倒是很快解决了他其中一个麻烦:“硅藻土啊,这东西中国是有不少的。不过我估计以目前的技术水平,能用得上的只有两处:一在辽东东北,二在云南。其他如浙江、山东、四川虽然也有,但杂质太多,估摸着你就是挖出来也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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