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章)韩王咋了?(1 / 2)
双方的战术都定的很清楚。
韩王和左相国还以为霍海不懂作战,不知道派人探查地形,不知道探查消息。
实际上,霍海的人,拿着望远镜,在他们的目力所及之外,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呼市方向,公孙敖派遣了一支部队进驻孤山关,这支部队正是赵信的嫡系部队。
赵信的嫡系有整整四千人,这四千人进驻孤山关并没有引起混入关的匈奴人的注意。
不过,匈奴人并不知道,赵信已经去了孤山关中,和嫡系汇合。
山鞍关,孤山关。
呼市。
形成一个包围圈。
这边,霍海八百人从山鞍关过了大青山鞍部,进入了山北部,径直的朝着韩王部前进。
与此同时,剩下两百人,带着三百犯人,一共五百人,从山鞍关依山设卡,连续三道防线,一直布置到南侧山口的土默川。
混进关的匈奴人看到防线,立刻发现上当了,这好像是针对自己的。
在回头想起赵信的四千人去往孤山关,其实根本不是要去孤山关,而是绕到了东面,恐怕是堵自己背后的!
而此时,公孙敖指挥七千将士往山鞍关移动。
一方面是要接替霍海拿到山鞍关的控制权,一方面是避免赵信阴沟里翻船,如果翻船,他就好补救。
三支部队和秦长城形成了一个【又】字包围圈,把混进来的匈奴人围住,并且正在不断地缩圈,只在上面那一横有一个缺口。
但问题是,匈奴人就是从那口子混进来的,现在要出去,就难了。
只听说过一个人钻狗洞跑路的,没听说过一支部队钻狗洞一起跑路的。
山这边,赵信的部队已经把左相国麾下的骑奴逼的再也没法在山野间隐藏了。
一群人干脆聚拢在了一起,是死是降几乎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一切选择的权力都在汉军手中。
赵信围着这群人,想要让他们投降。
公孙敖策马上前:“赵将军。”
赵信拱手:“公孙将军。”
公孙敖:“我听人说,狼与犬的区别,不在于是否会对猎物下口,而在于是否会对狼下口。”
赵信冷哼。
谁都知道赵信是降将,降将没有人权的。
但问题是,你也用不着时时刻刻提醒吧?
其实是霍海提醒了公孙敖。
霍海告诉公孙敖,君子坦荡荡,但君子也不立于危墙之下。
防范于未然不等于不是君子。
赵信是降将,才投降几年光景,也没立过太大的功劳,是否和我们大汉一条心,还需要时间来考验。
在布置战场的时候,尽可以相信赵信,但是在战争之后,能否引导他心向大汉,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赵信之所以冷哼,是他很讨厌这种比喻。
不是讨厌被比作犬。
而是因为……狗会咬狼,狼也会咬狼……
不过赵信还是拔出了刀。
既然你想看,那就看吧。
热血融化白雪,白雪洗不尽热血。
苍凉的北风中,雄鹰展翅盘旋,鹰啼长空。
当赵信毫不留情的开始杀人,人群中的那些人才逐渐有人跪下,匍匐。
公孙敖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大队伍离开了山道,朝着山鞍关前进。
他要在短时间内把山鞍关变成一个大仓库,把霍海用得上的任何资源全部预备着,同时在拆迁这两周在呼市筑城的人修建呼市到孤山关的公路。
这条公路既然可以往北方送物资,也可以在未来往外运送牧场产品,这种可以二用的道路,是卜式和军方高层一致认定需要先修的路。
……
山那边的事情这边的人不知道。
只是天上一直有鹰在盘旋,似乎有不祥的征兆。
霍海用望远镜看了看前方,发现一个雪崖。
从透视学的角度看,雪崖的位置应该可以绕过前方的小山口看到山坳里。
“派人去那雪崖看看。”
羽林卫自己的斥候小队的队长葛三有点犹豫,还是选择了禀报:“统领,那个位置属下之前亲自去过了,的确能毫无阻碍看到山窝窝里,但是那儿距离山窝窝太远了,真看不清。”
霍海:“哦?你有没有把握带人上去?”
葛三思索了一下:“那个地方有点难爬,北方的兵我能带上去,南方的兵,我给他捆身上背上去。”
霍海大声:“落下闳!”
落下闳走了出来。
葛三看到落下闳的雄壮的大体格子,一咬牙一跺脚:“属下用牙咬着都给他拖上去。”
让他们上去的原因也简单,落下闳不是人型望远镜嘛,他能上去那儿,就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不过落下闳是阆中人,阆中都好几十年没下过雪了,要不是在长安过了一个年,落下闳可以说是八辈子都没见过雪什么样。
现在要他在雪中去爬凸起的石崖,当然费劲。
但是葛三能当这个斥候队长可不是因为他长的像提莫,也不是会种蘑菇,而是因为他从小就生在山里面。
因为名叫葛三,所以在羽林卫中,外号叫山猴子。
他去过那边雪崖,他说能带,那就是能带。
大雪之中,一千骑兵寻找着尽量平整的路往前走。
不少马身上带着白色的马衣,将士们虽然穿着绿色的棉衣蓝色的牛仔裤,但是外面套着奶白色的篷布雨衣,所以隔的远一点后看不太清人迹。
走着走着,石崖上有红色的东西在动。
那是旗语,是这一年的训练霍海专门让他们内部的人研究的一套摩斯密码语言。
队列里,旗语兵急忙上前:“将军!”
霍海:“打信号。”
这边也开始打信号,双方都看见对方的旗语,确定对方看见了之后。
山崖上的旗语开始说话了。
旗语兵一边看一边翻译:“山坳长三里遇河水,河水下三里,埋伏有四千匈奴人。”
霍海思索了一下:“打旗语。”
“已知晓,待命,有异动立刻禀告。”
旗语兵马上把旗语打了出去。
霍海跟皇甫华说了两句,皇甫华才回头:“传令全军,往后传,燧发枪上膛,前两百人马为前队,多余马匹交由后队牵。”
得到命令的士兵立刻开往传递“往后传,燧发枪上膛,前两百人为前队,多余马匹交由后队牵。”
等上膛完毕,前面又传下来新的命令:“安静行军,不允许发出多的声音。”
“准备战斗,检查棉甲,取雨衣,穿铁甲。”
羽林卫的新制式装备中,其实棉衣就是棉甲,这些棉衣不只是简单的做成了军大衣或者棉袍,而是做成了元明清的棉甲样式,只是没有打铆钉。
而配套的也有钢甲。
钢甲是扎甲,也就是说,马上要打近身遭遇战了。
但是又上膛了,说明会先遇到远射机会,然后再是追杀。
否则是不会换甲的,毕竟雨衣篷布和棉甲都能防御威力不太够的箭矢甚至燧发枪子弹,反而钢甲防不住。
换钢甲是怕打起来没机会换甲,到时候要追杀出去。
很快全队都做完了准备。
队伍重新开始出发。
过了会儿山上又开始打旗语。
旗语兵看着远远的只有一个点的旗帜移动,翻译道:“前路左侧崖边有对方的斥候。”
霍海:“命令全军,不允许持械。”
……
韩王和左相国倾巢而出,在黑水河边等待着新消息。
很快,斥候摸了回来:“报!王上!”
韩王:“说。”
斥候单膝跪地:“对方没有戒备,武器都挂在马上,不过有穿半甲,而且是铁甲。”
韩王不悦:“铁甲?虽然是半甲,但是也太有钱了吧!”
左相国:“打赢他们,就是咱们的了。”
韩王哈哈大笑:“说的也是,公子哥做派,居然全军带半铁甲,估计他是觉得穿起来好看威武,抖威风吧,穿着铁甲,他们的士兵能撑多久?”
事实上,铁甲远比他想象的轻。
因为霍海的人穿的不是铁甲,而是钢扎甲。
韩王:“准备迎敌。”
“他们大部队进入山口后,先不要动,尽量让他们都进入山口,除非他们的人发现咱们,否则不能半道而击,尽量全功!”
“前队准备,一旦开战,所有人冲上去准备近身战!”
过了会儿,斥候继续禀报。
对方全队已经都进入了山道,不过有斥候跟随,所以自己这边的斥候只能远退了。
对方前队已经出了山口了,出来后没有急着顺河而下,而是在等待后队。
左相国:“这个霍海虽然草包,但是随行肯定有能人。”
韩王点头:“打完再审,把这人抓出来为我所用。”
左相国看他那得意的脸,有点不悦。
急着招揽人?伱想干什么?
韩王思索了一下:“既然他们在等人,那我们可以吃东西了,吃完准备开打。”
这仗一开始打,短的话几个小时,长的话一打就没有白天黑夜了,杀到脱力都不是没可能。
能先吃一顿,肯定是有优势的。
这边匈奴兵嘿呲嘿呲的造着吃的,那边霍海的人正在集合。
因为和刚刚位置不同了距离远了,所以山崖上换上了更大的小红旗打着旗语。
霍海的人其实也在吃东西喝热水。
顺便热身。
山口下,韩王看着远处,有点疑惑。
他刚刚好像看到一丝红出现在雪山上,现在怎么突然不见了?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左相国直接说了出来:“你有没有看到雪山上有一丝红色?”
韩王直接翻白眼,这种时候,马上要开战了,你还管这些呢?你这话说出来,万一下面的兵卒多想怎么办?
韩王:“是吗?汉军头顶已经出现血光了?看来这一场灾难他们是在所难免了。”
左相国一听,哈哈大笑:“人马上要出来了。”
“让前队的人冲吧。”
韩王点头:“阿布木,带人冲!”
山上,霍海的前队已经在视野最开阔最好的选位上站定了。
山口呈现扇形,加上山口朝向,形成了一个【入】字型,霍海的人等在入字的顶点拐角,当见到对方的人后,皇甫华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阿布木骑着马往上,看到对方后却有点疑惑。
对方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慌乱和惊慌,而且没有人去拿弓。
他们的弓呢?
阿布木已经做好了前队要冲上去要至少人均吃三箭的准备,结果对方没一个人带弓?
但是阿布木哪有时间考虑这个。
“兄弟们,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没有持弓,冲啊!”
皇甫华手下的人依旧没有持弓,而是端起了枪。
“预备,齐射!”
前队的人,直接一发齐射!
皇甫华高声:“自左列队,中队列五连发队列!”
前队骑兵立刻让开位置,露出了后面的中队,中队五连发队列已经列队了。
此时,阿布木神色慌张。
前方的敌人,分明没有一个人持弓,而是拿着某种类似铁棍的短兵器。
就在刚刚,他们之中冒出了一阵白烟。
突然之间,阿布木感觉一滴血飞到了自己的脸上。
阿布木摸了一把确定是血后,往旁边看去。
旁边人仰马翻。
有人在哀鸣,有人根本没法哀鸣,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
阿布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懵了。
巫术吗?是祭师吗?
白烟?然后自己的属下就倒下了,甚至有马儿脑子炸开了拳头那么大的血窟窿??
满脸震惊的阿布木懵逼时,耳边才传来了‘砰砰’的巨响。
再抬头,阿布木发现,声音是前方的汉兵中传来的。
抬头的阿布木,刚好看到汉兵的半甲骑兵都让开了位置,露出了后面只穿着白衣的汉兵。
这些汉兵虽然站着,看起来还有站有跪有趴,但似乎……都捏着那种铁棍武器!
“糟!”
阿布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强烈的危机感和在战场上厮杀锻炼出来的本能告诉他,那玩意儿危险!
但是,那群人身上又开始冒白烟了!
“嘭!”
又是一波人仰马翻,有后上来的人还没刹住车,撞上了前面翻到的人的,也有受伤后一头栽下来的。
“嘭!”
耳边惨叫声不绝於耳,一种奇怪的气味,混杂着血液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如此炽烈。
“嘭!”
阿布木左右的人已经倒下了八成!
以往的战斗经验中,身边前后左右的熟人死亡过半,或者整个小队死亡三分之一,或者眼看着大部队死亡超过十分之一时,就会军心不稳了。
而这一次,根本没给任何人后悔的机会,旁边的人已经死了八成了!
阿布木羞愤的抓起弓,猛然间射了一箭!
看到阿布木射箭,旁边活着的人有样学样。
箭矢飞了过去,虽然因为是往上坡射,大部分距离不够,扎在了地上,或者射歪了,但依旧有不少射到了那群正在往前移动的骑兵身上。
此时,罗烈身上中了一箭。
他低头看了一眼,根本没感觉任何痛感。
这一箭威力极大,直接把他钢甲的一片甲击碎了,箭头扎了进去。
但是,箭头被棉甲缠绕住了,根本没有射进去。
如果箭头射进去了,完全突破了棉纤维的缠绕,就会来到最里面的小牛皮背心。
那玩意儿比普通皮甲还要稍微硬一点。
也就是说,对方主将的一箭射过来,只透了一层甲?
罗烈:“冲锋!”
中队已经打完了连发,正在换子弹。
罗烈的骑兵前队已经开始往下冲了,因为下坡速度奇快。
匈奴兵这边,后队抬头是看不到前队的,他们最多能抬头看天。
今天的天是真的好。
不是因为今天出太阳。
而是因为今天打起来后,天上居然没有箭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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