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温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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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文不值的廉价讨好,她就这样为之动摇。

心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紧,恶意地揉捏,挤压出血肉,周遭都像被抽干成真空,即使闭上眼睛,辛檀也能够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在血液里叫嚣的不甘与嫉恨。

当他终于选择屈从于自己的心,竭力忽视她不纯的接近动机,想要听听她的价码,买到她的虚情假意。

却在这个瞬间发现,原来她的真心和温柔,也可以无条件供应。

辛檀按灭手机,注视着那张不远处那张脸,表情安宁,纯净美丽,一尘不染,像童话里住在花蕊深处的精灵。

却能说出那么多的谎话。

他的外祖父不只教会他克己明理,传统法度,也教过他,当正常合理的手段失效,要怎么去掌控局面。

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暴虐的念头,最绝望的一条,是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他伸出双手,虚虚圈住她脖颈,只要稍微再收拢一点力气,他就不需要再为她的忽冷忽冷,她的捉摸不定而烦恼。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稍纵即逝。

他人生的词典里没有忍让两个字。

但他悲哀地发现,哪怕认清她的真实面目,他也不敢再强迫她,更不用说伤害她,因为不想要那张脸上流露出一点厌恶,痛苦或者伤心。

装一装吧,就对他装一装吧,没有什么不可以给出来。

再狂暴浓烈的破坏欲,也被他重新关进笼子里,以对她的爱上锁。

那个男孩给不了的东西,他可以给。

如果她喜欢那样廉价低贱的讨好,他也可以做到。

他要对她好,他会对她好,永远对她好,从前种种他都不计较,只要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想要吻她,想要从温存里确认她的归属。

他低头,半跪在地,张嘴含住了她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最靠近心口的位置,金属冰凉的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一时之间觉得头晕目眩,胸口被一种不满足的空虚撞开,他想要换一种方式去被她的气息充盈,这一点点隔靴搔痒根本无法让他安定。

他吐出那枚纽扣,看到她在昏暗中颤动的眼睫毛。

她醒了,手撑着床垫爬起来,眼睛恹恹的像在发烧,蒙着一层看不清的东西,她很快意识到面前有人,但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从她进入这间办公室,她就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可能对她突如其来领受他的好意而无动于衷。

“几点了?”她问。

“两点半。”

下午的课要迟到了,她眼中难得一见闪过惊慌,忙打开手机。

几秒钟后,抱枕砸到辛檀脸上,“神经。”

他不偏不躲受了这一下,脸上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样子,笑着跟她讨饶,“我知道错了,小月,再也不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了。”

“还有时间,你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辛檀把她抱到腿上,她的下巴就在他头顶,那种空虚逐渐在肌肤之亲里被填补,她是注入他身体里的镇定剂,他如愿以偿品尝到她嘴唇的味道,她今天很慷慨,本来紧闭的齿关被他舌尖轻轻一叩就开,可是她的慷慨只会助长他的欲念,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商人贪得无厌的血液,手指抹去她嘴唇里盈出的唾液,他的嘴唇一路往下,含住了她锁骨下面那一片皮肤,他很小心地吸吮,空气里发出细微的水声,他需要,他想要在那里留下一些痕迹,像动物标记领地一样。

火焰被点燃,从脖颈烧到小腹,她被珍而重之放倒在床上,但他还不是理智全无,还记得对陈望月的承诺,他的脸贴在她的腰侧,唇齿间含着她的名字,“小月……”

他在等她的一个许可。

她声音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最好快一点,我不想上课迟到。”

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充盈他心口的快乐,是幸福吧,只有幸福,辛檀扶住她腰际的手指向下,她瑟缩了一下,脸被欲望和热气蒸熟,眉骨下的睫毛覆上一层会晃动的阴影,森森如谜。

起先是不轻不重的,迟疑的力道,他观察她的脸,确认没有与痛苦与抗拒有关的情绪,才敢更加放任,收拢,手指勾出一点黏连的拉丝,放到唇边,尝见与她那枚金属纽扣截然不同的气息。

是人生最初,充满耐心和好奇,去探索崭新而陌生的领域,太不讲章法的玩法,带着不容争辩的意味,她无疑有些经受不住,名为快感的事物缓慢但持续堆积,终于难得温吞地放任在他的口腔里,从一块冰融化成水,他一瞬接近窒息,但就连窒息也是甜美的,因为是她的给予。

后来他漱了好几次口,她还是不肯再同意给他亲一下,辛檀并不强求,只是从后环抱住她,从专用电梯送上来干净的内衣物此刻在他手心,她懒得瞧他,却脱力地溶解在他的胸膛,于是他亲手为她重新换上时,指尖似有意似无意拨到,也如愿听见她骤然拉长,隐忍的呼吸。

她是喜欢他的手指和嘴唇的,所以流水潺潺不绝,春天那样丰饶无尽。

这个认知足够叫他心情转晴,辛檀把她抱到桌上,捏着下巴迫她张开嘴唇,虎口扣住她腰,他逐渐确认他喜欢这样固定式的,充满掌控力的吻法,但她显然不喜欢,她在这种事上根本寸步不让,偏过头,眼角眉梢还是压不下的潮红,眼皮掀起来的弧度却冷淡得要命,强硬拒绝这个带着她自己味道的吻。

但她不知道,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的脖颈,他深深嗅着她的发,人造的化工洗浴产品,是要靠得像此时此刻一样近,才能闻出像夏日烂熟水果的香气。

呼吸的热意让陈望月皮肤发痒,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生来就应有尽有的人,着魔般埋在她颈侧,全然迷恋地呼吸着,感受着,乞讨一样无止境地渴求她的气息,她没有说话,不退拒也不迎合,抬起眼凝视着天花顶,映在她眼睛里的,像夜蛾翅膀上零零碎碎,会反光的鳞状粉末。

直到时间快来不及,她才匆匆推开他,钻进洗手间,出来时,她的头发到衬衫都一丝不苟。

没有人会发现,她制服裙摆下,是大腿内侧数不清多少个,贝壳般的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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