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太子若反,则先杀魏王(1 / 2)
张内侍坐在马车上。
出了长安朱雀门,向着城外太子军营而去。
他自然想不到,自己已经变成了惊鸟的弓。
太子那边,已经是蓄势待发了。
偶有看到疾马跃过,也没当回事。
不会想到这些骑着的人,正是在汇报关于他的行踪。
当他来到太子军营的时候。
就看到这么一幕。
一列列穿戴明光铠的缇骑,手持丈二马槊,腰间挂了强弩,横刀。
连战马都披上了马甲。
一丈二尺,就是四米。
四米长的马槊,就这么拿在骑兵的手里。
当一排骑兵迎着马车过来的时候,张阿难都不由是紧张了起来。
这是真正的战争之王。
骑兵与战马尽皆披甲,哪怕是箭雨落下也毫不畏惧,四米长的马槊,在配合战马冲锋带动的力量,可以轻易的将一名士兵直接挑飞。
在这等战马冲锋的马槊面前,铁甲盾牌都会被轻易洞穿。
手持马槊的骑兵,不需要其他复杂的动作,只需要一刺一收,就能在战场上轻易收割。
数米的距离,步卒连人都碰不到,就要被捅死。
“军营重地,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为首的骑兵,大声喝道。
马夫当即训斥道:“放肆!此乃陛下身边内侍张内侍,奉陛下诏敕,来此面见太子,尔等还不让开。”
闻言,斜指的马槊被举了起来。
骑兵们也纷纷让开了道路。
张阿难眉头紧锁。
现已是巳时中,也就是上午十点。
烈日高悬,哪怕是清晨披甲操练,到了现在,也该是卸甲歇息了。
而太子这里,似乎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张内侍见谅,今日太子有令,全军军演,多有冒犯。”
为首的缇骑开口说道。
张阿难闻言,这才恍然。
马上就要东征,太子实行军演倒也正常。
在这烈日炎炎下进行军演,也是对将士们的磨炼了。
进了军营,随处可见一列列全副武装的骑兵。
这场面还是很震撼的。
日光下的明光铠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真就犹如一群天兵天将那般。
唐军能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明光铠有着巨大功劳。
敌人见了这等场面,心神都被夺走了,哪还有什么底气与之战斗。
就算是鼓足勇气,一轮钢铁洪流的冲杀下来,也是要被碾压得支离破碎。
中军大帐内。
“拜见太子殿下。”
“张内侍请坐。”
李承乾面带微笑,神色如常:“不知张内侍这次来,父皇那边可有什么交代。”
入了这大帐,想要离开,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只要张阿难暴露出有涉及到谋反的说法。
李承乾一声令下,则门外的卫士便会冲进来,将张阿难给绑了。
不过实际上,张阿难是没想这么多的。
笑着说道:“是关于昨夜殿下罢免城门郎的事情,陛下对此有些生气,想问问殿下,为何要在宵禁后出城。”
李承乾略微沉默后说道:“昨日在东宫晚膳后,感到有些困乏,便小憩了会。”
“当时做了梦,梦中有关于军营动荡之事。”
“是以醒来后心中担忧,又怕这是上天示警,这才夜出长安,到了军营里才安下心来。”
“可能是东征在即,心有所忧。”
这个借口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却是李承乾跟苏定方商量多次后,能够找到的最好借口。
梦境示警这等事情,在历史上也是总有发生,自汉朝后,董仲舒于儒家学说提出天人感应,作为大唐太子,有上天庇佑亦是寻常。
对比做梦这个借口,反而是其他理由很难站住脚,随便一查就能露出破绽。
梦境这等事情,自然就无从查起了。
反正不怪别人信不信,自己信了就行了。
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张阿难的神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张阿难在听完后,神情变得有些肃然。
“原是如此,或是殿下心忧东征,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既是有关军营东征之事,当不可小觑,还请殿下详细描述一番,臣也好禀告陛下,令太卜署占卜解梦。”
儒家学说的天人感应,奠定君权天授的思想。
皇帝被视为天子,权力来自于上苍的授予。
所以有关梦境出现的内容,通常被认为可能是上天的启示或警示。
比如李世民曾经就梦到一位白衣仙人,仙人告诉他将会有一位贤臣辅佐他。
后来李世民果然遇到了魏征。
这个事情,在如今的民间,依旧还津津乐道。
至于具体如何,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太子为国之储君,其梦境也同样干系重大。
为了解读君王的梦,历朝历代设有专门的占梦机构和人员。
周朝设有太卜,负责占卜和解释各种预兆,其中包括梦的解释。
秦汉时期,有占梦博士等官职,专门为皇帝解梦。
大唐则是太常寺下的太卜署。
太卜令掌卜筮之法,以占邦家动用之事。
包括龟卜、易占、五兆、式法等,这些在如今被视为卜筮正术。
听到张阿难这么问,李承乾就随口编造了一段。
什么一轮红月,地动山摇,反正怎么离谱怎么来。
张阿难连忙拿出纸笔进行记录,很是重视。
一边写的时候,一边还会询问太子,能够记得的详细内容。
然而梦境这等事务,本身就是光怪陆离,过后也容易忘记。
李承乾一顿胡扯,即便是自相矛盾也无所谓。
有了答复,张阿难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便就起身告辞回宫。
看到张阿难离开。
李承乾眉头微锁,对苏定方问道:“可是看出丝毫端倪?”
苏定方摇头道:“张内侍为陛下近臣,最擅是察言观色,臣方才一直留心,却也未曾发现丝毫异常。”
“就像真只是为了昨日殿下开城门的事情过来。”
李承乾微微沉吟。
按照张阿难的表现来说,似乎房玄龄那边,并未有上告的意思。
也许这份担忧,是他们多余了。
“如今看来,可能昨夜的事情,有可能是李安俨多疑了。”
李承乾倒也没有要怪罪李安俨的意思。
毕竟关键时候的通风报信,极其重要。
至少就现在来说,已然有了更多退路。
本来就有所谋划,要是临到头,走了历史上李承乾的老路,谋反未遂,那就成大笑话了。
苏定方想了想又道:“陛下深谙兵法之道,若得房玄龄密报后,或未张扬,暗中查探情况。”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臣多想了,不过对于殿下而言,只要待在军营中,便能以不变应万变。”
李承乾点点头。 反正现在是不可能再回东宫了,连长安城都不打算去了。
今日已经是六月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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